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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电视小说《生死魔谷》第13章
□ 黄河在线
2007-04-25 0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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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国有企业鲜为人知的衰亡秘密
■ 一个黑恶团伙惨绝人寰的血欲兽行
■ 一支当代刑警爱恨交织的生死炼狱
■ 一条神秘峡谷如魔如幻的旷世奇闻
■ 一桩祁连雪域错综复杂的人鬼奇案
第 13 章
60
就在洪丽丽在床上奉力伺候那个掌灯人之际,付有田来到了林春江宿舍。
刚刚用热水擦完身子的林春江比以前精神多了。
付有田客客气气地说:“林矿长,你就安心养身子吧,到时我会亲自送你回家。”
林春江不为所动:“我已经死了!”
付有田:“我知道你跟向书记一直尿不到一只尿壶里。大家清楚,书记和厂长就像两层干燥的驴皮,从来就粘不到一会儿。既然是两张皮,中间总会掺有沙子和杂草,你说这能怪谁呢?”
林春江:“向书记向来霸气十足,甚至有点轻微变态,为了自己的利益,简直什么都不顾了……”
林春江有些激动。
付有田:“你是好人,做事比向书记公正多了,并不看重金钱和美女。”
林春江:“上梁不正下梁歪,鼎盛一时的硫磺矿就像碰在蜘蛛网上的蚊子,支撑不了几天啦!你跟了向书记这么多年,明显有了长进!”
付有田突然怒发冲冠:“长进?长他娘的屁,向书记是一个江湖大骗,我恨之入骨!”
最后,付有田神神秘秘地说:“明日晚上,我让你享受一下幸福生活……”
61
在付有田的宿舍里,掌灯人看着赤身裸体的洪丽丽,竟然胆怯了,像老鼠见到猫一般不敢正视。
洪丽丽从来没见过这等窝囊的男人:“快来呀,我这井水淹不死你!”
掌灯人傻傻地站着。
洪丽丽无法,只好水一样铺在床上,不停地荡漾着身体。
掌灯人向床边挪了几步又像木橛一样钉在地上。
洪丽丽真地来气了,一跃而起扯住了掌灯人的衣领:“要不,换个地方?”
掌灯人胆怯地点了点头。
洪丽丽趁着夜色将掌灯人领到红柳河滩的一眼水井边说:“搞吧,你身边有两眼井,搞哪个都行……”
天快亮时,付有田搂着洪丽丽说:“真没想到,掌灯人临走时还尽情享受了一下人间美景,真没白活啊!”
洪丽丽骑在付有田身上说:“他赏了我的花,我就把他给做了……”
付有田不放心:“你把他扔到了什么地方?”
“扔到了红柳河滩的水井里!”
“好!明天晚上还有一人要赏花,去不去?”
“没问题,我保证会做得更好!他是谁呀?”
“到晚上你自然会明白,但不能将他也做了!”
第二天晚上,洪丽丽拿着付有田给她的钥匙,打开了林春江住的房间,结果屋子里却空无一人。
付有田对林春江的突然失踪感到异常震惊,像丢了果子的袋鼠一样六神无主。他想:“转移林矿长的事只有自己和掌灯人知道,如今掌灯人被做了,难道还有第三个人知道?”
付有田立即叫来值班人,尽量压住心中的火气询问这几天的值班情况,然而得到的回答是“什么也没发现!”
付有田如热锅上的蝼蚁,怀疑林春江绝对不是自己跑出去的,门是从外面用明锁锁上的,就自己拿了一把钥匙,后窗户的里里外外都用钉子钉死了。
付有田最后在那间宿舍的后窗户下发现了两双脚印,其中一双是林春江的。
付有田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慌慌张张趁着夜色跑到关陈矿长的洞里,发现陈矿长也不见了!这突然发生的事件让他几近崩溃。
付有田从此坐卧不宁,食肉无味。但这种事既不能声张,也不能指使守山的几个人吵吵嚷嚷到处寻找,所有的苦水和怨气都得自己悄悄下咽。付有田更为发愁的是,他多次发现有一条黑影幽灵一般出没于海玛沟一带。他揣测,两个矿长的失踪十有八九与那黑影有关。
可黑影究竟是什么呢?
62
景敏致按照巴特尔所说的路线疾行三天,傍晚时分来到一个石峪口。
听巴特尔说,这个石峪叫黄羊峪。峪里经常有狼群出没,是猎人们经常光顾的地方。峪里遮风挡沙,还有许多山洞,又是猎人夜宿的理想之地。
峪里并不宽阔,乱石林立,除了一个狭小的出口外,四周险峰摩天,连那些敏捷的青羊也难以攀援。
景敏致一进峪口就感觉温暖了许多。他沿着石壁找了一个铺有干柴禾的洞住下,心想照此速度,明天就可以到达野马滩,三天之后可以到达海玛沟见到邓克。
景敏致已经在冰天雪地里足足走了三天两夜, 居然出奇地平安顺利。巴特尔给他准备的御寒之物真是太管用了,两件蒙古袍子既暖和又轻便,准备的干粮放在羊皮袋里,吃起来软硬正好,口感不减。
已是农历十一月初,洞外黑如锅底。
没过多久,景敏致听见洞外有一些响动,紧接着洞口闪出了一对绿莹莹的眼睛。
景敏致感到有股锋利无比的凉气直刺心脏,心里惊叫:“有狼!”
景敏致惊诧之中突然想了“卡卡”。那天早晨,等倪燕走后不久,他打开了“卡卡”的房门,“卡卡”发疯一般冲出了硫磺矿招待所大院。
景敏致似乎出现了幻觉,他喊了“卡卡”几声,结果发现洞外的那只狼根本不是“卡卡”。
那双绿莹莹的眼睛已经接近洞口。景敏致情急之中扔出了刚吃了几口的羊肉,旋即,洞口又出现了两对绿莹莹的眼睛。他取出最后一块肉,毫不迟疑地扔了出去,结果洞口很快又出现了三对绿莹莹的眼睛。景敏致突然想起,小时候听父亲讲过,狼是最怕火的。他取出一支羊蜡,准备点燃。
一只狼突然向洞内径直而来,那腥臭的口气已经扑到了景敏致脸上。
景敏致突然“哧”地一声划着了火柴,那狼被突然而来的声音和火光惊了一跳,旋即逃出了洞。
那是一只十分健壮的狼,身材魁伟,拖着长尾,风度活像一位即将出征沙场的大将。
羊蜡慢慢燃起来,几只狼跑到离洞七八米远的地方停住了,蹲在那里朝洞里张望。
为了节省羊蜡,景敏致吹灭了蜡焰,掏出了手枪。
没过多久,几只狼又向洞口接近。景敏致想:“如果这样面对面下去,并不是一件坏事,天亮后这种局面会自然而然向着自己有利的一面发展。
景敏致用反复点燃羊蜡的办法,没有让狼接近自己。他甚至想,这是几只胆小如鼠的狼,并没有什么可怕。他的警惕性渐渐松弛下来。
凌晨四点,当狼第六次进洞时,景敏致照例点燃了羊蜡。突然,那狼跑出洞口极其凄厉地长嗥一声,
很快,洞外聚集了许多闪烁的绿眼睛,像阴曹地府闪烁的宫灯那样繁华,令人眼花缭乱。
突然出现的情况,景敏致大吃一惊,他如梦初醒:狼的忍让也是有限度的,自己反复点蜡的雕虫小技不仅没有令狼产生恐惧,倒使它们看透了自己的弱点,激怒了它们。事已至此,景敏致才感到了狼性的狡黠和难以对付。
景敏致没有任何退路,他的惟一办法就是把这群狼拒之洞外。眼下,僵持已是一种最好的办法,然而,他并没有维持这种局面的过多的经验和常识。
景敏致又点燃了羊蜡。最前边的几只狼见了光焰竟然开始无动于衷,它们似乎看透了景敏致的黔驴伎俩,它们威严而又坚定地站着,竖着尖刀般的长耳,高度警惕地注视着洞里的蜡焰。
传统应付狼的经验遇到了空前的挑战,这是一群现代的狼,他们在深深的祁连山里活出了自己的经验,它们蔑视一切,它们恪守自己的性格,相信自己的力量,这已是非常明显的了。
景敏致清楚,如果此时熄灭蜡焰,狼群会蜂涌而入,将自己吃得寸骨不剩。如果不这样做,羊蜡等不了多久将会燃尽,他不得不采取最后一招险棋,举枪对准了最前边的狼头……
63
邓克和倪燕将寻找程梅遇到的情况向王小河做了汇报。
王小河惊讶而又气愤地说:“愚个,真没想到,他们的速度总比我们快!看来,程梅一失踪他们就开始寻找了!这说明程梅有可能掌握着重要情况。他们的目的显然是杀人灭口,而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尽快找到程梅,保证她的安全,同时弄清楚找程梅的那些人的身份!”
邓克:“对,这样才能顺藤摸瓜,搞清更深层次的情况。”
王小河:“我先跟东湾派出所联系一下,你们两人既要严密监视黑沙窝村,又要从其它方面入手,尽快寻找程梅。”
回到办公室,邓克对倪燕说:“你明天住到黑沙窝村去,有关工作由我安排。”
倪燕说:“在走之前,我要去一趟SSD矿业总公司医院。”
“要确保万无一失。”
晚上,倪燕敲开了汪芳的家门。
倪燕开门见山:“汪护士,我现在遇到了一点意想不到的困难,你一定要帮忙!”
汪芳奇怪地看着倪燕:“我们才第二次见面,帮忙的事儿是不是……”
倪燕焦急地说:“可程梅是你最要好的朋友,你最了解她,她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你帮我等于帮她!”
“什么处境,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倪燕尽量控制着激动的情绪掏出工作证:“我是市公安局的,八月的一天,程梅在硫磺矿突然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
汪芳惊诧不已:“她,怎么会失踪?”
“所以,寻找她,保证她的安全至关重要。”
汪芳努力地点了点头。
倪燕以一个亲戚的身份暂时住在黑沙窝村的马村长家。
邓克离开黑沙窝村时,无意发现村边停着一辆红色桑塔纳,车号为本地05267。
邓克将车号和这天的日期清清楚楚记录下来。
64
中午,付有田来商店买烟,正好遇见龚娘们吃羊肉。
付有田话中有话:“好福气!”
龚娘们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这青羊来之不易,要翻山越岭去布置猎铗,然后再深一脚浅一脚背回来,累啊!”
付有田心知肚明,这肉纯粹是绵羊肉,龚娘们分明在说假话。
龚娘们有些奇怪地瞥着付有田:“你是不是丢了什么紧要东西?”
“不,什么都没丢!”
龚娘们眯缝着眼:“实话告诉你吧,我研究周易、八卦和相面术足有三十来年了,这一点小事我瞅一下你的眼神就能看个亮堂。”
“真没丢东西,你说,我能丢什么呢?”
龚娘们突然一语双关地说:“你丢了人!”
付有田心里“咯噔”一下,表情多少有些不自在,而这微妙的变化却被机灵的龚娘们尽收眼底。
付有田紧张地辨解:“瞎说!”
龚娘们从容不迫:“我正宗告诉你吧,一只怀孕的癞蛤蟆站在我面前,我一眼就能看出它的籽儿变成蝌蚪后有多少个公母。信不?”
付有田不再理睬他,一言不发地走出了硫磺矿招待所大院。
龚娘们的话像一条又一条蛔虫,一直在付有田的肠子里蠕动。
付有田心怀鬼胎,担心该死的龚娘们知道了什么。他为了证实自己的一种设想,晚上悄然隐藏在红柳河滩。
三更时分,一条黑影果然从红柳河滩飘进了硫磺矿招待所大院。
付有田紧紧盯着大院门口,然而,直至天明,那条黑影却一直没有走出来……
65
河西走廊最严寒的季节到来了,风沙尖啸,冰雪坼地,大漠一片苍茫。
邓克他们所在的这座只有几万人口的农业城市就座落在祁连山下。平时上下班,时不时总能看见白雪皑皑的祁连山。曾经,祁连山是邓克心中的圣地。而这几年发生的事件,无形中加重了祁连山的神秘色彩。他多么希望祁连山是一块远离世俗的净地啊。然而严酷的现实告诉他,世俗之尘正在蒙蔽着祁连山纯洁如雪的心灵。
到目前为止,邓克和倪燕还没有弄清楚程梅的下落,甚至连她的生死都无从知晓。
邓克将几张照片交给倪燕说:“他们都是找程梅的人!”
倪燕看着照片说:“有三人去黑沙窝找过程梅,听他们的口音,并不像外地人……”
这时,倪燕的手机响了。汪芳在手机里说:“刚才,有个陌生的女人跟我打听程梅。”
倪燕接完电话焦急地说:“邓组,我马上去找汪芳。”
倪燕从汪芳那儿得知,那个陌生女人似乎是JS公司的职员。
按照行动计划,邓克和倪燕即刻向JS公司赶去。
JS公司座落在距SSD矿业总公司一百余里外的小镇上,312国道擦边而过,是一家股份制性质的商贸企业,主营矿山机器设备及相关配件,兼营石棉、硫磺等各类矿产品,多年来与多尔散金矿一直保持着不错的经营关系。
邓克驾驶着一辆客货两用车全速赶路。
邓克说:“上次,停在黑沙窝的那辆车早就引起了我的注意,通过交警部门得知,05267这辆车确实属于JS公司,但我去了三次都没有见到它。”
车到JS公司门前停下来,院子里正停着一辆牌号为05267的红色桑塔纳。
从表面上看,这幢四层小楼实在太普通了,院子被凌乱的东西占去了一大半,楼道和房间的地面全是毛地,甚至有的地方已经掉了水泥皮,露出了原模原样的楼板。楼道里充满了香烟、酒精、口臭、臊味等各种气体混合而成的怪味。
经过打听,两人来到三楼的总经理办公室门前。
刚敲了一下门,旁边的门却开了,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笑吟吟地说:“总经理不在,有事跟我讲。”
邓克和倪燕跟着女人进了房间。
这间房子却与众不同:高档办公桌、真皮沙发、名牌电脑、电话、扫描仪、传真机等现代办公设备一应俱全,地上铺了一层水红色的纯毛地毯,整个房间高贵华丽,充满了浓重的香水味。
女人十分热情地沏了茶:“我们总经理有事处出,十天半月也难回来,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效果一样。”
邓克刚要说话,桌上的电话响了。
倪燕隐隐约约听到电话里一个男人的声音:“冷总,人还没有消息……”
女人的表情立刻发生了很大变化,用不容置辨的口吻说:“抓紧,一星期之内办完!”
女人放下电话,推出细细的笑容说:“我们正在谈一笔生意。唉,现在的生意真是太难做了!”
邓克说:“也是,我做生意十多年了,到现在还是亏、亏、亏,我实在撑不下去了。”
“做什么生意?”
“嘿,我不像你们公司,有祁连山的大金矿作后盾,吃喝不用愁,花钱如流水!我只是一个小本生意人,什么东西赚钱,就做什么。我今天来,开了一辆七成新的丰田客货车,你们是开矿的,想便宜一点卖给你们算了。快过年了,我也想办点年货,看行吗?”
那女人不屑一顾:“车?我们根本不需要,你没看见,我们这破楼,连维修和粉刷的钱都没有呢!”
这时,一个女人敲门进来说:“冷总,还没找到!”
倪燕反应快,认出这女人就是在黑沙窝找程梅的那个。
被称为冷总的人闪电般瞪了那女人一眼:“你没看见我这儿有客人吗,快抓紧时间去办!”
那女人走后,邓克颇有些遗憾地说:“看来冷总特忙,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邓克站起来,伸出要握手的架势,可冷总当作没看见,突然冷冷淡淡地下了逐客令:“走吧!”
邓克和倪燕刚走到楼下,见那辆05267的桑塔纳正准备出发。邓克悄声说:“跟定他们。”
破丰田费力地追赶着那辆车,像一只老蛤蟆追着一条正值青春期的母蛇。
邓克说:“从今天了解的情况可以看出,找程梅的一些人的确是JS公司的,而JS公司与多尔散金矿有着不同一般的关系,这就很难排除金矿的人也在找程梅。”
“我想,刘老四并不知道程梅的失踪情况,否则,那天晚上刘老四肯定就不会来了。”
“对方肯定认为,程梅从刘老四那里得到了重要情况,所以得知程梅失踪后,就一直没有停止过寻找她。因此可以推断,刘老四跟金矿有隐隐约约的联系。”
倪燕说:“刘老四有可能参加了金矿的什么组织。”
前边的车跑得飞快。邓克加大油门说:“所以,对于程梅,我们掌握的情况肯定没有对方多,我们一定要紧紧抓住这条重要线索。”
天黑时分,那辆车开到了市人民医院的家属院,一个胖女人下了车,鸭子一般踅进了五栋三单元。
66
在黄羊峪的山洞里,景敏致对准前边的那只狼头扣动了板机。
一声刺耳的枪声蓦然划破沉寂的黑夜,在石峪中产生了巨大回响。那只狼没来及嗥叫一声便倒在血泊之中。
几只狼竖起耳朵,夹紧尾巴逃离了洞口。
景敏致绷紧的神经稍微松弛下来。他认为,狼群会被这一枪吓出石峪,自己也会安然地度过一夜。
此时,外面纷纷扬扬下起了大雪。这雪下得无声无息,像一首嬷嬷的默颂辞,既古板又冗长。
突然,一只狼凄厉地尖嗥一声,紧接着整群狼便凄凄惨惨嗥叫起来,那声音似万人大合唱一般惊天动地。景敏致不懂狼语,但他明白,这些狼肯定是在为刚刚死去的那只狼致悼词。在它们心目中,那只狼是一位英雄,为了整个狼家族的利益和尊严,英勇无畏地倒在了一个外族敌人的枪口下。
对于狼此时此刻的心情,景敏致完全理解。
黑暗中,那些绿莹莹的眼睛又向洞口逼近。
景敏致再次点燃了羊蜡。
最前边的一只狼在灯光下没有止步,径直向洞里走来。景敏致出于防备本能,还是举起了手枪。那只狼朝手枪望了一眼,又朝地上死去的狼看了一眼,神情就像一位长者,临危不惧,安然若泰,很有一种英雄气概。景敏致发现,狼眼里泪水涔涔,充满了过多的悲悯和无奈。
景敏致仍然举着枪。
那狼走近死狼,伸出长长的舌头舔净狼头上的血,将死狼拖了出去,然后放在狼群中间。
狼群停止了嗥叫。景敏致吹灭了蜡焰。
双方静静对峙着。
景敏致目不转睛看着狼眼睛,突然想起了奶奶的话:狼是很聪明的动物,只要你惹怒了它们,它们决不善罢甘休。景敏致知道,狼群的报复迟早会实施在自己身上。不过,这是祁连山里的狼,也许跟老家的狼有天壤之别。天亮了,它们自然会离开。
天终于亮了,可狼群披着满身雪花,毅然决然地蹲在那里。景敏致试着站起来,结果狼群也“呼啦”一声站了起来,搅得雪花满地飞舞,它们敏锐的目光“唰、唰、唰”射向景敏。景敏致心里掠过浓重的苍凉,明显感到了这群狼的不同一般。
景敏致没有想到,有两只狼不知从哪儿拖来了一只青羊,它们吃起了早餐,似乎做好了严防死守,打持久战的准备。
景敏致此时也饥饿难耐,羊皮袋里除了冰冷的空气和几根毡毛外,什么也没有。他为自己昨天晚上的幼稚行为感到可气和懊悔。早知那些羊肉哄不走狼群,还不如留下来呢。他举起那只干硬冰冷的羊膀胱,猛猛地喝了几口冰冷的奶酒,不停地打着寒噤。
很快,狼群蚕食了那只可怜的青羊,它们抖落身上的雪花,蹲在洞前无比雄武地盯着景敏致。
景敏致明白它们的意思。
三天三夜过去了,第四天已经到了下午。景敏致双眼红肿涩痛,全身疲软无力,几乎连坐着的气力都没有了。他终于明白,自己起初庆幸的所谓僵持下去的观点是完全错误的,狼的观点才是伟大而正确的。
此时,一只蹲在前边的看起来很威风的狼站起来,向后边的狼群扫了几眼,好像在说:同志们,总攻的时机到了,跟我上!
那只狼拖着尾巴径直朝洞里走来。
景敏致清楚,这只狼又来试探自己的实力了。
景敏致情急之中连续打死了两只狼。
洞外的狼群有些骚乱,但很快又平静下来。它们愤怒地注视着景敏致,悲伤地看着死去的同伙,再度集体尖声嗥叫起来,石峪里顿时像刮起了一场风暴,随即,有五六只狼同时向洞口逼近,后面的狼也紧随而来。这突然出现的情况,景敏致万万没有料到。仅有的两发子弹,根本抵挡不住它们。
景敏致接连打死了最前边的两只狼,无奈之中大喊一声,拿着手枪和羊皮袋,拉开了与狼作最后一搏的架势。
景敏致竭尽全力抵挡着扑上来的狼。一只狼专攻他的中下路,嘴已经铁铗似地叼住了他的袍子。另一只狼专攻他的前胸和头部,两只锋利的铁爪已经抓住了他肩上的衣服。
世界仿佛就要在瞬间崩溃了,时间凝固成雪花,无奈地铺在大地上。
正在紧急关头,石峪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急骤的锣鸣声。这声音凶猛异常,震耳欲聋,在峪中激烈回荡,听了令人心惊胆战。
刹那间,一群狼竟然不知去向,像融化在雪里。
景敏致顿时瘫倒在地,不省人事……
67
付有田时不时注视着照片上的石妖欲欲跃试:“我早晚会整掉你!”
付有田虽然不知道石妖的身份,但平时了解到她是一名无业女,住在多尔散金矿,过着暗娼般的生活。不过,她是一个能力非同小可的女人,能将向书记这个老狐狸整得五体投地,着实不简单!
付有田一直怀疑那条黑影与龚娘们有染,便叫来值班的老余安排:“死死盯住那条黑影,弄清楚究竟是人还是鬼。”
这天深夜,付有田怀着种种不安和猜想,悄然来到龚娘们的宿舍门口。
屋里居然有一个女人的声音。付有田听来听去,原来是洪丽丽。
付有田正欲离去,一个黑衣蒙面人仿佛从天而降,挡住了他的去路。
付有田惊出了一身冷汗,正准备喊人,那蒙面人冷冰冰的手已经紧紧捂住了他的嘴。
付有田被蒙面人逼到了自己宿舍。
蒙面人揭下脸上的黑纱,付有田竟然发现原来是他朝思暮想的女人石妖!
石妖找付有田的理由非常简单:“告诉我程梅去哪儿了?”
付有田故作深沉,贪婪地注视着石妖:“她早就不在这里了!”
石妖媚笑:“其实你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你是想让我答应一个条件,是吗?”
付有田没有立即回答。
石妖明白付有田的意思:“你只要知道程梅的下落,我会随时答应你提出的任何条件!”
付有田红着眼睛问:“此话当真?”
石妖见自己的目的即将达到,便脱光身子站在付有田面前……
付有田没想到,连石妖都知道林春江和陈矿长至今没有死,而且最近又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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