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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杨林社区-月扬-个人文章】
水月传说8
□ 月扬
2007-06-15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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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新泽：疯子
确是被水瑶的样子吓坏了，当我不小心摔破几天前无意中发现的藏匿在第四排书架最高一层上的玻璃时，水瑶突然闯入，双眼充血。
那么紧张干嘛？不过是一块灰不啦叽脏兮兮的玻璃而已。
“咚！”水瑶突的晕倒了，头正磕在木地板上发出闷响。
“水瑶！”我真的是被吓坏了。
亲眼看着她痛不欲生，在短暂昏厥又醒来后，她用手细细的抹去玻璃上的所有灰尘，这时我才看清玻璃的实质是一个音乐盒，两只海豚散落在地上。
“水瑶，对不起。”我小心的说。
“出去。”她的声音很轻。
“你别这样，我并不知道这块玻璃对你有这么重要，我，对不起。”我急切的忏悔着。
“我让你出去，出去！离我远一点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可以吗？”她大吼，带着哭腔。
我真的不知道那块玻璃究竟是何方圣物，却是深刻的知道闯下了弥天大祸，并没有对水瑶的话作出多的反应，是太想尽快弥补这一切了，便又不知好歹的走过去为她拾玻璃。
“滚，你不许碰它！”水瑶吼，我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水月，我不会要别人碰它的，我们东西只许我们自己碰，它原本好好的，混蛋！那个该死的家伙，你凭什么那么自由的进出这里，还随便碰我的东西？这是我的，是我的，谁都别想抢走！我和水月的，我藏的她没有找到，我还在为她保管，她会回来取的她会的！我们的约定，约定……”
水瑶在那里自言自语，我觉得她有点语无伦次，忽而楚楚可怜忽而又怒气冲天，猛然间有种大胆的设想，水瑶旧病复发了？
我的心像是被鞭子狠狠抽了一下，慌忙的跑出书屋叫人，家里所有人都被吓坏了。
“放开我！混蛋！你们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对我？水月，水月，救救我，他们不让我和你在一起他们不让！毁了他们，毁了他们！混蛋，混蛋！我的童话，我和水月的童话，还给我，还给我……”
水瑶被绑住了，她还在不停叫喊，流着泪，痛苦着所有一切。看她这样，我的心仿佛被人捏在手里，既疼痛异常又身不由己。
“水月，如果你当真在天有灵就一定要帮帮水瑶，请让她不要再被折磨！”我向上天祷告。
贺天彦一家在很不适当的时间很不适当的出现，如果不是芳姐跑来提醒爷爷，他们的到来，我想无论是谁在这一刻都会把无关紧要的相邀忘却。
“水瑶怎么了？”一进门，贺天彦就紧张的问，然后我便眼见着水瑶停止叫喊。
“天彦哥哥，天彦哥哥……”她无比凄凉的呼唤。
“又犯病了吗？不是，不是都痊愈了吗？啊？”贺天彦问着就已去到水瑶身边，“水瑶，疼吗？”
“疼，疼？为什么要疼？我很好啊我很好，爸爸呢？水月，水月，我要棒棒糖，嘻嘻，棒棒糖。”
“可恶，又犯病了。”贺天杰无比失望的说。
“给杨铭钟打电话了吗？”贺天彦问。
“他说他一会就到。”爷爷回答。
“那我们先回去了吧？”贺宣问。
“我留下！”贺天彦与贺天杰同时开口。
“那好，容妈，让小唐送贺先生贺太太。”水瑶的妈妈说，一时间家里混乱不堪。
开门声关门声哭泣声电话声急匆匆到不明由来的碰撞声与水瑶不经过大脑过滤的叫喊声相互交杂。我在一瞬间呆住了，看水瑶这副有些生不如死的样子似曾相识，相识早在千年之前，我想我是快被这一切搞疯了。
“水瑶你别这样，看看我是谁？啊？”贺天杰好言劝说着。
“滚！什么玩意儿，从我眼前消失，这群不知所谓的小人。”水瑶大骂。
“水瑶，你别这……天呐，杨铭钟怎么还不来？这工作他是不想干了吗？”贺天杰大吼。
“怎么？”顺着贺天彦这一轻呼，水瑶竟是不知如何的挣脱了绳子的束缚，手舞足蹈的站起身来。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她轻快的哼起那首叫做《让它去》的歌翩翩起舞，我看见贺天彦呆住了，感觉有点怪。
“可自从水月去逝，水瑶就像变了人似的，行为举止颇有水月的样子……水月可是个小舞者呢，跳得可好……水月的丧事才办不久，水瑶就疯了，整日对着她房间里的那面镜子跳舞，不停的跳不停的跳不停的跳……”容妈曾说过的这些话一遍遍从我脑海中闪过，音乐盒，也许是水月仅存的遗物吧？我却……甚至搞不清如今自己的情绪究竟是愧疚，还是心疼大于一切呢？
一个女子，有无法回顾的痛苦往事，有无法抚平的鲜活伤口，有无法抹灭的亲友关爱，会需要我吗？
“水月！”贺天彦突然这样喊，所有人，呆若木鸡。
“哥。”贺天杰不解又绝望的轻叫，“你疯了吗？”
“天彦。”水瑶停止舞蹈轻叫。
我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
“水月，过来。”贺天彦又唤，然后我亲眼看着水瑶依偎在他的怀中。
“混蛋！”我转头走去廊房。
水恒正在可怜巴巴的收捡那散落在地上的玻璃碎尸。音乐盒是有生命的，因为它的死亦带去了水瑶的健康。
我这时才又发现原来一直以来水恒都没有参与客厅的“聚会”。
音乐盒碎片早已捡拾的七七八八了，水恒正在小心翼翼的一点点粘合。
“音乐盒响的是《让它去》的曲子，大姐的最爱。水瑶从小任性至极，也喜欢音乐盒就向大姐要。大姐舍不得,于是，她们便有了约定，约定内容我永远都不知道，只是听说那是她们的童话。”水恒解释道。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有了那种冲动抓起仍很不牢固的心形玻璃大步跨出书屋。
“新泽你干什么？”水恒紧张的大喊。
在通过廊房的时候我用力掰下了玻璃中心的两只海豚握在手心。
“水瑶！”我喊，然后举起音乐盒。
“这盒子……”贺天彦愣了。
“啪。”随着我轻轻一掷，音乐盒再次被送回阎王殿。
“水月！”水瑶大叫着哭喊。
“你干什么啊？”贺天彦冲过来揪起了我的衣领。
“姐……”水恒小心的呼唤，又是一片混乱。
“我要让你知道，你是梵水瑶不是梵水月，水月死了，你不能在自己内心仍留下一块地方藏匿水月还活着的谎言！有的人即使死了也会在天上继续看着她爱的人的，有些事就算过去了也仍然在捣乱着人们的生活。你得让死去的人死也瞑目，要分得清生活的本质不仅是过去啊！水瑶。”我迅速的说着。
展开手，手心里仍旧有那两只海豚，一只完好无损一只早已夭折。
“一只是我，一只是她。”水瑶轻道。
“我想，我已经来晚了？”门口突然响起这么一声。
“杨医生。”奶奶轻叫，原来他就是杨铭钟。
“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他又说着向奶奶点头示意，“陶新泽？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陶新泽？”他问我，我亦点头示意，“你好，大家好，新泽刚才所表现出来的意图同我对水瑶治疗的方针是相同的，要活在现实中而不是梦幻，虽然我知道那会使你很痛苦。”
“风凉话。”水瑶冷冰冰的说，我知道她已经恢复正常。
“新泽，水恒，我想要回房。”她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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