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家国有企业鲜为人知的衰亡秘密
　　■ 一个黑恶团伙惨绝人寰的血欲兽行
　　■ 一支当代刑警爱恨交织的生死炼狱
　　■ 一条神秘峡谷如魔如幻的旷世奇闻
　　■ 一桩祁连雪域错综复杂的人鬼奇案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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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月后，硫磺矿、金矿和煤矿的生产相继启动，一切恢复了往日景象。
　　牛大脾带领倪燕和付忠五次秘密进入雪鸡洞寻找李昶和景敏致均无所获。
　　白天，牛大脾他们只是在矿上散散步，打打麻将，显得异常平静，好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这天，拓实沉着脸来找牛大脾：“我说老同学啊，矿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们倒像没事人一般，你们警察究竟是干什么吃的？”
　　牛大脾：“硫磺矿已经正常生产了，你也该轻松轻松了！”
　　“没想到，你也变得如此世故了！看山的人除了那个疯婆子洪丽丽外，四人死亡，付有田失踪了，黑布滩的库房全被盗抢一空，你说我如何向上级交待？”
　　牛大脾：这些事迟早会弄清楚，但现在不是时候。祁连山中的事儿有时候是非常离谱的，这一点，难道你还不清楚？”
　　拓实抽着烟，喝着水，瞅着牛大脾笑了：“看来，你们也是混混！”
　　晚上，倪燕和付忠再次给牛大脾提意见：“我们也该想想办法了，李昶和景敏致至今一点消息都没有……”
　　牛大脾：“难道我不急？可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找到他们！”
　　倪燕：“我们成天闲闲散散，这是在消磨时光，浪费生命！”
　　牛大脾突然大发雷霆：“谁说这是消磨时光？谁说这是浪费生命？这是策略！我再次重申，你的任务就是陪硫磺矿大院里的那帮人打麻将，同时观察洪丽丽的一举一动，付忠的任务就是和龚娘们下棋，别的什么都别管，明白吗？”
　　倪燕和付忠怏怏不安地出了门。
　　牛大脾根据留在山上的侦察员提供的情况分析，付有田的失踪、看山人的死亡等一些事件总是跟石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牛大脾决定尽快从石妖身上打开缺口，可石妖一直没有露面。
　　多尔散金矿的两名卧底侦察员至今无法取得联系。事实上，早在三年前，祁连山各个矿区发生的案件就引起了市公安局的高度重视。通过进一步查明，近年来五市一州发生的黑社会性质的团伙犯罪案件均与祁连山矿区有关。一些服刑人员越狱后，通过各种渠道诡秘地逃入祁连山，至今仍然逍遥法外。上级公安机在和市局已下了坚强决心要铲除生长在祁连山里的毒瘤，还祁连山以清白，还法律以尊严。
　　但是，祁连山地形奇险，雪峰冰川相间，气候多变，各矿区人员来历复杂，要真正摸清犯罪分子的犯罪事实，可不是一件容易之事。一些侦察员打入矿区后，往往在很被动的情况下开展了活动。
　　傍晚，倪燕从包里取出一套西服、一件白色衬衣、一双毛手套、一双丝绵袜和一双棕色皮鞋摆在床上，这些都是她特意给景敏致买的。可是，好不容易盼到了上山，却没想到仍然见不到朝思暮想的人。
　　倪燕越想越难过，甚至越想越生气，她真不知道牛大脾是咋想的。记得家里的一只小鸡丢了，全家人都会四处寻找，这么大两个人不在了，他却显得无动于衷。
　　倪燕走出硫磺矿招待所院子，站在门口那根青光幽幽的水泥电杆下望着远处影影绰绰的妖魔峰，还有高高的西海玛山，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她来到红柳河岸边的一个低洼处，看着自己和景敏致曾经散过步的红柳河滩。
　　也许出现了幻觉，也许是真的，红柳河滩里有一条黑影正向这边飘移，倪燕立即躲在红柳丛后仔细观察起来。
　　那黑影上了岸，一直向硫磺矿招待所大院走去。倪燕发现，那人的腿脚不太灵便，好像受了伤。
　　倪燕尾随其后，那黑影竟然进了牛大脾的宿舍！
　　倪燕想：“跟牛大脾见面的黑影是谁呢，莫非是景敏致，他怎么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倪燕一时难以控制自己，不管三七二十一敲响了牛大脾的宿舍门。
　　半天，牛大脾将门开了一道缝，看清是倪燕才悄声问：“是不是有情况？”
　　倪燕：“紧急情况，让我进来！”
　　牛大脾仍然开着半个门缝：“快到院门口去看，有没有人跟踪。”
　　倪燕刚来到招待所门口，没想到正和一条墙外的黑影打了个照面。
　　倪燕“啊呀”一声栽到在地。
　　那黑影一晃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倪燕跑回自己的宿舍，关好门，拉亮了灯。
　　很快，牛大脾恨恨批评倪燕，：“这么晚了，你还瞎转悠什么？说，你看见什么了？”
　　倪燕感到牛大脾真地发火了，心里不免紧张起来。
　　牛大脾：“看你，出了事又不敢承担责任，敢做不敢说，算什么警察？”
　　倪燕：“我在招待所门口又碰见一条黑影！”
　　牛大脾情绪稳定下来：“你不是说那黑影进了我的房子吗，怎么一转眼功夫又跑到门口去了？”
　　“不清楚。”
　　牛大脾向门口走了两步，却返回来用比较缓和的语气说：“警察跟一般人的不同之处就是善于克制自己的情绪！”
　　倪燕竟呜呜咽咽哭起来。
　　牛大脾只好说：“好吧，我现在就领你去见一个人，他会告诉你景敏致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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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景敏致在硫磺矿机关大院门外遭遇黑影，正欲伺机找下手的机会，那黑影用十分沙哑的声音问：“你是谁？”
　　景敏致听这声音有点耳熟，但又想不起来是谁。
　　黑影用枪顶着景敏致的头轻轻喊：“快说！”
　　景敏致一时毫无办法，刚随黑影走到前边的沙路上，突然几束刺眼的手电光从硫磺矿招待所门口齐射而来。有人大声喊：“抓住他们！”
　　说时迟，那时快，对方马上就要追到眼前了。只听“啪、啪”两声，黑影的手不太情愿地松开了景敏致，顺势勾住了景敏致身上的包，连人带包坠落红柳河滩。
　　同时，景敏致的左臂中了一枪。
　　景敏致被他们推搡到龚娘们的宿舍。
　　那个叫冷总的女人十分惊异地指着景敏致：“你究竟是干什么的？”
　　景敏致：“我是矿工。”
　　冷总阴着脸问龚娘们：“你见过他吗？”
　　龚娘们看了景敏致几眼点头道：“我们认识！”
　　冷总问景敏致：“刚才那人是谁，他要干什么？”
　　“不清楚，也许，他要抢我的包。”
　　“包里有什么？”
　　“只有一只青羊羔。”
　　景敏致心里有点感激，龚娘们还够人情味，救了自己。
　　可不知为什么，天亮时分，景敏致却被他们强行推上了去多尔散金矿的车。
　　车到沙葱岩时，景敏致注意到了那块大石头。可是，石头下的重要情报根本无法转给邓克了。
　　景敏致被他们带到了金矿后矿，然后锁在一间地下室。
　　地下室只有一条小木凳和一张冷床板。
　　景敏致已经失去了人身自由，左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到了生死难卜的地步。
　　此后一日三餐有人送，大小便有人陪，并且有人还给景敏致送来了一条七成新的棉被，有了脸盆等基本的生活用物。
　　景敏致摆脱了风雪威胁，却又进入了人为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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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林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石达的手下做成了“仙貂”。
　　李昶理所当然地接替了蔡林，名正言顺地有了管地下通道和向金矿前矿库房送猎物的权利，借此掌握了不少情况。
　　李昶日益焦虑，景敏致迟迟没有取走情报，自己去送又危险重重，身边又无可靠之人。本来，他可以带叶惠子悄然离开，但从此摸清石达上线的工作将无果而终，不利于端掉这个团伙……
　　如此下去，刑侦组将无法知道自己在金矿！
　　李昶突然想到了来去自由的石妖，尽管随时充满了风险！
　　两天后，石妖告诉李昶：“有三辆小车已到了金矿后矿，他们不带我下山！”
　　李昶问：“上来的都是什么人？”
　　石妖：“不清楚，前矿没有一个人能进入后矿。哟，我明天要去海玛沟，主要打听你们公安局上来了多少人。”
　　李昶推出笑容：“你借故可以下山了！”
　　石妖很为难：“没法子呀，柳军在海玛沟养了许多雷子！”
　　李昶迷惑不解：“什么雷子？”
　　石妖：“就是柳军的探子和打手，除监督内部人外，还暗杀所有与金矿作对的人。”
　　李昶：“原来如此，你只要带上我的信，我的那些朋友自然会给你想下山的办法。”
　　李昶把早就准备好的一张纸条交给了石妖。
　　石妖看了一眼，竟弄不明白纸条上所写所画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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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大脾将三台大功率电子定向调频遮蔽发射器分别秘密安置在海玛沟、多尔散和金驼岭附近的至高点，悄然切断了三矿之间的无线联络，让对方的无线通讯工具成了聋子的耳朵。
　　深夜，牛大脾突然将倪燕和付忠叫到自己房间神秘地说：“倪燕已经怀疑我和一个黑衣人有牵连了！现在，我让你们认识认识他，不然，我这外通特务的嫌疑可就无法洗清了。”
　　倪燕委屈地说：“我可没这么想，我只想尽快知道景敏致和李昶的下落！”
　　牛大脾将倪燕和付忠领到隔间：“你们早就认识他了！”
　　两人惊异地发现，那人竟然是王助理！
　　倪燕十分惊异：“王助理！你还……”
　　王助理打断倪燕的话：“没想到我还活着吧！活着多好啊！可以干自己喜欢的事，多幸福啊！”
　　牛大脾对倪燕和付忠说：“从今以后叫他京杰，是上级公安专门为‘T13’大案特派的刑侦员，我们都是战友啊！”
　　倪燕和付忠紧紧握住了京杰的手：“真佩服！”
　　京杰将遇到景敏致的事向两人做了简单介绍：“我知道景敏致当时受伤了，身体很虚弱，他对我一时有戒备和误解，并不配合我，所以我在受伤的情况下不幸坠落红柳河滩，根本来不及将他带到安全的地方。景敏致第二天就被带到多尔散去了。”
　　倪燕和付忠关切地看着京杰右肩上的伤，不过很万幸，没有伤筋动骨。
　　牛大脾补充：“京杰在摔下红柳河滩的时候摔伤了右腿，现在走路还不太灵便，你们平时要对他多关心。”
　　牛大脾指着桌上的包说：“这是景敏致的包，里边的枪支和证件暂归队里保管，其余属私人物品，就交给你吧。据京杰掌握的情况，石妖在这个冬天杀了四男一女，她现在已经是重要犯罪嫌疑人，平时要注意她的行踪，如果时机成熟，立即拘捕。”
　　牛大脾将“T13”大案留在三个矿点的卧底侦察员一一向倪燕和付忠作了介绍。
　　倪燕和付忠记住了任晓任、老赵、朱金明，当然，还有面前的京杰。
　　京杰说：“我与金驼岭的朱金明经常保持着联系，但一直无法与多尔散的任晓任和老赵取得联系，主要原因是那边的情况非常复杂。”
　　牛大脾：“我们眼下的主要目标是多尔散金矿。看来，当年马步芳真是选对了地方，那里建有秘密营地，还有许多说不清的暗道，又紧紧连着著名的黑雪峡。任晓任和老赵掌握的情报无法及时传出来，景敏致的处境究意怎样，李昶到底在哪里等等，我们的心中确实没有底啊！”
　　倪燕在宿舍里端祥着景敏致的背包，想起景敏致初次到市局报到的情景……她觉得好笑，但又笑不出来。
　　包里装着几件破旧不堪的衣服，几条干皱的毛巾，还有一条哈达，一套簇新的藏式男袍，一个腥膻的马奶壶，一个油渍斑斑的羊皮袋，还有一双磨破的皮鞋。
　　倪燕从这些东西看出来，景敏致是如何在艰难中度过这个冬天的。
　　倪燕内心涌过阵阵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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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硫磺矿招待所大院里，牛大脾半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在他旁边的商店门口，付忠正与龚娘们下棋。
　　拓实悄然来到院中，拍了拍牛大脾的后背：“老同学，福气啊，像这样当警察，我也会！”
　　牛大脾懒洋洋地说：“眼下没事，难道你盼着发生事吗？”
　　拓实：“我是说，这样下去，你身上的功夫会废掉！”
　　牛大脾：“不，一切情况会好起来！哎，你自称是象棋高手，咋不与龚娘们一争高低去？”
　　拓实不屑一顾：“跟他争高低？你真看错人了。我看不起他那样的人，跟他争了高也没多大意思！”
　　牛大脾表面无所事事，内心却焦急不堪地想：“付有田将两个矿长弄起来的目的十分明确，那就是为了完成向书记的指令，不让他们将矿上的实情传出去。可龚娘们将两个老矿长从付有田手里夺过来又是出于什么意图呢？由此看来，龚娘们和向书记还不是一回事。龚娘们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得把他先摸清了。
　　牛大脾悠闲地呷了一口茶继续想：“龚娘们将两个矿长藏在商店里绝不是他的主意，背后肯定有人指使，最近，他很有可能要将两人交给他的幕后老总，这就算完成了任务。也许，龚娘们和付有田是一回事，有人担心付有田不可靠才这样做……
　　突然，倪燕在耳机里说：“石妖已到硫磺矿机关大院了！”
　　牛大脾很果断：“让她来！”
　　石妖带着一身香水味来到牛大脾面前，商店门口的付忠急忙扔下棋子快步赶来，想对石妖采取措施。这时，倪燕也赶了过来。
　　牛大脾不明白石妖的来意，该不是投案自首吧？他怕付忠和倪燕出手，马上说：“倪燕，到食堂打饭去。”
　　牛大脾注意到，石妖不停地看着龚娘们。
　　牛大脾顺势说：“好久没见你了，还好吗？”
　　石妖：“说好也不好，反正就这样。”
　　石妖坐在牛大脾的办公室里，突然变得文静丽人了。她说：“我有要紧事只想单独告诉牛大脾！”
　　牛大脾随和地说：“这屋子就我们三人，有事你尽管讲，该保密的我们会绝对保密。”
　　石妖还是有所顾虑地看着付忠和倪燕，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纸条交给牛大脾：“这是李医生捎给邓克的，麻烦你能转交他。”
　　牛大脾急忙展开纸条，见上面用铅笔写着一个“人”字，“人”字上部写着字母“N”，“人”字右捺的中段画了个实心的黑圈。
　　牛大脾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石妖：原来你也看不出来啊？”
　　牛大脾把纸交给倪燕和付忠，不解地问：“你说的李医生是谁？”
　　石妖：“是李昶啊。”
　　牛大脾忽啦一声站起来：“他在金矿？”
　　“他是火药神猎队从蒙古包里逮回来的，现在叫公羊。他的意思是你们收到纸条后，给他回一个条子。”
　　牛大脾焦急地问：“他还好吗？”
　　“初到那儿受了点皮肉之苦，只不过现在没事了。”
　　牛大脾不便多问，当即写下纸条交给石妖：“我相信你一定会带给李昶。”
　　石妖环视着屋里：“你们就上来三人？”
　　牛大脾说：“过不了几天还要下去一人。这山上也没有大不了的事，上那么多人干什么呀？”
　　石妖匆然离去。
　　牛大脾对倪燕和付忠说：“李昶的出现是我们望眼欲穿的事，可有谁能证明石妖说的是真话？纸条上的‘人’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