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戈壁红柳912-个人文章】
北京情思大碗茶(下)
□ 戈壁红柳912
2007-01-25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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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梦话篇:梦里不知身为客
6、 调侃篇:大都市小人物和小动物
7、 气象篇:“听 ”雪
8、 叙旧篇:北京的老胡同
5、梦话篇:梦里不知身为客
淅淅沥沥地,北京下了第一场春雨。人宿客居,身在异乡,那一份沐浴春风的心情淡淡的,带着一丝落寞。
古皇城根下,四合院里,乳燕轻飞,鹊巢高筑,不经意间,落了柳絮,乱了杨花,脆了洋槐,玫香四溢:染绿裙裾,温润了甜嫩的少女的芳菲。
昨日王侯,昔日将军,千古不灭之声名;八旗故里,宰相人家,天地日月坛,中华世纪坛,万代不废之遗迹。
无一事,无一物,无痴、无住、无得,系何人参禅?笙吹弦动,谁家老儿晨昏不歇?
人从桥上过,水流桥不流。任春风浪了西城、东城、宣武、海淀、上地、西三旗。广厦纵然千万间,蓦然回首,灯火尚未阑珊。
独步东西,秀水街多的是亚非拉美他国之人。晨曦微曛中席地而坐,天安门广场上等看升旗的多是异乡异客。徜徉王府井书店,哪一个不是求知若渴。
有一双猫儿和咪儿在北京四合院的屋顶上对话;
有一群外乡来的女孩子在张自忠路简易楼的平台上晾晒着自己的快乐……
悄悄地发一个伊妹儿给“别人” ,却说是“恁知道不,俺发错人咧!”
——同样是梦里不知身为“客”。
谁说的?谁是“客”,俺爱北京天安门,北京难道不是俺们全国人民的?
6、调侃篇:大都市小人物和小动物
并不是北京话就是标准的普通话。
北京人讲话实在是饶舌!服务生报菜名、营业员介绍商品本都是给顾客听的,但换作外乡人,乍猛间是听不明白的。讲话的一个大珠小珠落玉盘,听讲的一个满头雾水无奈其烦。
过去曾听说北京人很大气,贴近了看,不尽然。
一瓶boos牌香水让boos小姐红颜大怒,秀发冲冠。瓶子摔得啪啪作响,原因是这外乡人只问、只闻,没买。
北京人损人很刻薄。某日,有个老者出售家有的古玩儿,问事的这一位质疑:真的还是假的?老者云: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王八是真的吧?还叫假(甲)鱼呢!
没有吐骨头吧?
“不知道!”
——“不知道”是最容易学会讲的一句北京话。
说几句题外话您得记牢了,甭说我不告诉您:在北京,去菜市场买菜您甭讨价还价,没商量;在酒楼茶肆您甭提打折,露怯!天下第一大流水席,您下次不来,有的是别人拾遗补缺。但是,买服装,您一是甭理睬商家的标价被他吓倒;二是您尽可以“杀手”级别的大砍价,千万甭“款”不大还犯傻!
您知道吗?
北京人忒有维权意识。
自家阳台上讲话声大了,楼下大杂院里冷不丁儿就有非不明飞行物飞上来。很跋扈、很充足的理由:扰民了您! 您能怎么办?把西瓜皮、臭鸡蛋、黑煤球扔回去?
北京人养狗的很多。
绿地边,公园里,平安大道上,什刹海和什刹海周边的胡同里。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抱着,牵着,相跟着。
黑狗白狗小花狗,被主人喜欢就是好狗。
有资料证明,谁养的狗长得像谁。
一路上不由得挨个儿往狗儿的主人们脸上瞅。偷偷乐了,此言不虚。
在北京,狗的品种很多。京城么!
北京的蟑螂一族亦十分张狂,日出而不息。私下里,享受你的席梦思大床,品味你的烤鸭子卷大酱,喝你牛栏山的“小二”(二两瓶装的二锅头酒),泡你陋室里的“桑拿”,任听你京腔京韵京骂大碗茶,把它的家族将养在你屋子的每一个犄角旮旯里。
人与蟑螂共舞。
有位老兄出差来京。外出购物时,平日里穿着很合脚的鞋子忽然有点挤脚。大街之上不便除履搔痒,强忍一个时辰。商场里好容易有一段长椅空着,挤下去坐了,也不顾忌脚臭人多,脱了鞋就往地上一磕,你道如何?一只偌大如枣的蟑螂从鞋里跌出来,众目睽睽之下,匆匆逃逸。长椅上南来北往之客哄然大笑。那老兄豁地一惊,尴尬之余,比蟑螂逃得还快。那只蟑螂没费什么气力也不花一分钱就把家从针眼儿胡同80号搬到了王府井大街。
让人纳闷地是那蟑螂怎么就没闷死、熏死或挤死在那鞋里边?
北京的蟑螂硕大、精明。苟且也罢,慵懒也罢,有幸呼吸着一国之都的气息,世世代代在京城栖息下去。
7、气象篇:听 雪
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好大!
有一种久违了的感觉伴着绒绒白雪在空中飞扬。人都说“雪落无声”,又怎言“听雪”二字?
北国风光,京城瑞雪,岁月无痕、大雪无痕,难道人与人“一般般“的关爱亦无痕不成?
在北京,下一场雪成本很高。积雪不会太久,迅疾间,应急方案启动,溶雪剂就会撒满城区的各个主干道。化了冰雪,化了车流,化了赏雪的一份闲情,化了奔驰中的节奏。
孩子们堆在胡同里的红鼻头小雪人儿来不及一展风情,就被一把老扫帚清得无影无踪——连同童年的梦幻和一个纯真的记忆。
忽然地,街上行人变得友好起来,你颤颤巍巍走在风雪里的时候,素不相识间,会有人提醒你:小心点儿您哪!路滑,看摔着了!
当风雪来临的时候,北京街头,人人都有了一份好心情!一个与酷热时、塞车时、挤着上车时、抢座时、在银行里等号排队时,在潘家园、琉璃厂、秀水市场上讨价还价时截然不同的心境。
可可西里快要灭绝了羚羊,蒙古狼消失在悠长的边境线上,胡杨林却三千年毅然不倒。冰雪,反而拉近了人与人的距离?这真令人称奇!
雪是那样纯净、那样轻柔,那样滋润,荡尽铅华,洗净浮尘,给京城一个全新的面容。
若无烦恼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下雪了,静静地,听。
有道是十里不同天,你那里下雪了吗?
8、叙旧篇:北京的老胡同
北京有些个老胡同真旧、真破!在全国人民加快城市化建设的今天,俺们小地方、小小地方都见不着的破胡同、破大杂院还不少呢!
某个有见地的朋友说了:在北京,不怕破,不破不立,越破,才越有人管。
北京最长的胡同数东、西民交巷。这条胡同与长安街平行。
北京最短的胡同叫“一尺大街”,不过才十来米长,东西走向,现今已并入杨梅竹斜街。位置在琉璃厂东口一带。
北京最窄的胡同不断有新发现。65厘米宽的高筱胡同,55厘米宽的小喇叭胡同,大栅栏那块儿有条钱市胡同最窄处才40厘米。据说一旦有俩人在这块儿相遇,得有一人退进小院的门洞里,另一位才能过去,要不然谁也甭想过去。
北京城还有些曲里拐弯的胡同,不一枚举。原来东城北新桥有条九道湾胡同拐了有20多道湾,如今繁简为东西南北中5巷。取代它的要算前门外的九弯胡同。九弯胡同实则拐了13 个弯。
过去造房的人不是太恣意就是太矫情!
纵然如此,也还是扎着堆儿地挤在一处的意思,凝聚天地间万物之气,生生打造并留给后来人一个所在,决不离群索居,初始如周口店。
北京城最古老的街巷胡同在宣武区长椿街后身的三庙街一带。这里辽代叫檀州街,比金代的广安门大街还早,距今已有900多年历史。
老北京胡同早年间有俩突出特点,一是胡同口都安有木头或铁栅栏,其功能与现今的防盗门类似。二是胡同口都有一牌楼。牌楼又叫牌坊,或简称坊。原本是起门一样的作用,后来逐渐变成街巷胡同点缀装饰性的建筑物和一特殊的街景。北京的牌楼打元朝时就开始建造,至清末共有57座牌楼。有名的为东四、西四牌楼、东单、西单牌楼、前门五牌楼、成贤街牌楼。这些牌楼形式上有“不出头”和“冲天式”两种,结构以木质的居多,也有琉璃的、石的、水泥的,以及彩牌楼等等。
以上叙述的依据,出自专门研究这方面问题的专著,惟恐有抄袭之嫌。特注明:并非虚构。
总之,北京800多年之久凝聚形成的独特的城市风貌,其富丽宏伟,优美雅致,遍地珠玑已悄然流失,越来越没有个性,取而代之,或拔地如丛林,或蜿蜒若流水,一派现代化、麦当劳化的场景。
纷纷扰扰中,积留、固守在胡同里的老北京的风韵令人回味,它的陈旧也许会翻出一段新意来,人生况味,不乏油盐酱醋茶,甜酸苦咸辣。
走在北京的胡同里如同走在时光隧道里,老树的浓荫,胡同名的渊源,某某故居的深幽传奇,步行的跫音敲击、拖沓,不必相似黄钟大吕,却震颤,与你对人生的某种际遇的感悟合拍。
春夏秋冬,晨光夜色,屋外风景如画。闲适犹似空中鸽哨,雍容好比屋顶一只肥猫,奋力攀援如一枝附着在别人家院墙上开花结果的丝瓜的枝蔓,清幽像月光下瓦楞上的一片冷霜,不经意若老柿子树上被秋风遗忘的一挂浆果,锅碗瓢盆儿磕磕碰碰与胡同里的叫卖声应和,偶尔,有喜鹊匝树环绕声声报喜,令人心怡!
怀旧且叙旧,四合院屋顶上的瓦楞既芳草萋萋且仍然排列有序着。
人在他乡,边走边看,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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