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在阳光下-个人文章】
给我失去的孩子
□ 在阳光下
2003-10-16 0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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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我从未谋面的孩子
你的名字,是我的孩子
我,是你的父亲
在这个秋天阴冷的北方
你的离去是这个夜晚呼啸而过的心痛
我的孩子
当知道你来到这个世界
我是多么惭愧
激动、喜悦、焦躁、不安汇成奇妙的岩浆
在眼前真实的世界爆发至抬眼静默的天空
在我毫无准备的河床奔突
我的孩子,请原谅你的父亲
我竟然,竟然后悔你的降临
我撕碎整个借口
这个断言,象雷神之锤重重砸下
这是我的罪啊
那些在欢乐中的语言
那些生命神秘源泉的脉动
此刻如游走的毒蛇
直临我躲闪的仓惶
我的孩子
我此刻手脚冰凉,身心虚弱
我躺在那里如行刑前的犯人
我甚至不配做你的父亲
孩子啊,你在真诚中产生
却在虚伪中离开
你本是个堂堂的生命
却在自私中牺牲
那个罪人
就是我和你的母亲!
孩子,让我来讲讲你未曾理解的世界
这个世界注定要在丑恶和冷漠中灭亡
上帝的恩惠在于创造
而我们却在救赎的路上越走越远
被放逐的乐园成为荒地
泛着柔和光芒的圣泉已经干涸
这个世界已经忘记从哪里来
人们已经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孩子,我和你的母亲彼此尝试这不易的温存
生活是艰辛的
胃吃饱以后,我们还要为心寻找食物
爱和恨都是如此难以选择
而选择后是更暴虐的结果
人的心灵始终都是难以逾越的死亡之地
贪婪、孤独、冷漠、欺骗就是盘旋不去
见证骨头化为沙砾的永存者
而麻木 却成为我们眼中
唯一绿洲中的甘泉
因为那能让我们得以存活
依赖这日渐肥美的栖居之地
世界便重叠交错飞速累积
所有梦想和上帝遗弃的法杖
在千年以内,都将被这里的人们忘记埋葬
面对痛苦不动声色的英雄
亲临痛苦的伪救世主
他们只能带领我们迈出几步就倒地不起
凶险的旅程略显凝重就此夭折
回头一望的绿洲烟火兴旺
那遗弃的法杖化为石头
累积的世界东倒西歪却快穿破天空
人们如病毒一般滋长
大地轻轻一颤
无数人们就被喷出世界化为尘土四散飞扬
但是这不叫惨剧,无耻者命名为规律
我的孩子,你在秋天阴冷的北方离去
那才是惨剧
你看不到大地、绿草和星辰
你看不到大海、日出和白云漂浮的天空
你不能拥有童年、爱情和痛苦的机会
你不能听到我的诗和你母亲为你唱的歌谣
你唯一能避免的就是在这个世界活着的过程
你还是被这个世界吞噬
掉入那个我们所不知道的世界
那里是否黑暗依旧
那里是否磨难依旧
这猜测叫人心碎
莫非这也是上帝的旨意?
孩子啊,这个世界已经没什么重要
没什么不重要
欢乐是你的肉体
鲜血和泪水却是你的灵魂
这些不眠的夜、虚弱的心跳算什么
这些弥漫全身在大脑缝隙中游走的责难
又算什么
你的离去
让那些英雄和伪救世主留下的仅有的黄金
于我都成为发霉的石头
怀疑的水草缠住满是理想的船
只把那冷漠的灯摇晃
我此刻看着你,孩子
如同,我就是你
作者签名: 我也不登天子船
我也不入长安眠
姑苏城外一茅屋
万树桃花月满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