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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是梦乡--追魂西施(风云系列之追魂帖)
□ 小耳
2007-04-18 1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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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西施自从跟范蠡归隐以后,在辟忧岛的绿柳林住了下来,每日除了给年高体虚的范蠡煲药之外,实是百无聊奈得很。
对于这个似乎深爱自己,又把自己当成棋子的男人,若不是越王的王命,她实在是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的。
“又是黄昏”。她一意识到这个,心就砰砰乱跳。她回头看了看床上的范蠡,不知道是否要把这些天一直想说的话告诉他。
这段时间以来,她每个晚上都会做同样的梦,梦见同一个人或者说是背影。他总是站在岛边的那块岩石上凝神远望,一身上下的穿着都是雪白的,就连持在手里的剑,从剑柄到剑鞘也都是纯白的。他就那样一直站在夕阳里,任霞光把他染得金黄而眩目,风吹来,绦飞衫舞,让人觉得他仿佛就要飞了起来般的迷幻。每次她想走上去的时候,他总是侧脸一笑便如金色的烟般散去了。
西施不知道今晚还会不会梦见他,却又很想梦见他,因为她从没能看清他的脸。她也曾不止一次地在睡前告诫自己:如果今晚梦见他,一定要看清楚,问问他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并对她笑。这个念头使她心里充满了好奇,以至于都整天盼着夜幕来临。
可是昨晚上,她却什么也没梦见,或者说她根本就没做梦。早晨起来,心似乎都空了,整个人都空了,一整天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直到刚才突然想起要去那块岩石看看的时候,她才发现:范蠡已经被她饿了一天了。
在西施给范蠡做饭和煲药的时候,太阳很快地沉了下去。等她收拾清楚,一轮明月已经给绿柳林染上了淡淡的银霜。
西施在穿过林子的时候,心情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她心里一直希望在那里能遇见些什么,又希望那里什么也没有。
她甚至还因此嘲笑了自己一下,可是在穿出柳林的那一刹那,西施还是被惊呆了:他就在那里!雪白的衣衫,雪白的剑,阴柔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散出柔和的光晕。他一改梦中留下的背影,正面朝她来的方向站着,嘴角浅浅地笑意,如他身上散出的月光一般柔和。
“这是不是在梦里?”西施暗暗问自己。
“你不是在梦里。”他的声音浑厚而温和,又透着隐隐的威严。
“你是谁?”西施还没从惊讶里回过神来,声音有些发颤。
他眼神里笑意更浓了:“这要先问你自己是谁,西施。”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一席凉风吹过,西施有些惶怕了起来:“你倒底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来接你。”
“来接我?”
“是的,这段时间你是不是总做同一个梦,梦见同一个人,他的打扮跟我的一样,连剑都一样?”
“是啊,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个梦本身就是这把剑对你说的话。”
“那把剑对我说的话?”西施很迷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是的,你仔细看看这剑的剑鞘,是不是有种亲切感?”他把剑横着伸到她面前。
西施仔细看了看,忽然觉得在哪里见过:“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为什么说是来接我的?”
“冷无尘,从无尘谷来。”他停下来,依然充満爱怜地笑着与她对视了一会儿,然后把剑给到她手里:“你为什么不把剑抽出来,看看它会告诉你些什么呢?”
西施虽然有些疑惑和不安,但好奇心还是令她一咬牙,把剑“唚”地抽了出来。
黑的!整个剑身都是黑的!黑得像墨,像深不见底的墨!
西施看着剑身惊呆了。那黑色越来越浓,迅速扩散开把她包裹了起来。在失去意识之前,西施耳边依稀听到那浑厚而温和声音:“它叫墨剑。”
范蠡拖着虚弱的身子,找了三天,终于在那块岩石边找到了西施,她静静地躺在那里,嘴角带着笑意,身无片伤,只是已经没了心跳和呼吸。
范蠡在她身边大嚎三声,一口气接不上来,便也一命归阴了。
“从此,世上再也没有西施和范蠡的身影和音讯。”这是史书上的记载,因为记史的人确实在他们归隐后,就再没听过见过有关他俩的事了。
而在一个叫无尘谷的地方,一个女子刚刚醒来。
“无尘,我是不是睡了很久?”她有些不好意思。
“是的,若儿,你跟小妆、霓裳、梦影、思语几个聚在一起赌酒,结果你喝高了,睡了一天一夜。”无尘温柔地扶她坐了起来。
“好奇怪哦,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叫什么呢?唉哟,头还有些疼,对了叫西施,被一个男人送给一个叫什么越王的,然后那个叫什么越王的又把我送给一个叫吴王的。结果,后来那个什么越王打败了吴王,那个叫范什么的,也就是最先把我送给越王的那个坏蛋,又把我要了回去,然后带我渡过了很宽很远的水面,再然后……,再然后……”。
无尘轻笑着打断了她的话:“再然后你就醒过来了是不是?平常老是告诉你们,当我不在家的时候,不要太疯得起,你们就是不听,怎么样?头还痛吧?”
“对不起嘛,老公,下回再也不敢了。”她扑到他怀里撒起娇来:“可是她们几个都欺负我,你要帮我出这口气哦。”
“好好好,你先躺下休息一会儿,她们几个就快来看你了。”
无尘扶她躺下,又安抚了她一会儿。然后站起来,看了看桌上供着的有雪白剑鞘的剑,笑了笑,走了出去:“唉,这几个老婆,赌酒赌点仙丹也就是了,才修炼得些许能耐,却偏要罚她出谷去走一回,真令人头痛”。
作者签名: 一个在诗歌门外听诗、唱诗,并不停地写着字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