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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杀(一)

水边无水
2007-03-29 01:03   收藏:0 回复:3 点击:5723

    (一)谜团的开始
  
   她好像睡了很久,很想睁开眼,可是仿佛有很大的气流压迫着眼皮。她不知道现在是何年何月,也不知道春夏秋冬,偶尔听到身边有人叹息,或者感到默默地抚摸,但却做不出任何反应。
   “青,青!你醒了,青,听见我的声音了?!”
   “医生!护士!护士她醒了,护士……”
   她一直都在做一个奇怪的梦,蜷缩着身体,躲在深海里面,有一束白色光柱,斜斜地射下来,周围很安静,没有一丝声音。她闭着眼睛,双手交叉抱头,蜷曲着双腿,在无边的深海里飘荡,摇来摇去,一直这样,没有人打扰,也没有人来救赎。
   她的眼皮被人翻动了一下,一股强光照进来。她努力弯了一下手指,便没有力气再动。
   “怎么样?医生,她是不是有知觉了?我刚看到她动了!”
   “哦,白先生,看你妹妹的样子,应该是……”
   “应该怎么样?医生?!”
   “白先生,你不要这么激动啊,恭喜你,你妹妹很快就会清醒过来,真的是个奇迹!”
   “真的吗?医生,哦,对不起对不起!谢谢你,谢谢!”
   这个焦急的男子,是白峰,躺在病床上的是白水青。三年前,他们一起去郊游,在回程的路上发生车祸,白水青没有系安全带,伤势严重,大脑受损,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可是自那以后便进入昏睡状态。因为脑外伤变为植物人的病人,在一年之内苏醒的可能性最大,此后昏迷时间越久,醒来的可能就越小,然而白水青已经沉睡了三年,今天竟然苏醒了。
   “青。”白峰握着白水青的手,轻轻地呼唤。
   白水青艰难地看着眼前的情景,雪白的墙壁,刺得眼睛生疼,她皱皱眉头,看到了白峰兴奋的神情。可是,她不认识他。
   无论白峰怎样重复以前的日子,手舞足蹈地演绎曾经的生活片断,白水青还是一脸茫然。
   “医生,怎么会这样,我妹妹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白先生,你妹妹能醒来,已经是个奇迹,由于她超过了苏醒的最佳时间,意识虽然恢复了过来,但是脑功能受损,失忆已经算是后遗症中最好的一种影响了。”
   听完医生关照了一些照顾白水青的注意事项和帮助她恢复记忆的办法,白峰就带妹妹出院了。
   白水青心里是害怕的,又带有一点兴奋。她看到了外面蓝蓝的天和软白白的云朵,面无表情却活生生的行人,听到了各种各样的声音,当然也包括马路上吵闹的噪音,这一切都比那个深海梦精彩的多。可是她对这个世界来说不陌生,没有人去关注这样一个大病初愈的病人,世界对她来说就要陌生的多了,她甚至连自己的哥哥都没有什么记忆,更不要说别的东西了。她小心翼翼地更在白峰后面,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时间丢失一样。
   他们回到了白水青阔别已久的家,白峰带她转了一圈,每个房间和所有东西应该放的位置都交待了一遍,然后温柔地看着她说:“你不用害怕,这是我们自己的家,慢慢你就会熟悉起来。”白水青不知道说什么好,就使劲点点头,眨眨眼。白峰眼睛一丝湿润,抬手捋了一下她的头发,也没再说什么。
   出院以后的日子,只有几天新鲜,白峰带她去了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对她讲很多以前的故事,大多是他们打架,最后白水青用美女的姿态逼白峰举手投降。她总被白峰逗得咯咯笑,跟在白峰后面,拽着衣角撒娇,或者让这个哥哥背着买棉花糖,简直恢复到小时后的孩子。她发现自己很喜欢有白峰陪伴的日子。她还知道了,自己是孤儿,从小家里只有自己和哥哥两个人,至于父母,白峰也讲不出他们去了哪里。过去这几天,日子就开始沉闷了。每日在家做复健,运动常年卧床的肌肉,然后就无所事事。白峰和他的女朋友经营着三家户外运动品店,家里就成了她一个人的日子。哥哥的女朋友叫卫暖,一个人如其名的女子。张着一双杏眼,皮肤白皙,一笑显出两个温暖的酒窝,让人有种很舒服的感觉。卫暖很关心白水青,每天都是大包小包地往他们家跑,还会给白水青讲很多白峰不曾说过的故事,白水青太需要有个人驱赶寂寞,所以她也喜欢卫暖。卫暖在给她讲故事的时候会仔细地看着她,问她想起以前的事情没有,她每次都是失望地摇摇头。卫暖也只好一声叹息。
   这天又是白水青一个人在家的日子,她在每个房间转来转去,想要寻找曾经的一写点滴。她拿起白峰书桌上的一本书,里面忽然掉出一张照片,上面是她和白峰。白峰用臂膀圈住她,两个人紧紧挨在一起,笑得甜蜜。尽管白峰给她看了不少以前的照片,但是他们两个人的合照,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呢,她想,他们曾经肯定很亲密。她抖抖那本书,想让里面再掉出几张照片,好多接触一点以前的事情。这时候门铃响了,为暖来了。
   她兴冲冲地把这刚发现的照片拿给卫暖看,急急地问卫暖:“你看,这是什么时候照的呢?”
   卫暖接过照片,细细看了看,说:“应该是你大学毕业的时候吧。那时候峰可高兴了,这个调皮妹妹终于也毕业了。”卫暖微笑着看着皱着眉头的白水青。“怎么还是想不起来么?”
   白水青摇摇头。“也许吧。”她小声嘀咕。
   第二天,白水青得到两个振奋的消息,一个是哥哥要和卫暖结婚了,第二个是她终于可以不用每天都守在家里了,哥哥同意她去用品店帮忙。在她看来,白峰和卫暖结合,就是王子和公主的童话故事美满收场,至于她终于可以走出这个家,对她来说倒是一件更大的事情。晚上她把白峰给她买的新衣服一件件往身上套,然后在白峰面前走来走去,问他到底哪件比较好看,她到底要穿哪件去上班。白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并不言语。于是她以为不好看,就不停地换下去。终于换累了,泄气地坐在沙发上,努着嘴说:“白——峰!光想你的新娘子了,我到底应该穿哪件嘛。”
   白峰还是看着她,仿佛看不够一样。
   白水青的眉头越皱越紧,嘴越翘越高。白峰忽然笑了,对她说:“你穿哪件都好看。”怕她不信,走到她身边,弯下腰,认真地说了两个字:“真的。”
   白水青突然感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脸上热了起来。白峰离他这么近,只要她一起身就能撞进他的眼眶里。她能清楚地看到他每一根睫毛,感受到他鼻子里喷出的气息。这种感觉是急促的,让她心跳加快的。
   她一把推开白峰,打个哈欠,抱着一堆衣服走回房。
   这夜白水青睡不着了,翻来复去,总感觉有个地方不对,可又不知道是哪里。她甚至翻出身份证,上面写着“白水青,性别女,民族汉,1982年9月1日出生,家庭地址:济南市山大路xx号。”她想起出院的时候看的白峰的身份证,家庭住址是一样的。她悄悄爬起床,跑到客厅里,在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翻出户口本,上面明明白白写着户主是白峰,白水青是他的妹妹。她失落地坐在地板上,心里想:我这究竟是证明了什么?自己迷茫了起来。
  
   卫暖拉着白水青的手走进了这家名叫“青峰秀奇”的户外用品商店,给她介绍了两个店员,一个叫桃琪,看上去很机灵的女孩子,热情地给白水青挥着手,一个叫曾腾飞,大概是个冷酷的家伙,自白水青进店,他只抬眼看了一下,就低头继续整理那些水瓶的包装盒,连个招呼也省去了。卫暖赶忙给她介绍工作内容,就是收钱。顾客想买什么,桃琪和曾腾飞会给他们介绍然后开出价钱,然后她负责收银,等晚上关店时再把一天的账结算一遍就可以了。这个店就算是交给她负责了。白水青的工作很轻松,因为是户外运动的淡季,一天也卖不了多少东西。卫暖负责另一家店面的经营,白峰则负责第三家,而这三家的进货和批量销售,就由白峰和卫暖两个人一起进行。
   “这几天正好是淡季,我让大飞和小桃多给你介绍一些商品资料,你无聊的时候就记一些。”
   “嗯哪。正好我每天都无聊得要死呢。你和哥哥还是多忙忙结婚的事情吧,哈哈。”
   卫暖不好意思地笑了。可是白水青心里却涌起一股难以形容的惆怅。
   卫暖交待了一下桃琪和曾腾飞,对白水青说,晚上白峰会来接她回家,就匆匆走去另一家专卖店了。
   “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了吗?”这是曾腾飞对白水青说的第一句话。
   “这还有骗人的吗。”白水青歪着头看着这个皮肤黝黑的男人,粗眉大眼,有点英气的样子。白水青以为他要继续问他有关失忆的事情,等他开口。
   结果曾腾飞并没再多问,而是指着货架上的一排水瓶,淡淡地说:“今天我先给你介绍这些东西。”然后不再看白水青一眼。
   白水青心里想,他可真是有个性啊,对自己的老板,也这么不给情面,冷冰冰的态度丢给她,仿佛他才是老板,而自己是新来的售货员。
   “瑞士SIGG水瓶,蓝标1.0L,型号1.0L-8025.40,218,如果是我们连锁店的会员,就卖188。墨黑和白条的价格是一样的。这边希格水瓶滑板小子0.4L,8020.40——你有没有在听?”曾腾飞忽然转向白水青,发现他根本没有理会自己。
   “你那么凶,要是我也不爱听,哼。”还不等白水青开口,桃琪便替白水青打圆场。
   “你不凶,你给她说。”曾腾飞扔下白水青,到后排的货架整理东西去了。
   白水青一时没反应过来,怵在那里,竟然还有这么大排的店员!
   “我说就我说啊,早就该给我说了。”桃琪似乎很不在意,反倒高兴地蹦过来,冲白水青一笑。“滑板小子这个卖158,专门给小孩子用的。”
   顺着货架,桃琪把所有的水瓶给白水青介绍一个遍,然后大吸一口气,拍拍手,“任务完成!”
   “辛苦你了。”白水青对她客气的笑笑。
   “没关系。以后我就叫你青姐姐,你叫我小桃就行了。”她倒是一点也不见外。白水青点点头。然后小桃好像发现一个秘密一样,把白水青拉到一旁,神秘兮兮地说:“我觉得大飞哥哥对你有点怪。”
   “怎么怪了。”白水青很随意地翻动着账本看,心里却很紧张小桃要说的话。因为自从她出院了,桃琪和曾腾飞是她第一次接触的外人,她自然有些紧张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小桃得意地抱起胳膊:“他平时对人很客气的,还总喜欢帮别人充热心肠,早上还好好的,可是看见你以后就变得这么酷。我刚才还发现他偷偷盯着你看呢!”
   “呵呵,也许以前我们认识的,只是我不记得了。或许以后我问问他,看看是不是以前我欠他钱呢。”
   “哈哈……”两个女孩子笑成一团。
   白水青望了曾腾飞一眼,他正在对货,根本被他们的笑声打扰。
   “可惜我是新来的,以前的事情都不知道。大飞来的早,或许你们真的老早就认识呢。”
   白水青心想,难道我们以前有什么过节吗?可是一个男人跟女人能有过节,多半也是和感情有关,难道……白水青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心里暗叹,女人的想像力就是丰富。
   傍晚,接到白峰的电话,说卫暖在路上看见一家婚纱店里的婚纱很好看,想去试一下,让白水青在店里多等他一会,晚点来接她回家。白水青执意要自己回家,并且让白峰和卫暖最好在外面吃好饭再回来。白峰有点迟疑。“这样可以么,你不认得回家的路呢。”
   “谁说我不认识啊,我早就在家把济南地图背得滚瓜烂熟了!再说我这么大了,你们总不能让我一辈子都依靠你们活着吧。”
   电话传来卫暖的催促声:“该你换了。”
   “你快去换吧,一会我就关店回家,你放心好了。”白水青不等白峰把下句话说出,就挂了电话。一个人呆呆地看着电话,手都忘了在那上面拿起来。脑子里浮出他们穿着美丽的婚纱,王子公主,笑得幸福。自己应该高兴,高兴。她反复在心里重复着。
   “小桃家远,每天我都让她先走一会,我留下关门。”曾腾飞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
   白水青这才收回神,点点头。
   咔嚓,曾腾飞拉下门帘,上好锁。
   “曾腾飞!”
   “怎么了?”曾腾飞还是没有看她,把上衣搭在肩旁上,一个跨步骑上他那高大的摩托车,嗡嗡地发动起来。
   “你以前认识我,你很讨厌我。”白水青立在他面前。
   “哼。”曾腾飞轻笑一声,在后座的箱子里掏出一个头盔,扔给白水青,“上来。”
   白水青好像着魔一样,不假思索地跳上了车。摩托车冲出了黑夜,消失在路口的灯下。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跳上这辆车,抱着曾腾飞结实的腰,任他载着自己穿梭在黑暗中,仿佛他将要把自己带出这片死寂。她又想起昏迷的时候做的那个梦,那么孤独和无助。她需要温暖。虽然跟白峰回家的日子很温馨,但是总是少些什么的感觉,心里还是寂寞的。
   正当她心里不着边地乱翻时,车停了。正是她家。她把头盔扔还给曾腾飞,并不说谢谢,也不问为什么他知道自己住在什么地方,只是更坚定了他们曾经是认识的。
   一路上他们没有说话,白水青不肯就这样上楼,站在曾腾飞的摩托车前掐着指甲。“你说,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
   曾腾飞掏出一棵烟,点上吐出几个朦胧的圈,眯起眼睛看她。
   “你倒是说句话啊。”
   曾腾飞又嗡嗡地发动起他那辆摩托车,转转把手,眼睛看着前方对白水青甩出一句:“你喜欢做白峰的好妹妹,那就这么做一辈子吧。”然后头也不回地窜了出去。
   留下白水青一个人愣在黑夜中。什么叫喜欢做白峰的妹妹,我不是本来就是他的妹妹么?
  
  
  
  (二)更深的疑惑
  
   曾腾飞的话让白水青一身战栗,脑子里一片混乱。曾腾飞一定知道什么,既然小桃说他平时对人很亲切,那为什么对自己却这样冰冷,拒人千里之外,还有他为什么要说那句话,喜欢做白峰的妹妹就做一辈子吧,难道自己不是白峰的妹妹,可以选择不做他的妹妹吗。
   已经十一点半了,白峰还没有回家,白水青爬上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又拿出身份证,上面的照片是自己,看不出什么端倪,究竟错在什么地方呢,那天的感觉又来了,她迷茫起来。
   客厅的门响了,白水青赶紧闭上眼睛。继而她的房门轻轻地开了,一个脚步声渐渐近了,在她床前停了下来。白水青内心怦怦地乱跳着。
   一只温柔的手伸了下来,摸了摸白水青的脸颊。她大气不敢出一口,紧闭着眼睛。那只手停在白水青的脸上,叹了一口气。那个人蹲了下来,静静地看着熟睡的白水青。
   白水青悄悄把眼睛眯开一条缝,看见白峰模糊的脸,但是看不到他的目光。
   这一夜相安无事。
  
   曾腾飞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一样,在店里忙来忙去,对待白水青的态度依然很冷淡,白水青几次想接近他,问他一些问题,可是他都避开了。
   下午卫暖来店里转了一圈,问白水青在这里还习惯么。小桃趁机挖苦曾腾飞,对卫暖说,曾腾飞最近有好大的少爷脾气呢。白水青却说小桃就知道到处开玩笑,她说曾腾飞和小桃都很照顾自己,让她很快就了解不少东西。卫暖点点头,临走的时候还嘱咐白水青,要是他们敢欺负自己,就告诉她,白水青笑笑,怎么会呢。
   总走卫暖,小桃一个劲地冲曾腾飞吐舌头,曾腾飞抡起拳头一付要打她的架势。白水青心想,他也不是不苟言笑的人,可是却这样对自己,是为了掩饰什么呢。
   趁曾腾飞收拾仓库的时候,白水青和小桃聊了起来。
   “曾腾飞看来还真的是对我有成见呐。”
   小桃嘿嘿笑了两声,没说话。白水青看看她,很不解。
   “他哪是对你成见,分明是想引起你注意嘛。”
   “瞎说,桃琪还真淘气。”
   “我家根本不远,我以前也从来没有先走过。”小桃趴在白水青耳边用手掩着嘴说。
   下班的时候,小桃依然因为家远提前走了,曾腾飞锁好门,白水青心照不宣地跳上了他的摩托车。曾腾飞看着她,忽然嘴角一挑,笑了。然后跨上车,嘟嘟地开了出去。
   绕来绕去,今天曾腾飞没有送他回家,而是来到一个旧巷子里,车子停在一座小院子前面,白水青跳下车,打量着四周。
   “进去吧。”
   白水青跟在他后面走进了院子,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曾腾飞的家呢。
   “这不是我家。”曾腾飞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这里是私家侦探所。”
   私家——侦探所。白水青更迷惑了。“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是怎么变成白峰的妹妹的吗。”曾腾飞只顾往里走着。
   白水青窘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完全可以说曾腾飞是一派胡言,转身就走。可是脚却不停地跟着曾腾飞的步伐,并且什么话都开不了口。这时,她清醒地明白了内心的疑惑,她那种封存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当他和白峰朝夕相处的时候,当白峰一个眼神望向她的时候,内心总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当她听到卫暖在催白峰试婚纱的时候,她的心忽然感到了一丝疼痛。她甚至怀疑过自己并不是白峰的亲妹妹,不然怎么会有这种男女之前微妙感觉呢。可是她不是白峰的妹妹,又会是谁呢。身份证,户口本都证实着自己的身份,如果她不是白水青,那么白峰又为什么把她当作自己的妹妹留在身边呢。
   正当她想着,曾腾飞把他拉近了屋,不等白水青开口,曾腾飞已经一口气把白水青的情况告诉了那个侦探。白水青只觉得一阵凉气升上来,曾腾飞竟然这样了解自己的一切,他为什么不承认曾经是认识自己的呢。
   “据我所知,这个白水青并不是白峰的亲生妹妹,但是在三年前那场车祸以后,就变成了白峰的妹妹,这究竟是为什么,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就是我们来找你的原因。”曾腾飞最后对那个私家侦探说。
   私家侦探听完了他的叙述,草拟了一份合同,要白水青和曾腾飞签字,并且预付一半酬劳,就算是接下了这个案子。
   从私家侦探社出来,曾腾飞又带着白水青去了一家啤酒摊吃宵夜。
   “你一定很迷惑,呵呵,其实也没什么,我在你们家店干的时间不多不少也五年了,五年前,不,确切地说是三年前,你并不是白峰的什么妹妹,那场车祸以后,也没有人说你是他的妹妹,偏偏你醒了,就成了他的妹妹,换作你也会感到奇怪的。”曾腾飞端起一瓶啤酒喝了一口说。
   “可是,就算我是他们捡回来的妹妹,好像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吧。”白水青还是不明白曾腾飞这样做的用意。
   “我自然还有我的目的,不过你放心,不是什么阴谋鬼计。你就全当我喜欢你好了,总之查明真相,对你也没有什么坏处。更何况你不是白峰的亲生妹妹,不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喜欢他了么。”
   白水青心里又是一惊。没想到曾腾飞竟然把自己看得这么透彻。那么自己到底是不是因该相信他说的话,跟他继续合作下去呢。
   “就算没有我,你还是可以找私家侦探来查我们,何必拉上我。难道只是为了让我知道真相这么简单?”
   曾腾飞这时候已经是一杯啤酒灌下去了。“哈哈,以后会有用的到你的地方。”
   曾腾飞送白水青回家的时候,白峰正在楼下焦急地等着,看见曾腾飞开着大摩托一阵风似的驶过来,不免有些生气。
   “哥,你怎么站在这里。”白水青把头盔丢给曾腾飞。曾腾飞喊了声老板晚安,就消失在黑夜中了。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白峰感觉自己的眼睛在喷火。
   “哦,下班了无聊,我们就去吃宵夜,聊聊天,忘了看时间。”
   “那种人是你交往的对象么!我明天给你买个手机,以后你天天带着,还有以后不准超过九点回家,不准跟这种没有教养的人来往!”白峰转身就上楼了。白水青站在皎洁的月光下,一阵悲哀。面对白峰的气氛,她心里腾起一股小小的喜悦,仿佛白峰在吃曾腾飞的醋一样,可是他是自己的哥哥啊,马上就要和卫暖结婚的人,不过在尽一个做哥哥的责任,教育晚回家的妹妹,不出几天他就成了别人的丈夫。但是如果曾腾飞说的是事实,那么自己就不是他的妹妹,可以光明正大地喜欢他,那自己一定不让他娶别的女人。想着想着,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白水青啊白水青,你竟然喜欢上了自己的哥哥!
   曾腾飞和白水青约好,在专卖店工作的时候,两个人还是维持原状,不要太亲密,怕妨碍他们的调查计划。倒是卫暖和白峰经常地来店里走动,每次都有各种借口,其实白水青心里明白,那是白峰不希望自己和曾腾飞有什么瓜葛。当他们看到曾腾飞和白水青并没有什么暧昧存在,就放心地离开了。这几天他们还要忙着筹备婚礼,卫暖的爸爸原来是一家户外运动用品生产和经营公司的老板,结婚的排场自然不肯放松,他们只得一家一家酒店比较,连婚后度蜜月的地方也要精挑细选。这样也给了白水青很多宽松的时间,可以和曾腾飞在下班以后忙着调查和分析线索。
   这天,私家侦探给他们打电话,说找到重要的线索,让他们过去一趟。白水青听了以后,心里忐忑不安,私家侦探难道已经调查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下班以后,曾腾飞还是用那辆摩托车载着白水青七拐八拐地来到那条神秘的小巷。私家侦探摊开一份病历给他们。白水青紧张地拿起来,上面的名字竟然是白峰。
   “这,这是什么意思,代表什么?”白水青茫然无助。
   曾腾飞一把抢去看了起来。“白峰,在三年前也受伤入院,竟然也曾失忆!”
   私家侦探点点头,然后说:“我调查了当时接收你们的医生和护士,当时白峰和你一起受伤入院,他在治疗后,也曾出现过失忆的症状,但是后来有人把他接走了,至于他后来有没有恢复记忆,不得而知。”
   “就算他曾经失忆又能代表什么。”白水青很沮丧,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重要线索。
   “白小姐你先不要着急,我还没说完呢。当时和你们一起入院的还有一个人,她和你们坐在同一辆车上,受伤很轻,而且也是她接白峰出院的,根据护士回忆,当时白峰出院的时候还是没有恢复记忆的,也就是说,你这个妹妹,很可能是后来别人告诉他的。”
   “那个人是谁?”白水青和曾腾飞异口同声地问。
   “卫暖。”
   白水青和曾腾飞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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