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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把儿
□ 山佳国
2007-04-18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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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的工具房里有一根小四轮摇把儿。
这是一根很普通的摇把儿,与其它摇把相比唯一不同的是它的摇柄较长,搭三只手都有空隙,显得有几分笨气。
就是这摇把儿,可实在是二哥的“功臣”。
二哥刚买到小四轮时,那车已经是“伤痕累累”了,因为便宜,二哥也不在乎它身上的毛病,不过这车倒还差强人意,虽然时不时有点小故障,但基本能让二哥完成他的工作。
到了冷天,这车的问题就又多了,最要紧的是不好发动,因为发动,二哥也想了不少办法,但无济于事,用别人的话说“新件配老车,愈配车愈坏”,也有人劝二哥:干脆买辆新车得了!
就是在等买新车的这一个冬天,二哥特地请人做了这摇把。
因为冬天一人发动实在是费事,所以二哥便想把摇把做的长一点,两人摇力大也更时间长,容易过压缩,着火的机会当然更大。那时我刚好休息,所以与二哥摇车便成了常事。每天早晨二哥早早地起了床,捅开火,温上水,然后叫醒我。加水,加油,摘档,按下减压,这几个步骤我闭着眼也能一气呵成,唯一发沭的便是摇车,两个人使出浑身力气,摇把吱吱飞转,但车只冒一阵白烟,它冷冷地望着我们,似乎嘲笑我们不自量力。
“我们再来一次。”二哥又重新按下减压,两个人憋足劲,试图把这家伙弄醒,但车仍无动于衷,我们就象给它挠痒痒的,它根本就没有醒来的迹象。
于是再摇,再摇......
如此三番五次,五次三番的车还是发动不着,我便沉不住,埋怨二哥:“你咋不买一辆新车,偏偏在这破车上活受罪呢?”又说“这么干,真到猴年马月也不行啊”
“我就不信这个邪!”二哥并不放弃,于是我们又试,几次下来,我们浑身冒着热气,除了偶尔听见车着了一下的声音,便是我们粗重的喘息。
“歇会儿吧”,二哥说。
看着这车,看着这摇把儿,我想,只有二哥这样的人才会用这样的摇把儿,才会开这样的车,因为在我眼里,这无疑是最笨最笨的方法。
摇了很长时间,二哥忽然说:“咱们打个赌,下一次肯定着,你赌不?”有好几次我都赌输了,因为我不相信前面摇了那么长时间都无济于事,而奇迹就会出现在下一次上,但当我们合力又摇时,忽然听到小四轮“通”,“通”,“通”的着火声,我的心也跳动得加快了许多。
对二哥佩服之余,不免问及原因,二哥笑了笑,“其实我也是猜的,这么长时间了,车热了,也是该着的时候了。再说不这样,你我摇得一点心劲也没有啊?”我又问他:“这么长时间都摇不着,你就不窝火吗?”二哥叹一口气,指着油箱上一个凹洞说:“谁说不呢!这还不是以前我摇了好长时间摇不着,火气上来,一摇把砸下去的杰作?”二哥又说:“可是,火有什么用呢?要想发动着,现在只能这么不停地摇下去!等有钱买辆新的,就不用受它的气了。”
就这样,二哥用他的这根摇把儿,摇出了一辆新车,摇出了一宅新院,摇出了他一个富足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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