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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传说7
□ 月扬
2007-06-15 2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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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水瑶:傻瓜与玻璃
很多天我都没有和陶新泽说话,没有由来的怒气支撑了很久。
他凭什么总给我惹麻烦?
他凭什么为了不相干的女孩出头当英雄?
他凭什么不知好歹的用梵家的名号?
他凭什么胡乱跑来高中部和人打架?
他凭什么让我平白与最厌恶的关芮暗交一战?
他凭什么害得自己浑身是伤?
他凭什么自作主张保下那个女孩?
他凭什么说那个女孩是他的?
很多的不满交织让我真的很是生气,新泽不知道,关家和梵家的关系是多么的千丝万缕,即使抛开有合作项目的事儿不说,仅是共同参股的公司就有五六家,再加上正在争夺的投资项目,是最好能永远井水不犯河水的主儿。一个女孩,仅仅是一个女孩,打破了这道不成文的规定,我知道,以后和关家是更加纠缠不清了。
水恒总算醒悟,仅在去上学的第一天,他与我在同一个班。
刚到学校,水恒觉得一切很好,他不知道是仗着梵家,班上所有人都把虚伪做到了极致。直到那个女孩的出现……
课间操时间,那女孩背着书包走进一年级五班的教室,站在讲台上,深鞠了一躬作自我介绍,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她是叫刘羽,仅是这一介绍,惹怒了正在和不知叫什么的低年级女生说悄悄话的关芮,他伙同他的两个狗腿子高尔和张腾将刘羽赶了出去。
只这一赶,让那愣头青陶新泽撞个正着,我猜测着他可能不会坐视不理却是真的如此。原本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他却给了关芮一拳,关芮示意他的人打他我也只有默许的份儿了,原本就是新泽挑起的,他必须承担!
看样子,水恒对那个刘羽也挺上心的,在刘羽饱受欺负的时候他总有上前去评理的趋势,我不知道他在新西兰的生活如何,只是在这里,这种当英雄强出头的事儿最好不要做,尤其对方是关家人。
在制止了水恒几次后,他终于迷茫了,才看清在刘羽受欺负的许久以来,看热闹的人是越来越多,出手阻止的却根本没有,甚至连在口头上抱不满的人也没有。
“这究竟是什么学校?这些人怎么都这样?那种行为不对呀,为什么没有人站出来说话?”他呆呆的问。
“你小时候,爷爷送过一本书吧?《呐喊》还是《彷徨》来着?”我说。
“我明白了,鲁迅笔下的中国,在21世纪重现?”他轻问。
“失望吗?”我面无表情的开口,“你还以为家乡有一种美吗?贵族学校,如此,或许其他学校会好些呢?因为家财万贯,早已看惯了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会用也不足为奇,骄傲到以为太阳是为他所升月亮是因他而降星辰是由他的恩泽才会放光。以为你为什么没和那女孩一样遭受这样的待遇?只凭你个人吗?我的弟弟,我曾千方百计的不愿你在欣贵上学究竟是为了什么?你的眼里天空永远那么蓝水永远那么清世界永远那么美好,你是纯洁的,我不想你被污浊染指明白吗?不想你也仗着梵家连人都做不好,更不想你像我一样。”
“姐,你……”
“绝望了,虽能自律可辨白是非曲直,但活得,累!现在后悔没听我的话吗?”
“不!姐姐,虽然失望却不绝望,那个女孩就是例子,她叫刘羽吧?”
“傻瓜。”我轻骂。
很多天以来,脑海中总闪现出新泽被打得很惨的样子,感觉自己在被折磨。
上学放学总也还在等新泽和水恒,一个是被刘羽缠着一个则是缠着刘羽。有点吃惊的是新泽为什么不来问我那天为什么要赞成关芮打他,他好像也已习惯这些天来的我的冷漠,或许感觉在我生他气的同时他也在生我的气呢?呵,随他吧!
在即那次聚会N多天后,我终于又见到贺天彦,那天他们一家人都来我家做客。
我原本很平静,穿着美丽的静待贺天彦到来,却在很短时间内被新泽激的大怒,一发而不可收拾。
“姐,你今天真美。”他先是这样说。
“谢谢夸奖。”
“不愿意和我多说?”
“这话该问你而不是我。”
“姐,你在生气吗?”
“请问我为什么生气?”
“算了,那我可以问你为什么今天如此精心的打扮吗?”
“有吗?我大概每天都是这样吧?”
“为了贺天彦?”
“与你无关。”
“卓志群带我见过路小丁的照片,一个同你一样与贵族学校格格不入的人,她现在是和贺天彦在同一个学校吗?”
“新泽,你到底想怎样?”
“没,没什么啊,瞎问问。”
“那请你以后不要再这样无聊的瞎问。”
“水瑶,还是那句话,一天天的瞎做梦可不好,你与贺天彦是不可能的!不要早恋哦。”
“混蛋!”
“什么?”
“你凭什么这样跟我说话?我是你的姐姐你没资格跟那儿问来问去没大没小!我怎么样也都轮不着你管,听明白了吗?”
此语上出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仍是那股莫明的怒气作祟,强硬的口气,冷酷至极,新泽也仿佛被我突如其来的吼叫吓住,脸色变得很难看,可一瞬间又恢复正常。
“这是第一次对我吼,我记住了,姐姐。”他说,还特地将最后的两个字重读。
姐姐?哼!鬼才在乎呢!
亲眼见着新泽走进廊房,自从他和水恒到来,书屋便不止是我一人的了,只是他们两个不知道,书屋中也有禁区,那是我与水月仅剩的童话。
“啪!”一声,清脆响亮,从书屋中传来。
“不会吧?”我暗自祈祷着疾速向廊房跑去。
“吱呀。”推开门,一瞬间,心碎了。“啪”的一声,梦破了。
水月手捧的音乐盒,心形玻璃,掀开盖子,海豚舞蹈,同是玻璃却仿佛有了精灵附身,升起,旋转,《让他去》的旋律悠悠。海豚有两只,水月说,一只是我一只是她。
小时候常常喜欢将这音乐盒据为己有,曾和水月争抢过,后果只是一只海豚的夭折,当水月将海豚粘好手捧音乐盒又来到我身边时,我们有了约定。
“瑶瑶妹妹,音乐盒是我们俩的宝藏,轮流保管好不好?”
“不好!我要。”
“可是我也舍不得啊。”
“那,我们轮流藏到让对方再也找不到,音乐盒就是谁的,好不好?”
“那,那……”
“你可是我姐姐哦,要照顾我帮助我让着我爱护我。”
“那好吧!”
“拉勾盖手印!嘻嘻,水月你真好!”
我习惯叫她水月,从不轻易叫她姐姐,而她则永远叫我瑶瑶妹妹,家里所有人都喜欢她,我知道,喜欢她多过于喜欢我。
无论是谁藏音乐盒都会为对方轻易找到,我们都像是对方心里的小虫相互了解到如同对自己一般。最后一次我是费了十牛三虎之力才将音乐盒搁在了书屋第四排书架的最高一层上,等待从海洋公园回来后让水月找。这一次音乐盒却是完全属于我了,因为水月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音乐盒从此被尘土封存,那是我与水月仅剩的童话,我无法再眷顾它,因为一只海豚早已夭折,破碎的东西我不要!
破碎却毕竟不是粉碎,当它粉碎,我的回忆却被释放,心痛的感觉回来了,如失去水月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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