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西楼淡月-个人文章】
听夜
□ 西楼淡月
2007-05-26 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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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白日将近,我仿佛是一叶扁舟搁浅在沙滩上,谛听着暮色中晚潮的舞曲。
———泰戈尔
想不起是在什么时候了,家里买了第一台录音机,单卡的那种,像块砖一样。开始四处寻找磁带。听得都是很老很老的歌,能记起来的就李玲玉,费翔,还有一些港台的不知名的歌曲。那时没有耳机,晚上夜深时分,把声音放得很低很低,把耳朵凑在上面,爬在桌子上静静地听着。磁带的沙沙声在一个个夜里伴着我走过了少年时代。其实那时还不懂得欣赏音乐,只是那歌声驱走了黑夜的冷清与成长的寂寞吧?
后来家里又买了一台双卡带调频的,很有气派的那种,个很大。这几乎成了我的专利,美名其曰学英语,父母也奈何不了。去街上总不忘带几盘磁带回来,在夜深人静的时分,听委婉的,缠绵的,狂热的,清丽的各种声音,伴着成长路上的一个个喜怒哀乐。磁带一圈一圈地转着,转过中考,又将高考抛在背后,不知不觉许多青春年少的日子就这样过去了。
大学里是随身听时代,听的东西渐渐多起来,流行加古典,伴着各种音乐声过着一天又一天,大学的日子是无忧,纯静但略带青涩的,每个夜晚静静地聆听,想着越来越多的心事。
尽管现在有了MP3,MP4,但我仍怀念那静夜里的旋律,每个夜晚,打开音响,坐在窗前,静静地听,悠悠地思绪随着空灵的乐声一起飘向朗朗夜空。
落日清风,雪原星星。已记不清有多少个静静的夜晚,在溢满室内轻灵缥缈的音符中悄然逝去。只是在闲暇翻日记时,纸间掉落的每一个花瓣陡然增了许多回忆,每一个泪痕清晰可见,就象夜晚的每一段旋律,释放出原本的颜色。
聆听夜的声音,有挥之不去的往事,有不经心留下的只言片语,另外部分,甚至是些许透明而咸涩的液体,孤零零附在长满青苔的记忆上。夜,让每一段旋律有了岁月的寄托。
爱默生警告那些为过去伤怀不已的人,说如果他们不跟大自然一起超越,从现在开始生活,那么,就永远不会快乐,也永远不会坚强。如此,我执意想逃避怀旧所带来的呼吸困难,这宛然多了一道无形的墙,而我只能在墙壁的阴影下一路绕将过去。这道高大伸长却无形无状的墙。
一个伤感的声音巢居于岁月的废墟里,它在夜色中对我吟唱——“我曾爱过你!”
那仍是泰戈尔的声音,也是我的心声。
听听那夜,那夜的旋律,夜的心声。
夜,依旧悄无声息地守候着醒着的、沉睡着的人们,静静地等待与另一个黎明的交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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