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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高原----《最后一个匈奴》读后感

落花风雨
2007-04-04 17:40   收藏:0 回复:0 点击:6319

   
  
  
   黄河狭裹着陕北高原的泥沙滚滚而下,冲刷淤积造就了黄河中下游千里大平原,也成就了光辉灿烂的中华文明,中华民族的始祖黄帝就是从这里一路顺流而下,后来的周、秦也是从这里沿着这条路线创造了辉煌的伟业的。
  
   今天,我们怀着崇敬的心情 再次回过头来遥望那块神秘的高原,她的脚下一律是厚重的黄土,岁月的刀剑已在她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黄河肆意奔流,带走了丰富的营养。她的背后是一望无尽的鄂尔多斯大草原,在浑黄落日的照耀下,枯黄的衰草点缀着苍凉的戈壁,我们的耳畔仿佛回荡着“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悠远哀婉的歌声。
  
   这是一块神秘的高原,隐藏在她的身后的是许多不为人知的奥秘,玄机四布。在我的记忆里,这里始终与悠扬苍凉的信天游,奔放欢快的腰鼓,高亢嘹亮的唢呐以及有着巨大隐寓意义的窗花连接在一起的。清廷御史王瑞芬在视察陕北高原这片神秘的高原后,给慈禧上的奏折中说到:“圣人布道此处偏遗漏。”这是十分经典的一句话,我们似乎找到了解读这块神秘高原的一把钥匙。
  
   从地理位置上看,陕北高原正处在我国西北的一个制高点上,对中原有一种居高临下的鸟瞰之势。这里是农耕文明与游牧文明的结合带。数千年来,以汉民族为代表的农耕民族与周边游牧民族展开了长久的拉锯战。民族冲突、融合成了这块高原上的主旋律。从严格意义上讲,延安以北黄土丘陵区和长城沿线风沙区,很难找到纯正的某一民族的人。公元二世纪,强悍的匈奴人在东汉汉人政权的打击下,又分化成南北两部分,南匈奴最后归附东汉王朝,匈奴十数万人内迁到长城以内定居,从而也完成了这块高原上最大的一次民族融合。这块高原上的人们骨子里分别流淌着农耕民族和游牧民族的血液,两种血液融合激荡,造就了他们迥异于他处的性格。他们既衷情于土地,勤于耕作,留恋故土,同时又不安分守己,勇于冒险,游走四方。陕北高原上的滚滚泥沙带给了黄河中下游地区以丰厚的营养,而陕北高原则是块贫瘠的土地,荒疏的植被,干燥的气候常常使这里的人们食不裹腹。没有优越的农耕条件,他们更多的是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外面宽广的世界。
  
   少了儒家传统文化的熏陶和束缚,多了些原始的野性。这里是躁动不安的土地,如果遇到动荡的年代,这里则成了风云际会的高地。就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当中国红色根据地丧失殆尽的情况下,是这片神奇的高原,独自撑起中国革命的大旗,成为中国革命的圣地,共和国成长的摇篮,这里的人们与中国的历史相遇,谱写出绚丽的乐章。
  我庆幸终于能有这样一部作品来反映陕北高原这块神奇的土地。在我眼里,陕西作家高建群的小说《最后一个匈奴》分明就是一部高原史诗。
  
   小说的开头以两个风流罪人所演绎的故事为楔子,这是一个久远的故事。一支令我们十分敬佩的匈奴人的队伍,在陕北高原与鄂尔多斯草原接壤地带行走,他们是最后一批匈奴。他们在某个年代里,在神秘的中国北方原野上消失了,从此他们也神秘的消失在中国的历史中。本来故事应该戛然而止,再也没有发展下去的必要。可偏偏有那么一个年轻的匈奴士兵,当匈奴的队伍行进到“吴儿堡”,这个匈奴人专门用来安置俘虏来的汉人的村寨时,他悄悄的离开了队伍,同“吴儿堡”赶牛踩场的姑娘演绎了一场奇异的爱情故事。当他们的孩子,带着小拇指光滑的匈奴人的特征降生时,第一声啼哭便带着“高原的粗犷和草原的辽阔。”于是,“吴儿堡”便世世代代演绎着人间悲喜剧。
  
   时光流转,到了上个世纪初,“吴儿堡”那两个风流罪人的后代杨作新,靠着父亲积攒了多年本来打算用来盘窑的血汗钱,开始了求学之路。从此,这个“吴儿堡”的匈奴娃走向了外面广阔的天地。那是一个令人激动的动荡年代,杨作新就象一条流淌的小溪,欢快的投入到时代的汤汤大河中,投身到二十世纪中国最伟大的革命洪流中。后来,杨作新却死在了自己人的牢狱里,历史又一次将诡谲的面容呈现给我们。
  
   当又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匈奴人杨岸乡出生时,文中似乎充斥着一种浓浓的宿命感。作为杨作新的儿子,不但承继了父亲身上桀骜的性格,还更多的背负着一种使命。历史的阴差阳错,使我们的杨岸乡能够在荒诞的岁月里,躲在偏僻安静的交合口造纸厂潜心读书,终于造就了一个学富五车的学者,从而担当起解读陕北高原这块神奇土地大文化的先行者。
   高建群是个有着现代气质的小说家,在他的小说中不时的读到拜伦、裴多菲的诗句,使我们感受到充溢在他的作品里的“洋气”,小说语言明快简洁,充满着内在的活力和平静、朴实的幽默感。从这一点上可以感受到作者对中国古典小说创作经验的有益继承。通篇阅读,我的感觉,小说的节奏并不是首尾一致的,以杨作新的死为界,前者厚重,后者轻灵,前者舒缓,后者明快,前者写实者多,后者写意者多。从这一点上看出作者写作心态来。我觉得是激荡在作者心间的一种使命感使然,作者似乎完全浸淫在巨大的作品意境里了。
  
   《最后一个匈奴》出版之初,并没引起舆论界的重视,1993年,对于中国文学界来说是个特殊的年份,那一年被舆论界称之为“陕军东征”的年份。陕西作家创作的《白鹿原》、《废都》相继出版,给中国文坛带来强烈的震动。相对于以上说到的两部作品,《最后一个匈奴》并没有引起人们足够的重视,在某种程度上,这是一部被遮蔽的作品,一部被陕西的过于密植的大树遮蔽的作品。今天看来,她能够提供给我们的,也足以令人觉得惊喜。
  
   一个风雪之夜,我沏上一壶热茶,屏弃了屋外喧嚣的世界,一个人静静的品读这部作品。充溢在我心间的是一种老友重逢的亲切,那根植在黄土高原上的杜梨树分明的感染了我,当然还有那个沦为乞丐的剪窗花的小女孩!
  
  
原创[文.你评我论]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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