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迎风吹絮-个人文章】
年,亲情的年
□ 迎风吹絮
2007-02-28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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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想,没有哪一时会让这承载所有情感交织的车站,如这一时的负重,重到心急如焚,重到眼望欲穿。那个周末,你轻描淡写说过年回来,办点事。一直,你都嗤之以鼻出生的城市,宁可奔走他乡,宁可常年相离,怎么又想了?
屈指算,一别竟有四年。这四年,你是如何样子的,飘零?我知道,你是不会说具体的,那些思亲夜淌泪心不得安睡的细节,早已藏在你每周都会电话一端的朗朗笑声里,而我终忍住不问,你疲累工作一天后,是歇在了怎样的处所?想起,有一次去你所在的城市看你,空荡的四壁,陋简的小床,因为没有挂衣服的地方,它们各样姿势的东一处西一处,散乱着。听你说,卫生间在对面那栋楼时,那一刻,心和泪便不听话的疼起来,流下来。终于倔不过你,徒然放下你的行李箱。你说,我要靠自己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你还笑:实在不行了,不是还有咱叔在这儿嘛,他有权有势的,就怕我不去找他,呵呵。
我在这儿!闪神间,你已像一个突兀来到了眼前。天哪!我脱口而出:怎么头发这么短?怎么这么胖了?
(二)
虽然有些笨,还是做了些准备。早几天,我买了鸡鱼肉来,切碎剁块,调料能放都放上腌着再糊上蛋清再炸。心里想着笑着,今年,要过个老家年。心底总记得有道菜,说不出个式样,名称。只听老家人都叫熬菜。多年前,在郑州的姑姑家过年,她住的楼下年前架上了大口的铁锅,火烧得红红的,油气飞腾,炸肉圆炸鸡炸鱼,那一楼的住户排着队的就炸出了浓浓的年味。到了年间,清早起来,姑姑就煮好了一锅热气腾腾,端上来。丝毫不要那些个摆设多精致,盘碟多雅气,只是一个大碗,红署粉丝,大白菜,先前炸好的各式肉块,又当菜又当饭的,真正吃了个味美心畅快。许是太久不得其味,你的归来,倒是成全了我的心想事成。
(三)
我以为我会做得很好。白菜煮的太烂,粉条也碎了,还是咱妈做的好吃,你大声嚷嚷。我望着无限期待的熬菜,发呆。是啊,没有母亲的味道,这一道家乡菜又怎么会成为地道美味?
母亲在大年初一那天,终于忍不住又打来电话,一接通,就是哭兮兮的声音:大过年的,你们都不在我身边,我心里不好受。妈,你怎么了,我们都挺好的,你就放心吧。我强硬着口气,抹去任性而来的泪水,抬头,看见你摘下眼镜,从卧室门口走过。这一刻,年的香甜喜不自禁,一一退去。亲人不能团团圆圆,这样年里的憾,让伤感漫漫而来,不能转移。
母亲越来越老,而我们却越飞越远。放下电话也在心里狠狠放下决心,和你不约而同说再忙今年也要和母亲一起过年。
(四)
烟花擦亮玻璃窗,它在我旋开的柔和乐声里,显得喧闹,太耀眼。这个时候,室内的温度是暖暖和和的,因为你。
你洗漱完毕。你走近埋头敲字的我:我去睡了。你发出均匀踏实酣眠声。倦怠的手表、懒散的眼镜、随手翻阅的小说、 松驰下来的公文包、安静的手机……冷清清的小书房,少了齐整,有序,却是满溢着自他乡而来的归属感,又熨贴了那些思亲念亲的飘动不已。这样情景,不在是梦里了。你拭去沾满飘泊的尘埃,你随着一场浩荡的大迁移,回到我身边,我的至亲的弟弟。此刻,星稀月冷,我却有浓情表达:我希望你能早日实现你的梦想,我希望你早日有个温情守护的家,我希望我们以后的日子不要相离太远相聚太少,我希望你能从容穿越所有荆棘,一路安祥走下去……
(五)
真正的春日,来了。恰到好处,赶赴了这一场亲情相送。你站在暖暖阳光下,额头上有了细密的汗。轻手拂去。那软和的米白衬衣,闪着你的神情奕奕,似在告诉我,你注定还是要走在离开家园的路上,而你总会是风雨笑对的,不停走下去,全不顾深深夜色里会有的思乡思亲的泪。一开始,我以为我早已学会舍得学会轻浅的面对一切,只是面对你还是,不能潇洒洒,撒开的轻松。而我不得不说,此时,你更像兄长模样,关于遇见人情世故的所有提醒。
是的,那些先前的突兀感觉经过了这七日来的浸润,不再有了,你又回到记忆里的样子,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哪怕飘游了大大小小的城市无数,仍然在那里,在我们儿时池塘边的村庄,堂屋门前的红枣树下,老远见到妈妈走过来,就慌忙从地上爬起来,捂住膝盖上已磨破了洞的裤子。它们都还在,是如此信任我们的本性,没有什么改变的存在,正牵着我们回到淳朴,或者就是那些更远时候的童年时光。
一个人的成功,在于知道自己的努力和自己的位置。我知道不能阻挡你的远行,姐想对你说:我支持你的努力找寻自己的位置,只是不管走到哪里,都要记得常电话来,听到你的声音,就知道你健康着,那样眷顾你的亲人才能安心下来,细数下一个相见的日子……
作者签名: 喧嚣里的宁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