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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说雨后看花(二)
□ 雁字云笺
2006-12-26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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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45年,阴历十月二十八零晨,大雨瓢泼。一声划破夜空的啼哭,截住了电闪雷鸣。雨声,跟着这渐渐传向远方的哭声,渐渐停住。
老刀高兴得对着夜空大喊,我老刀家今有后人了,还是带把子的。喊完,他心想奇怪,这孩儿落地的一声大哭,把个雨给镇住不下了,这孩子就起名叫雨后看花吧,没准明年媳妇还能再生下个闺女来,一儿一女多惬意啊。(他想得美呢,老了终了他老刀家屋架上也就只结了这一只葫芦。)
大用户的妹妹海蓝(是这家医院的妇产科小护士),急忙走出产房用食指对着唇中长长的嘘了一声说,快准备些红糖水来,再灌两个烫捂子,别让母婴受凉。老刀乐呵呵答应声,就来。转身拨拉开边上的随从竹辉等人,自己屁癫屁癫去准备了。
一年后的阴历十月二十八这天,老刀府邸为他雨儿做抓周,贵客中又请了大用户。这车水马龙门前川流不息,人财礼杰厅堂不断贺喜。大用户腆着大肚皮,摇着四方步呵呵笑着为老刀向众人吹牛,警暑大人是养精蓄锐,十年不开胡,开胡就得“金乌珠”。瞧瞧那小哥的脸像足了他娘,额满银盘一轮月;再瞧瞧那小哥的身材,标标展展一杆枪。(有人偷笑心里想,这要像他爹那老枪,也几十年打不中靶,岂不是你大用户又多了条财路。这话没人敢说出声)。大用户讲到这心也犯虚了,怕老刀上火心气这是揭短呢?赶紧地减速刹车拐弯。您瞧瞧这小哥,长大准是文武双全,一手操宝剑,一手撰支笔。
这话音没落,老刀乐呵了。哈哈我就希望他能成为文武双全的人才,这当官没文化可干不成。从今后你就是我儿他叔,你是留洋喝过洋墨水的,这文上的功夫就请你这叔来帮着调教。大用户心想,完了,我这包你养下儿,还得包你儿成才,我不是没事给自己找事来了吗?这十来根金条我刚入帐,原来是要不断啊吐啊吐再倒回你口袋啊?!生意人,你让他不算帐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大用户心里打着小九九同时,眼里也转着大圈子,背靠大树好乘凉不是,这兵荒马乱滴,有警暑大人罩着,这生意不是就能红火点,地皮流氓也就没人敢招惹了不是。嘴上赶紧答着腔,承蒙大人抬爱,有事尽管吩咐。
这老刀也还真没客气的说,有件事还真立马想请你出面和令妹说说,请她当我儿子的保健护士怎么样?这一年我们没少麻烦她,她也总能耐心滴给我们指导,孩子就一直挺健康滴。大用户心里又哆嗦开了,你这儿是要把我一家性命都搭里头啊,管了你生下儿,还得管着他成才不讲,更得管着他茁壮成长。可不答应也不行啊,不答应海蓝还能在这地呆吗?只好替妹妹答应下这差事。行,行,行,大人你还真有眼光,我那妹子医术咱不敢自吹自擂,可护理经验在医院也算数得着的人,更主要是她懂心理学,知道怎么和孩子相处。我家那些孩子和她关系好着呢,亲娘的话都没她的话管用。大用户刚出口这句,心想又坏菜了不是,这不是让人心里恐贼惦记吗?人家亲娘的话不管用,你的话管用,那人家孩儿不是让你给拐走了?!连忙改口说,是孩子生气发强时,她会哄孩子乐得转了弯不生气了。
这边厢,江月眉眼笑开了。那好,我们就算连带请了个家庭教师了啊。大用户一听心喊我的妈呀,你们两口子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咋都这么会算计呢?家教也让我海蓝妹包了啊?!唉,这是越多嘴,越揽的事多,真成大拿了不是?我要有本事能拿大家滴该多拽啊?!
海蓝不过二八年龄。打小是她哥带到了南洋,跟着哥屁股后头没少学医护知识,又在一个洋人教会医院干了阵子护理工。回来后,大用户托关系就把她安排进了市立医院当护士。
你说怪不怪,这老刀的小雨儿,见了海蓝就是那个亲热。喜欢让她抱着就往她怀里拱,小鼻子还吸溜吸溜闻着她身上的药水味,他好像对这药水味特别敏感,只要海蓝老远进他家,他就能咦咦呜呜啰啰唆唆的找人家说话。小手抓着海蓝的两手练仰卧起嘎嘎嘎地笑,两小脚蹭蹭蹭踩着她肚子前胸就能攀上去手抓脸。
小雨两岁,老刀就把院子里的草坪上支起了木马,翘翘板,秋千,转椅,小排梯、浪桥等,海蓝周末总会来陪小雨玩玩这些东西。
小雨三、四岁时,海蓝开始尽职当起了家庭起蒙老师。你看她让老刀找人做了好多的英文字母,有小雨一人多高。比如A,她教小雨念A时,是拿着个小足球让他把球滚进A的门里去。把O当成一个轮圈,让小雨滚圈玩,把P当成一个投篮的筐,让小雨把球投进篮筐里。总之海兰是想着法的教小雨人字,识图。这小雨也挺聪明的,五岁就能读报上的好多字。
49年初这城市被解放。老刀本想携家眷逃走的,没想到被解放军堵在了一艘小江轮上,他顽抗不肯缴械投降,自毙身亡。江月搂着小雨想跳江自尽,没想到被一人拦腰抱住,把孩子夺下,但转身把孩子交后面人抱时,她已纵身跳进滚滚江涛里没了踪影。小雨见势只是哇哇的直哭。
部队还要继续执行任务,领队的看这小孩总哭个不停,只好派一个班长送市立医院去看看医生,别给吓出病来。没想到在走廊上遇到了海蓝护士。她一把抱过小雨,心痛得问怎么会这样,他家大人呢?战士只好把情况都说了一遍,问海蓝是不是小孩亲戚?海蓝这时说是小孩的一个远方姨娘。于是这班长就把小雨交给了海蓝。
从此海蓝就一直带着小雨在身边。海蓝后来嫁给了一个来这医院养伤的解放军干部,叫白丁布衣。好在他善良仁厚,不嫌弃小雨,只当是自己孩子一样看待,供他读书,教他做人。
并在他人生的第一个驿站处,指点他报考了一个军事院校。
(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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