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大巴缓缓地驶进海港的汽车站，透过车窗看过去，港口大厅里人稀稀拉拉歪着几个人。这地方就是海安的港口，广东雷州半岛的最南端。虽然有海风吹着，但是我还穿着厚厚的冬天大衣，明显感觉到一股燥热，这里的气温不是很高，我穿得太多，跑出大厅四处张望，真想找个可以洗澡的地方，可惜连个最简陋的旅店都没有。找了个对着海的窗口一屁股坐做在那儿，脱掉大衣，让海风肆意的吹拂着，舒服极了，好久没有听海浪拍打石头的声音，大海什么也没有看见，漆黑的一片，隐约有一条弯曲的轮廓，好象苍穹盖了下来一样。
　　
　　 看到售票的窗口还有人买票，原来还有票买，急急忙忙跑过去，心想：在黑漆漆的还上吹风应该很舒服。正得意的笑的时候，售票的女人抱歉的对我说：“不好意思，票已经买完了”。懊恼的走回到窗边继续吹风。下一班船是6点钟，我要在这里坐三个小时，其实应该是摇头晃脑三个小时。
　　
　　 上船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发现突然冒出好多人，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儿出来的。飞快的跑上船，找个靠窗口的位置坐下，船慢悠悠的晃着感觉就象坐在摇椅一样，开船的标志是船呜呜的长叫一声。风浪不是很大，我想看看大海的样子，一个人走到船尾，甲板上面空空的，就我一个人，看着船拉出的一路白水花，激起的浪花来回腾越，原来浪花儿是这样的，只有瞬间的美丽，深碧色的海面有了这些跳跃的浪儿，精彩许多。苍穹渐渐明晰起来，视野越来越开阔，海岸越来越细小，天空由灰蓝变成了浅蓝，天边的云太多，遗憾看不到海上日出的壮美，不过可以根据云的颜色变化判断太阳是在运动的。船是逆风行驶所以风在耳边呼啦啦的叫唤着，湿润的风穿透薄衣侵袭我的肌肤，我重新披上外套将自己裹起来，极目远眺浅蓝与碧绿交融在一起合为一层淡淡的灰。
　　
　　 头顶传来几声鸟叫，把我的目光从远处拖了回来，是几只海鸥在顺着船风滑翔，难道它们也是搭顺风船渡海的？海鸥就在我头顶三四米的地方，我看得很清楚，总共四只，其实远处还有好几只，这四只小家伙也许跟惯了船所以这么大胆地靠近船。张开的翅膀看起来很圆滑，小脑袋在翅膀中间灵活的转动，似乎是天性带来的调皮模样，眼睛很小，可以肯定是黑色的。有时候我还真不知道是该感叹鸟儿还是赞叹老天爷造物弄人，四只鸟儿竟然可以翅膀一动不动在空中飘着，长达一分钟之久，然后只稍微的抖动一下翅膀又可以飘了。它们给我的感觉就是浮在空中的精灵一样，真该用相机把这一刻定格下来。
　　
　　 海鸥跟着船飞了好常的一段时间，我还天真的以为他们和我一样渡海呢。三只是灰白的羽毛，另一只是杂黑的，大白是领头的，小黑断后，二白和小白似乎看起来最活跃，叫声都是它们两发出的，我正对着它们出神的时候，小白一个俯冲飞向海面，接着是二白，大白和小黑紧跟着，我正感到纳闷的时候，它们又飞了上来，原来是抢鱼儿吃，小白的嘴巴里面好象叼着只小鱼。聪明的鸟儿，原来跟着船就是为了吃被螺旋桨打晕的鱼，我还以为是跟我一样渡海呢。它们是一家人吧，要不怎么会一起行动呢？谁是鸟爸爸 ？谁又是鸟妈妈呢？那最调皮的二白和小白是孩子吧，因为它们竟然还在争夺嘴里的小鱼儿。
　　
　　 呵！幸福的鸟儿一家。
　　
　　 船又呜呜的叫了，我回头一看，对岸已经隐约看见了，还是绿绿的海岸，海鸥已经飞走，走出船舱透气的人多起来，突然有想说话的冲动，拨通远方朋友的电话，兴奋的将我所见的一股脑的诉说，也不知道人家是否愿意听我的话，可能呼呼的风声太大声了，盖过我的声音，船快到岸，再次鸣起汽笛，呜——，悠远而漫长，朋友说：“听到船叫声，满足啦！”
　　
　　 下船了，一个人行走在炎日下，没有冬天的海南岛迎来我这个从冬天里来的客人！
　　
　　
　　
　　 文 / 醉妖　2003.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