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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一个承诺  

冷月残风
2003-10-16 19:20   收藏:0 回复:4 点击:4936

    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他曾拥着她说:你是我的,这一生都会是我的。
  她轻笑,轻轻摆弄他额前的乱发,轻轻点着头。
  他突然翻起身,瞪着她:将来我们会结婚!会永远在一起!
  是吗?她问。这话勾起了她全部的幻想,--婚纱,婚礼,爱情,幸福。她伸手,仿佛一切就在眼前。
  就是今天!四年后的今天,我们结婚!你跑不掉的!他狠狠按住了她,在她唇上深深烙下一吻,同时在她心中烙下一个日期,很清晰的烙印,刻骨铭心。
  感情是摆弄不清的结果。他们的结局是分手,分开的原因她讲不清,只知道自己很爱很爱他,而那时,他也深深爱着自己。可就是分开了,从此再无联系。
  她身边有许多他们共同的朋友,会不时捎来他的消息:
  他又恋爱了,那个女孩小鸟依人,从不与他争执……
  那个女孩是个花痴,将他弄得很痛苦……
  他去远方念书了,有个女孩和他很好……
  他回来了,而且孑然一身……
  这样的消息,飞旋在她的周身,挥之不去。而她无法抗拒,她太关心他的一举一动了,即使每个消息带来的都是悲伤--他不快乐,她心疼;他快乐,她心更疼。
  她知道,他天生属于爱情,属于浪漫,属于承诺,这些,他不吝于分给任何人,任何,冠有他女友名分的人。她知道,他始终爱的,只是他自己。
  是执著吗?是等待吗?四年来不交一个男朋友,心中深刻的,仍是那个日期。记忆中的他已然模糊,那过去的点滴,他们一起的每一个日子,却都如许真实的近在眼前。
  身边的男孩来来往往,她不去侧视,仿佛自己多年来存活的目的就是守那个日期,守住那个梦。她从未试过联络他--不敢。怕现实中的一个陌生的他碎了全部的梦。
  执著于一份虚无,连她自己都觉得傻,可她也说:一个人,一生能执著一件事到底,也是不易的了。
  这一天终于来了,大大的日历上,在这一天画了个红红的圈,完满,像一个圆梦。
  她换上了一身衣服,很过时很幼稚的一套。四年前纯纯蠢蠢的自己就在镜中。她给了自己一个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傻傻的笑,转身走出了房间,手中握着的,是一张猩红的请帖,请帖上,有她的名字,还有他的名字,烫金的字,镌刻一样的印着:婚礼、日期。
  她走到了街上,开始让路人签名。
  一张红色的大纸上,密密布满陌生人的名字。从早上到下午,她走过他们昔日常去的街角,小店,他们约会见面的地方,撒下他们欢笑的公园,一起流泪的影院,她家,还有他家附近……每个旧游之地,都留下了陌生人的祝愿。整整一千四百六十个名字。
  看着写满金字的纸张,她微笑了,拨了他家的号码。
  半小时后,他们在分手的地方见面了。
  他成熟了,脸上已不复昔日的幼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历沧桑的感慨。他仍记得她,但显然已忘了曾许下的承诺。
  她将手中的请帖和红纸交给他。他的表情在刹那间冻成了永恒,她将这表情收入心底,而后开口:记得吗?就是今天,这是我们四年前的约定,这1460个签名,代表每天的关心和问候。这一天,终于来了。
  我……他艰涩的想说些什么,却无力的住口。
  别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这个承诺,你一定许给过很多人,但我想,坚持守住的,可能只有我一个。过去的都远了,淡了,感觉,早该已烟消云散了。今天我做这些,只为守住内心深处的浪漫,守住曾爱过的感觉,守住一份完整的爱情,给承诺一个圆满的交待。
  他听的动容,眼中蒙上了雾。
  突然,他抓起她的手,转身奔向影楼--他们曾笑称要在这里拍结婚照。
  真的拍了。她始终顺从。相片中,她笑得很开心,他恢复了四年前的笑容。
  入夜。他们并肩走在街上。一切安静的仿佛已将永恒定格。
  她家的楼下,他吻了她。一个狂野的吻,吻尽了四年来的每一比亏欠。喘息中,他说:我走了。她轻笑:再见。
  他转身走入了夜幕,她用目光送行,送他走出她的世界,这一刻,无需多言。
  四年的守候,她守住了,像日历上红红的圈圈,她只为守一个圆。
  梦想终于成为了现实,她完成了年轻时的承诺,这份青春,终于是无悔的了。
  夜色中,她笑了。望向他消失的方向,她放开了手,任手中的相片舞在了风里……
  

作者签名:
终于明白,一个人无法抵挡所有的事情。有时候一朵白云的阴影,也会令人窒息。风轻柔地吹散阴影,小鸟轻松地衔走白云。微风可以做到的,我未必能做到。小鸟可以做到的,我

原创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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