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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配角(一)

小琳(拳头)
2002-03-24 21:19   收藏:2 回复:3 点击:4481

    有些人,天生就是配角的命。
   配角的任务很简单,当他们将主角带上舞台,引出故事的发展,他们便可以乖乖地呆在一边了。
   配角不需要太多的故事,太多的注目。
  
   十二岁:
   我介绍身边两个最好的朋友互相认识。
   一周后,她们成了班里最好的一对朋友,形影不离。我退居二线。
  
   十五岁:
   我告诉新认识的好朋友我暗恋的男生,并带她一起跟踪那个男生回家的路。
   一个月后,那个男生成了她的男朋友。
  
   二十一岁,故事又将如何开始?
   …………
  
   我从不和她争什么,特别是男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也是我身边最容易吸引男人眼光的女人。
   很多时候,我很清楚和她争的结果是注定失败。我们共同的老大说过,没有她得不到的男人。我同意。
   于是,她喜欢的男人,即便我有着好感,也会自动放弃,同时疏远。只要回避了,伤害就可以拒绝发生,很简单的道理。
   隐隐有些痛的心,自己可以疗伤,自己可以慢慢等着痊愈。严重程度不需要太计较,时间问题而已。
   我想,我的心里很明白,在有她的故事里,我永远只能当一个配角。我想做一次主角,我想有一个可以围绕着我发生的故事。
   二十一岁,我应该拥有成为主角的权利。
  
   我以为他的出现很普通。她有着很爱她的男朋友,我有一段还放不下的感情。
   那天,在holiday,他唱了很多歌。动人而温暖的声音,讲述感人的歌词,灵魂有一个很容易被触动的角落,特别是女人。
   她告诉我,她喜欢他。
   然而,她又告诉我,她被拒绝了。
   心里一动。
   当着她的面,我和他玩得很疯,我忘记她的存在,或者是故意漠视她的存在,我并不清楚。
   然后,目的达到,她生气,难过,迷惘。我隐隐有快感。
   很多时候,人和人都是在战争着的,无论浮面的,暗地的。我从来不许自己完全相信别人,原因在此。
   我知道自己不是他喜欢的女人,所以保有这个秘密,不让我和他之间会出现尴尬的场面。我喜欢对他有点放肆的感觉,能自欺欺人地感到幸福就是一种满足。
   我不奢望他知道我的想法,甚至我不愿意他知道我的想法。
  
   女人之间的友谊其实很脆弱,可以完整而长久的原因通常在于女人更容易细心地保护。只是,一旦出现裂缝,破坏力极强。而男人,经常就是那些无法避免的导火线。
   我和她吵架了。
   原来他的出现不合时宜,原来他的出现真的是个错误。我看她痛哭的脸庞,我看她迷惘的神情,我看她愤怒的言辞,我只想逃。
   回避真的是拒绝发生的最好方法,我唯一的感觉是累。
   逃了下午的一节课,逃了晚上的夜校课程,浑浑愕愕从人民广场一路来到徐家汇。离开地铁商城走回地面,呼吸到干净而冰凉的空气,我想哭。身边的徐家汇天主大教堂很巍峨,尖顶上的十字架让我有忏悔的欲望。我知道我有罪。
   夜很凉,我走到手脚麻木,却不去理会自己走在哪里。耳中的游鸿明终于随着电池的干涸消失无踪,我从来没有那么强烈地感到寂寞。打开关了很久的手机,在痛定思痛后去结束那一段我始终没有办法去面对终结的感情。
   俊的声音平静一如往常,我告诉自己要坚强,所以没有哭。在说出真正结束的那一瞬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解脱。也许,我根本不是一个适合被感情束缚的人,不管是我自己不愿意被感情束缚,或者是所有的感情都不屑来束缚我。
   结束了一个不再属于我的故事,她打来了电话。
  
   在夜幕下的淮海路天桥上,我抱着她哭得很伤心。没有感情故事的我的世界里,我除了珍惜我和她之间的友谊,还能做什么?
   她把我引到天桥入口处的墙角边,我伏在那里安静地流泪。身后有一个身影,我以为是她,却传来了他温暖的声音。
   我收住了泪水,不想让他看到我的狼狈。转身面对他的时候,看到他似笑非笑的脸,有一点手足无措的慌张。
   他的出现其实没有一点作用,一路上仅仅是木讷地不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在学校灯火通明的通宵教室里,我想我该有些决定。
   用纸和笔代替我和他习惯的屏幕和键盘,我玩笑地向他表白,然后理所当然地被拒绝。很清楚答案的事情,去做只是想给自己一个逼迫。
   被拒绝了,我再也没有理由去和他制造我假想的幸福,那么,她也不会再难过,不会再生气。白天的时候,一个朋友对我说,两个同样伤心的女人,为什么还要互相伤害呢?
   她还有着那么爱她的男朋友,我要好好过一个人的生活。没有男人的感情,地球不会停止转动。
   她说,她要我们永远在一起!
  
   当她和他在傍晚一起骑车到他的学校去,当她和他一起发短消息给我,当她告诉我决定和她的男朋友分手,当她轻轻一个呼唤就让他陪在了她的身边,我知道原来事情没有办法像我想的一样简单。
   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我仍然输得一败涂地。
   他们之间的举动开始亲昵,他们之间的眼神开始纠缠,我在旁边看得清楚,心很痛。
   她坚持我仍是她最重要的人,她可以为我放弃他。我没有办法做到这么残酷的事情,我告诉她,去做自己喜欢的任何事情。
   她始终没有告诉我,她和他之间到底已经走到了什么样的关系。直到身边的另一位朋友证实了我的猜测,他们早就走到了一起。
   我的存在只是一个障碍。我的作用是带着她去见他,认识他,然后,我便应该乖乖地退场。
   一切是我不合时宜,一切是我的多事。所有的痛,我活该。
   本是我先认识的他,在故事里我依旧没有办法成为主角。
   或者,可以这么说,在我的故事里,我是理所当然的主角,只不过那永远是只有我一个人卖力的独角戏。而在别人的故事里,我如何能奢望成为主角?
   很多人天生就是配角的命,没有办法的,上天的给的命。
   唯一可以做的,除了安于现状地演好自己的配角,还能有什么样的结局?!若是老天仁慈,也许会施舍另一个配角来排遣寂寞?
   天晓得。
  
   是的,该走了,留着也不过是个累赘。白白惹人讨厌的东西。
   慢慢习惯远远看他们,远远看他们在一边谈笑,又开始新一轮惯性地疗伤。痛得比往常厉害,是我自己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一个配角还应该要求什么?有出场的机会不就应该已经满足了吗?
   走吧,走吧。
   有些人,原本就天生配角。
  
   “每个人在自己的故事中都是主角,都是重要的。
   然而,只有一个主角的故事却是寂寞的。
   于是,有时愿意在旁人的故事中充当配角。
   即使伤心,聊胜于无。
   我们在寂寞和被忽视的矛盾中沉沦。
   无从选择。”
  

作者签名:
只想做你的迷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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