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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流逝(五)
□ 妖娆洛神
2007-02-09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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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当家不再是家,成为牢笼的时候,就会产生无数个悲剧,有人或许有着足够的勇气突破黑暗写下光明,但也有种人是天生甘愿被悲剧包围……
周末的家,一如既往的死寂,冰冷,空气也只不过是凝结了的死亡,静静的悬挂在半空,她呆滞的坐在阳台上,披散着酒红色的卷发,蜷缩在那把斑驳了颜色的木椅里,眼光落在远远的地方,我知道她在等一个人,就跟我那美丽的母亲一般。只是,这个牢笼是没有最后的审判,所以她就必须等到死。这个家就像是不断分泌着毒液的罂粟,而这个女人则是靠这个家,靠这些毒液,一旦离开了就只有残酷的凋零衰败……萧萧瑟瑟的唤了声,姐姐,我凌厉的视线扫过这个跟我只有一半血缘的弟弟,转身离去。
那个让我来到这世界上来的男人,此刻正晃着八仙步,东倒西歪的从那小路的尽头,屁颠屁颠的走了过来,领带被扯得都歪斜到了一边。“开门,”他重重的拍打着朱红的大门,好像怕人不知道他回来似的,我看到萧萧应门后去缩进沙发,冷冷的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昔日那个总对我躲躲闪闪的孩童在我不经意间,褪去了青涩的容貌成为一株参天大树,只是他眉宇间都是那个女子的影子,所以一样的让人讨厌……门吱呀的沉重的伸展开肢体,他就似一抹幽魂,从门缝间穿插近来,“爸,妈在等你回来,”萧萧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哼,知道了,她不就是怕我出去带个女人回来嘛,”他不耐的看了萧萧一眼,眼里都是深深的厌恶,萧萧被他眼里的冷漠惊吓住了,不住的后退,重重的撞在楼梯的石阶上。“一个大男人的,弄的跟娘们似的扭捏,这都是你娘没把你教好,”他打了个酒嗝,臭气像扩散的病毒迅速的占领了空气中的清洁,就连我焚起的檀香也不能阻挡这恶臭。歪斜的身影迟缓的跨上台阶,“要不是老子在外头辛苦爬分,哪有你们这样逍遥的吃香喝辣,”我隐忍着没有说,这些年的开销都仰仗着母亲遗留下来的那笔存款,如果没有了那笔数目不小的款子,恐怕我也会被扫地出门。他哼唱着小曲乐滋滋的进了自己的卧房,门被重重的摔上了。这个男子从来没有爱过谁,他爱的永远只有他自己。我想就连是多看我们一眼,他也必然会觉得恶心。对于他而言,我们这些从他精子里分裂出来的细胞块都是妨碍他风流快乐的存在。
“姐,”萧萧暗自忍痛的表情触动了我心底的某处心弦,白色的牙齿轻咬着下唇,红艳艳的血丝让我觉得天地都在旋转,萧萧的后腿根被擦破了,红红的一片,我忍下心里翻涌上来的厌恶,抓起他一只胳膊搀扶起他。他的身子紧贴着我,颤抖着,淡淡的男生气息在我鼻端蛊惑着,阳光,阴柔的阳光的味道。
“童童,你知道哪种伤药最好吗?不是我,是我小弟。”我的声音飘荡在屋子里,轻灵的可怕,冷漠的仿佛是来自幽冥的追魂使者,没带丝毫的情感与温度。“唔,我在家里等你。”我挂上电话,打开柜子,拎过一条莹绿色的半透明旗袍,对着镜子换了起来。
镜子的女子一点点的在蜕变,就如同被束缚在茧子里头的毛毛虫,挣扎着要变成蝴蝶,可是却永远不知道成长的代价就是死亡。旗袍的古典衬托出我袭成自母亲的婉约,那细琐的深绿色的流苏随着脚步的晃动摇曳出一片风情,那是老上海女人的妩媚,举手抬足里的妖娆,要是与赛金花这等国色天香的美人相比,我只不过是枝头一枚青杏,酸涩而不狗成熟,更敌不过那金花美人的一颦一笑的风情,不过我有的美是她怎么也不能比的,那就是我够年轻,够自信,还有深入骨子里的颓废。素裹在旗袍里的女子是美艳的,这点毋庸置疑,只是眼底刻画的落寞也是浓重的,唇色太苍白,笑容太虚浮,我拧了拧自己的脸颊,拧出一点血色来,门铃响了。
赤裸着雪白的足,踩在艳红的地毯上,粉色的脚趾显得娇小如桃花,柔柔的纤维轻抚着我的足底,酥酥麻麻的。童童,一脸笑意的等待门口,当我轻启那道门后,他的眼睛里闪现过惊艳,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我要小琴彻底输得一败涂地。他的眼神始终落在我身上,狡诈而阴险,像饥饿了的狼,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的猎物。这样的眼神太熟悉了,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看过每个进出我家的年轻女子,丑恶而淫秽……这个男人给我的感觉就如《晚娘》里那个好色的老爷,挥霍着金银,摧残着年轻而美好的生命,那些女子
有的仰仗自己的华丽青春持宠而骄,有的心计重重,可是,进了我们家的却只有一个……
他晃着手里的药袋,“诺诺,这是给萧萧的,”我颔首挑眉,浅笑回眸,幽雅又放荡,他欣喜的挽过我的手,陪我进了萧萧的房间,路过那个男人的房间时,我分明听到了恶心的梦呓,轻扫过童童的脸,僵硬……
“姐,”萧萧惊愣的看着我,我清楚的看到他眼中倒映的自己,妖艳而虚假陌生的连自己都觉着可怕。他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童童,我淡淡的笑了下,“童童,我的同学,我刚让他买药来了,”“谢谢姐。”哼,姐,多么奇怪的称呼,不过是因为那个男人的一时贪欲,我便莫名其妙的多出了这么个所谓的手足。“诺诺,你怎么了?”童童的轻唤让兀自陷入深思里的我一惊,抬头却见萧萧睁着他那双纯净的瞳孔望着我,琉璃般的清透纯净却让我升起想要摧毁的念头,我急急的拉过童童离开了……
如小爱说的,憎恶使人变得丑恶,而我就在一个充满了欲望与污秽的城堡里,每日呼吸着糜烂的腐败,吸食的是日益霉变的仇恨,就连脸上带着的也是分不出真实的面具。我过早的在仇恨里丢失了自己,是生活让我早熟还是我让生活早熟?我找不到萧萧一样澄净的颜色,我只看到了充满了背叛伤害的复仇烈焰,可我要报复的是那个有着父亲头衔的人还是那叫童童的男生?
童庆尧
我甚至都已经不记得米诺的样子了,记忆里的那个女子仿佛是天生会百变的女妖,总在不经意间给我耳目一新的眷恋,这算不算是自我毁灭的开始?小卡问我是不是对苏米诺动了真心?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什么是动了真心?从来没有人告诉我动心什么感觉。这妖精褪去妖娆的时候素净的让人生怜,粗黑的麻花辫,干净的白布裙,不施脂粉的脸像清晨的睡莲,就连那苍白的笑容也能让人看起来赏心悦目的心疼。似乎能明白了贾宝玉何以眷恋的爱着林黛玉,不是她风华绝代的容颜,亦不是她出口成章信手拈来的文才,乃是缘于她那柔弱娇羞的一种惹人怜爱的楚楚动人风韵。我想我已是习惯了她在我身边,我像是那只爱上了羊的狼,甘心为它敛去凶恶爪牙,就连自己也觉不可思议。就算她不笑不语我也希望可以在她身边,就算她给我的只是一个冰冷的眼神……
苏米诺,我真的不了解你,你把我当作什么?是倾心的人亦或是排解寂寞的载体?你媚波流转的妖冶里丝毫不染情欲的混浊,你仿佛是高高在上的神祗看我为你颠倒疯狂。米诺,我想我是真的对你动心了,我不想学那经典对白:如果要在这爱后加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明知人生短暂如烟花,那一万年的期限说的再动人也不过是一纸的荒唐,我只想对你说,用我的今生今世来爱你,虽然我也会犯错,也会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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