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家国有企业鲜为人知的衰亡秘密
　　■ 一个黑恶团伙惨绝人寰的血欲兽行
　　■ 一支当代刑警爱恨交织的生死炼狱
　　■ 一条神秘峡谷如魔如幻的旷世奇闻
　　■ 一桩祁连雪域错综复杂的人鬼奇案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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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达突然让“火妖神猎队”停止了出猎活动。
　　整整忙了半天，李昶和几个人才将一个冬天捕杀的动物分类点清，做好了装运准备。
　　石达提着两瓶酒兴冲冲来到李昶的洞里。
　　两瓶酒下肚，两人的话自然不分东西南北地多起来。
　　石达：“老弟，这次一交货就可以拿到四百万，除去给金矿的二百多万，我们几个还有分头，到时候你和我可以多拿一点。”
　　李昶一副气愤的表情：“他们凭什么拿那么多？这猎物可是弟兄们流了许多血汗才弄回来的！”
　　石达：“每年都这样，不公平也没法子啊！除非我们的势力比他们强大。”
　　李昶：“我说老大，咱们不经过他们将这些货运到山下不是也能赚钱吗？”
　　石达：“不行，这些货一进入仓库就被他们控制了！再说，我们山下没有可靠的集货点，运下去会被公安局没收。他们这方面的渠道畅通无阻，多少年都没出事！”
　　李昶站起来往外走：“我现在就去找他们，我们要独立！”
　　石达慌忙拦住李昶：“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你一旦找了他们，除了拿不到钱，还会白白搭上性命！”
　　李昶无奈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石达：“你将来有什么打算，还想跟我干？”
　　李昶一语双关：“跟你干到底！”
　　石达：“可我倒不想干，我现在是有家不能回呀，离开祁连山除了重新进监狱就是死。”
　　李昶拍了一下石达的肩膀：“咱们今后要换个干法，一定与金矿脱钩！”
　　石达：“我说过，这不行，我们永远跑不出他们的掌心。你不知道，他们的手伸得很长，管着好几个城市的黑帮弟兄，抢银行、杀人、绑架……哪个地方的弟兄不听话，他们就会马上派雷子杀掉。”
　　石达很晚才回去。
　　李昶将前矿的地形、建筑物、山洞以及刚了解的情况简明扼要的地写在纸上，想尽快送到沙葱岩。
　　李昶担心，如果石妖将那张纸条没有送到邓克手中，就意味着自己与队里无法取得联络；如果石妖将那张纸条交给了柳军或石达，就意味着自己性命难保，自已千辛万苦所做的一切工作也就失去了任何意义。
　　李昶决定趁这次休猎的机会去一趟海玛沟，但这要冒很大风险。据他了解，柳军几年前就在海玛沟安排了许多“雷子”观察着海玛沟警察的动静，而他们肯定认识自己。
　　
　　116
　　
　　倪燕从景敏致的包中发现了一本笔记本。
　　笔记本中写下了景敏致对倪燕的真灼感情，还详细记录了李昶和景敏致探查雪鸡洞迷路后的一段生死经历。
　　倪燕看着夹在笔记本中的自己的那张照片，久久不能平静……
　　白天，牛大脾仍然端着十分浓酽的茶水坐在招待所院子里晒太阳，显得无所事事。龚娘们、拓实和硫磺矿大院的人都习惯了牛大脾的这种“工作”姿态。
　　疯子洪丽丽有时来到牛大脾面前：“反正你闲着没事，还不如陪我抓雪鸡玩呢！”
　　牛大脾被暖洋洋的阳光抚摸着，可他的内心却充满了暴风骤雨——景敏致提供的情况和李昶送到沙葱岩的情报，说明了多尔散金矿地理环境的奇险和人员的复杂程度。以前派到金矿的侦察员至今没有任何消息，也说明金矿的险恶无比。眼下，景敏致的消息暂时不明，李昶的安全又被石妖掌握，林矿长和陈矿长下山的事又表明，对手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肆无忌惮地活动，而且仍然掌握着主动权……
　　这是多么令人痛心的事啊！
　　牛大脾决定先稳住石妖，从她身上打开缺口。
　　倪燕和付忠将牛大脾写给李昶的信安全送到了沙葱岩。牛大脾相信，李昶在送情报的同时也会取走这封信。
　　中午，招待所大院来了一男一女两个藏族同胞，小伙很拘谨地问牛大脾：“我想打听一个人？”
　　牛大脾客气地问：“找谁？”
　　“有个叫景敏致的公安，他说他住在海玛沟！”
　　倪燕没想到，这两位竟然是景敏致的救命恩人扎西巴曾和旦正卓玛，心里无比高兴。
　　扎西巴曾和妹妹给景敏致送来了羊肉和祝福。
　　牛大脾以景敏致的名义给他们准备了一些面粉和日常用品，
　　临走，扎西巴曾说：“我们的帐篷刚搬到大坂下的坎儿草滩，离这儿不远，东边就是石鹰滩和雪莲谷，欢迎你们带景敏致去做客，”
　　扎西巴曾兄妹还向牛大脾提供了遇到景敏致的所有情况。
　　牛大脾他们刚送走扎西巴曾兄妹，正好遇见洪丽丽嘻嘻哈哈从红柳河滩上岸。
　　牛大脾突然感到，那笑对自己是一种嘲讽。
　　牛大脾冰冷着脸对倪燕和付忠说：“在疯子眼里，我们才是真正的傻子，可在我眼里，洪丽丽根本就不是疯子！”
　　倪燕觉得这话多少有点惊人和意外，但仔细一想，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
　　也就在这一天，“T13”专案组成立了三个特别行动组：第一组由刑警队长豆健和特警队长陈波带领五十名特警秘密通过黑雪峡进入多尔散金矿；第二组由一些特警和武警战士组成，秘密进入海玛沟各条地洞和暗道；第三组由工商、税务、公安等部门人员组成，正面进入多尔散对金矿的生产等情况进行检查。三个特别行动组将密切配合，逐步合围，最终顺利控制多尔散金矿。
　　当晚，牛大脾召开了由京杰、朱金明、倪燕和付忠共同参加的会议。
　　牛大脾安排：“最近，市里又发生了一起武装抢劫银行案，据可靠线索，这个团伙中有五人已经逃入了祁连山。从现在起，我们要密切注意上山下山的所有人员和车辆，同时秘密监视石妖的活动，做好配合三个特别行动组入山的一切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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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续好几天，石妖没有在“火妖神猎队”出现。
　　李昶预感到，自己的脑袋后边已经顶着一把冰冷的枪口！
　　李昶自然回想起这个冬天和景敏致的一段生死经历，心潮澎湃，彻夜难眠。可景敏致究竟在哪里，邓克那边有什么行动，李昶无从知晓……
　　不管情况如何变化，李昶毅然决定亲自去一趟海玛沟。
　　夜里，李昶怀揣手枪，准备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情况。
　　石妖满脸苍白、疲惫不堪地闯进来：“我快崩溃了，快想办法救救我吧！”
　　李昶惊问：“什么事？”
　　石妖有气无力：“这几天，我在伺候那帮上山的王八羔子呢，新到的五个土匪整整包了我三天四夜！”
　　石妖突然脱光了身子。
　　李昶急忙转过身去：“你不能这样！”
　　石妖已是遍体鳞伤，不堪入目。
　　李昶劝阻：“尽快结束这种生活吧。”
　　石妖：“可我无法逃脱他们的魔掌！”
　　石妖突然跪倒在地，泣不成声：“大哥，快救救我吧，我都快死了！”
　　李昶慢慢稳住石妖的情绪，拿到了牛大脾的那张纸条，得知了他们的情况，心里激动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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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敏致的伤势已经得到控制，身体有所恢复。但要命的是他的心情一直像铅块一般沉重。李昶的安全、邓克和倪燕他们是否上山、海玛沟发生的案子究竟进展到什么程度等等，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是一团迷雾。而且他对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生命每时每刻都面临着危险……
　　大香又来了，她依旧用口罩将脸捂得严严实实，和往常一样只露着那双十分动人的明眸。她治起病来还是挺认真的，景敏致深深地感到了这一点。
　　大香一声不吭地为景敏致作常规检查，从来不说什么话，她的所有话似乎是通过眼睛表达的。
　　景敏致房间没别人，突然低声问：“大夫，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的眼睛，实在太好看了！”
　　大香慌忙四顾，不断地摇头。
　　景敏致： “真的，我好像见过你！”
　　大香的眼神分明在暗示景敏致不要说话。
　　“你的眼睛太像程梅的了，简直一模一样！”
　　大香不太情愿地看了景敏致一眼，急忙收拾好药盘匆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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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牛大脾提供的情况，豆健派人在大公岔做好了跟踪三辆冷藏车的一切准备工作。
　　天刚亮，王一单报告豆健：“甘沟河岸一前一后出现了三辆车，正向大公岔驶来。”
　　豆健：“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三辆冷藏车停在大公岔门口的路边上，几个人下车后大摇大摆地走进院子。一个长着倒立眉、厚嘴唇向外翻的胖子粗声野气地喊：“老板，来十斤炖羊肉，要快！”
　　王一单应声而出：“哟，是雪师傅，快进屋！”
　　吃饭当中，王一单对雪茄说：“雪师傅，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不知你愿不愿意？”
　　雪茄：“什么破事？”
　　“我这儿有两个服务员想回市里，看能不能顺便坐你们的车下山，另外嘛，想要一点儿硫磺熏熏蚊虫。”
　　“嗨，行！”
　　王一单和两名战士来到车前，雪茄叫司机打开了一辆冷藏车的后门。
　　那司机自言自语：“上次给山上带了三车冻肉，这次下山顺便带了三车硫磺，反正我没白跑，只要有人给钱，拉什么都行。”
　　两名侦察员上了车，王一单抱了几块硫磺很快来到房间，随即给豆健队长汇报了刚才的情况。
　　两小时后，三辆冷藏车停到了SSD矿业总公司的机关大院。雪茄对两位侦察员说：“你们回吧！”
　　两名侦察员在暗处监视着三辆冷藏车。
　　第二天，一辆冷藏车开到了离SSD矿业总公司三十多公里远的林业局大院，一辆停在了SSD矿业总公司的汽修厂，另一辆停在了市里的一家废品收购站。
　　第三天，三辆冷藏车又分别停在了远离市区的不同地方，呈现出向外扩散的趋势。
　　豆健正在办公室冥思苦想，刘华推们而入：“牛大脾掌握的情况还是准的，从三辆车这几天的动作来看，肯定有问题。”
　　豆健：“我们的侦察员正在严密监视，这批野生动物的落脚点还远远不能说明山上发生的一些案件。眼下，牛大脾的力量太弱了，金矿的两名侦察员一点动静也没有，这又说明了什么？”
　　刘华：“他们三人的戏还要继续表演下去，要尽量显示出太无能的样子，要从表面上麻痹对方，继续让京杰、朱金明、李昶三人做地下工作。随着事态的发展，金矿的两名侦察员也可能会见机行事，这样最终达到里应外合、内外夹击的目的。不过，由于景敏致暴露了身份，对方肯定会将他作为人质作为最后的赌注。”
　　豆健心情沉重：“现在还没有更妥当的办法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李昶是一位有十年警龄的老警察了，我相信他会从大局出发，机警地与他们周旋……”
　　刘华：“目前，我们的应对方针还是不能变，大量的工作仍然要在暗处做。据我所知，SSD矿业总公司似乎不仅仅存在着经济问题，从林矿长和陈矿长提供的情况看，有些事件是SSD矿业总公司的一些领导授意的，并且还牵扯到市上的个别领导，涉及黑社会等非法组织，问题相当严重。这方面的调查工作已经有了实质性进展。另外，有人已经给市局写信反映，说牛大脾在山上无所事事，整天坐在椅子上喝茶晒太阳，倪燕和付忠成天陪矿上的人打麻将赌博……”
　　豆健刚想说什么，桌上的电话响了。
　　豆健放下电话：“果然，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三辆冷藏车绕来绕去，最后还是一前一后开进了JS公司。他们请示应该如何行动？”
　　刘华松了一口气：“等他们将货稳稳当当卸到库房再说。”
　　豆健：“仍然按兵不动，继续监视他们，不打草惊蛇。”
　　刘华点了点头：“事实证明，牛大锋还是可靠的。从此，我们完全可以通过他随时掌握JS公司的一切情况。只是SSD矿业总公司那边的消息我们还一点儿不灵，我们也该想想办法了。”
　　豆健：“我已经物色了一个人，她是SSD矿业总公司总经理的刘秘书，我正在做工作，事成之后我会告诉你。”
　　下午，豆健刚开完专案组的情况通报会回办公室，见李昶的妻子王敏芝提着一包东西悒悒郁郁地站在门口。
　　豆健给王敏芝倒了一杯水：“王老师你这是——”
　　“啊，豆队长，过几天是李昶的生日，我知道带吃的东西容易变质，我给他买了一套衣服，女儿为他准备了一个绣花香包，麻烦你帮忙带上去，顺便捎个口信，我们一切都好……”
　　“好，就放这儿吧，我一定找人带上去。我们的工作确实很忙，你既要上班，又要看病，还要带孩子，真是太辛苦了，我代表组织上感谢你。如果有什么困难，就尽管说，我们会尽力解决。”
　　“也没什么困难，我知道当警察苦，我理解，只要他一切好，我和孩子也就放心了！”
　　王敏芝的眼眶湿了。
　　豆健随手从右手的门箱里取出一朵完全干了的雪莲花说：“这是李昶从祁连山带下来的，因为忙，我一直没有给你送过去。今天，你就带回去吧！”
　　王敏芝接过雪莲花十分感激：“我们全家都喜欢雪莲花，现在正好有三朵，我们每人一朵！”
　　王敏芝小心翼翼收好雪莲花，深深地感受到了来自祁连山的一份圣洁和庄严……
　　
　　120
　　
　　在硫磺矿招待所大院，牛大脾的工作态度依然如故。
　　牛大脾和山上的几名侦察员综合已经掌握的各方面情况，绘制了已经发现的地洞和“火妖神猎队”周边及山里一些重要地方的地形、方位和路线图，及时提供给专案组。
　　牛大脾开始了营救景敏致、任晓任和老赵的紧急计划。
　　晚上，拓实硬将牛大脾拉到自己宿舍很诚恳地说：“老同学，后天我就要下山了，我们好好聊聊。”
　　牛大脾有意问：“你下去了，这一摊子还放心？”
　　“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有问题！”
　　牛大脾为了解更多情况，不得已开了酒戒，也顺便给老同学打一针麻痹剂。
　　酒过三巡，牛大脾执意要离开，拓实却百般相劝：“你难道还信不过我嘛？都是多年的朋友了，公事归公事，感情归感情，该帮的事还要帮，走到哪里，这一条原则不能丢啊！”
　　牛大脾：“我确实不能喝了！”
　　拓实突然问：“咋见不到李昶了？”
　　牛大脾：“山下有任务！”
　　拓实急忙叫来了助理何蕾。
　　冶艳迷人的何蕾坐在牛大脾身边，突然勾住王小河的脖子，给了牛大脾一个猝不及防的热吻。
　　牛大脾惊醒：“这是干什么？”
　　拓实笑呵呵：“这不，什么也没干吗，有我在，你紧张什么？”
　　拓实：“老同学，现在就时兴这个，你要记住，这些场合如果没有女人，就无法热闹！”
　　牛大脾转身就走。
　　出门时，拓实扯住牛大脾：“老同学，我们临毕业时说过：风雨同舟，真情不变！”
　　然而，王小河非常明白，拓实后天要去多尔散金矿！
　　
　　121
　　
　　李昶在石妖的配合下，基本摸清了金矿前矿的地形、地洞、建筑和一些通道。但对于这支所谓的神秘护卫队，他只了解到前矿有十名全副武装的队员，内部有严密的组织分工。
　　李昶还了解到，一个倒立眉，嘴唇很厚的胖子经常出入于后矿和前矿。
　　这天，石达和几个弟兄在房子里打麻将，李昶坐在房子外边跟叶惠子聊天。
　　叶惠子心事重重：“有好几次，我梦见我儿子上山接我来了，那样子很真切！”
　　李昶：“看来你很想他！”
　　叶惠子：“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能不想吗？我希望他工作好，生活好，能找个好媳妇！”
　　李昶：“他是大学生，找媳妇的事根本用不着发愁，过几天，我送你下山。”
　　“我巴不得现在就下山呢！”
　　李昶正要说什么，忽见拓实和“火妖神猎队”的一个伙计从前方石崖下快步走来。
　　李昶来不及躲避，只能转过身看着对面的雪峰。
　　拓实问那人：“他是谁？”
　　“他叫公羊，来这儿很长时间了。”
　　拓实来到李昶的背后站住了。
　　李昶感到，拓实在注视自己。
　　很快，石达带着几个人陪拓实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叶惠子十分惊奇：“那人好像认识你，临走时还不停地看你，再说，石妖今天为什么不叫你去？”
　　李昶的思绪飞快旋转着：“拓实怎么会来这里呢？”
　　李昶明匆忙赶到石洞，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想立即离开这里，回到海玛沟，回到战友们当中。
　　正在这时，石妖走进来说：“你就帮我一次，我一天都不想在这儿呆了，你带我走吧！”
　　李昶镇静自若：“你快将这封信捎给王小河，他一定会给你想办法。”
　　李昶骑马刚来到前矿出口，就见石达和另一个同伙骑马返回来了。
　　石达勒住马问：“你要去哪？”
　　李昶异常平静：“想去找你！”
　　石达哈哈大笑：“回吧，我有话给你说。”
　　不料，站在侧面的那人突然向李昶连开数枪，石达又举枪猛扫。
　　李昶立即跌落马下倒在血泊中，他双目圆睁，仿佛看见蓝天上悠悠飘荡的白云最后变成了盛开的雪莲花，雪莲花里有他好久未见的妻子和孩子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