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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

子曰店
2007-07-24 16:13   收藏:0 回复:0 点击:6688

    故事要追溯到遥远的从前
  遥远到众神还行走于人间的时光
  那时候有一个英俊的少年
  他的名字叫做
  那西色斯
  
  第一次偶遇的时候,他不知他是谁。另一个他。
  在喧闹的大都市里左时常感到孤独。每个城市有各自所独特的频率,外来的人无论如何浸淫,也不可能深深融入其中,始终将是一个外来者,混在水里的沙砾。平庸的工作,平庸的人生,被拥挤的人群淹没便深深地沉寂于其中,却又始终无法溶解。摆脱了学生时代的清涩,在职场上却始终表现得稚嫩,租了一间小小的公寓,除了沉重的房租里面始终迎不来女主人。就是这样一种苦闷的生活,直到在那天他遇见了。
  男人对他说,你能请我喝一杯吗。
  昏暗的灯光,酒精的刺激,吧台上的孤独身影同周围的热闹形成强烈的对比。左不自觉地点了头,或是说下意识。帅气的男人安静地坐在旁边,小口啜着低浓度的甜酒,看身影有些——寂寞?他可真高呀,至少得有1米9吧。左看着他的侧影这样想着,然后渐渐在一杯又一杯酒精的麻痹中昏睡了过去。
  醒来时最先看见的是一张脸,带着一些忧郁的表情。蓦地想起前几天电视上的专访,他不可置信地失声道:“你是朱贤?”无法将这张写满了眷恋的脸同屏幕上冷漠而又桀骜的那个模特相联系。
  叫我贤。帅气的男人俯下身,温柔地说道。
  “贤?贤……我这是在哪里?”
  我家。你昨天喝醉了,我只有把你带回来。
  “啊!真是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要不你搬到我家来住吧,我一个人很寂寞呢。
  “啊?不……不用了吧……”
  那么就这样说定了,这是你的房间,我在隔壁。
  “我终于鼓足勇气接近你。几百年后的第一次对话,我紧张了很久,不知道该同你说什么。你能请我喝一杯吗,现在想来这样的搭讪真是唐突又愚蠢,我自己都觉得可笑。幸好你始终是那样温柔,没有当场让我难堪。我们又住到了一起,虽然是我用任性的手段强要来的,可是,我们终于又在一起了。真好。”
  ——朱贤日记
  
  孤独的那西色斯立在水边
  他听不见身后艾可的哭泣
  左,他喃喃念道
  忧伤地看着水中的倒影
  
  当陌生变成了熟悉,当熟悉变成了习惯,当习惯变成了依赖,一切便发生了。
  左的生活就这样发生了奇妙的变化,每天下班以后不再是回到那间简陋的出租房,开始换作朱贤温馨舒适的家。家,是一个多么温暖的词语,吸引着左不由自主地靠近,就如同冬夜温暖的火炉蛊惑着流浪的猫。我果然是一个孤独的灵魂,左越来越频繁地这样想,然后同朱贤一起吃晚饭。
  不用工作的时候朱贤喜欢在家做饭,也许谁都不会相信当红男模的最大爱好竟然会是下厨。然而事实就是如此。晚饭后两人会关上灯窝在沙发里看影碟,各式各样古老的外国影片,爱情的,爱情的,永远是爱情的。他们就并肩蜷在那里,看盒子中的人们在爱情里勾心斗角,任由忽明忽暗的光线交织成变化的网。看到开心的地方朱贤会轻声地笑出声来,他笑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线,鼻子也会微微皱起。往往此刻左会有瞬间的失神,再在下个瞬间清醒过来。
  也不是每一个夜晚都会这样平静。不时会有朱贤狂热的粉丝找上门来。她们兴奋而又拘谨地坐在客厅里,如同一窝刚孵化的小鸡一般好奇和吵闹。这种时候左会体贴地给她们端来清凉的饮料,朱贤却是慵懒地靠在他身边,偶尔冷淡地回答一句两句,始终保持礼貌。
  一来二去的次数多了,左开始对其中一个古灵精怪的女孩产生兴趣,他用两张朱贤生活照的价格换取了女孩的电话,然后在深夜里频繁地短信联系。起初时谈朱贤,后来谈生活,再后来谈将来,最后便谈起了朋友。他于是经常不再回家吃饭,身上开始飘着女人的香水味,买些小玩意送人再收到些小玩意。这一切都背着朱贤发生,他以各种各样的借口进行掩饰。可是当他深夜回家的时候,看见黑暗里朱贤一个人埋在沙发里看影片,总会有一丝愧疚浮上心头。
  “你似乎忘记了我们从前的事情,我是一只猫妖而你是我影子的那个从前。没关系,只要我记得就好。你没有察觉出我对你的依恋,几百年前你就是这样体贴但是粗心。可是我还是发现了,看电影的时候你会有瞬间的失神,你果然还是爱着我的呵,只是你不自知罢了。我会击退任何妄图分开我们的敌人,所以,还请你安心,耐心等待。”
  ——朱贤日记
  
  英俊的少年爱上了自己
  浮在水面同样英俊的倒影
  他迷恋可望而不可及的爱人
  绝望地投入水中
  终于在一起了呵
  他最后想
  化作一朵盛放的水仙
  
  隐藏着的也是暴露着的,被祝福的也是被诅咒的,一切,都是为了爱情。
  “这是什么?”左有些迷茫。
  送给你的衣服。
  “为什么同你身上那件一样的?”
  你就当是情侣装吧。高大的男人笑得有些狡诈,就像,就像一只有阴谋的猫。是的,猫。
  左翻来覆去地看那件衣服,又看朱贤期待与怂恿的眼神,这的确是他喜欢的式样。忽然感觉跟个男人穿情侣装,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主意。他假装不耐烦地套上衣服,然后看朱贤兴高采烈地欢呼起来,仿佛小孩子任性的要求得到了满足。
  于是那天他们如同所有情侣一般地过了一个浪漫的夜晚,在悠扬的旋律中享受烛光晚餐,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红酒,然后带着幸福和满足沉沉睡去。
  半夜,左感觉似乎有人站在他旁边。费力地睁开眼睛,看见朱贤立在床边。他还穿着那件两人都有的情侣装,像一个孩子一般攥着衣服的下摆,轻轻哭泣。
  “怎么了?”左坐起身,柔声地问道。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温柔。朱贤伸出双手紧紧搂住左的脖子,他的唇印上他的唇,带了泪水的味道。窗外高楼的灯光从玻璃上射进来,映出窗框的棱角和水一般的光亮。然后那道光亮淹没了床上两个赤裸的男人。
  左因为疲倦而终于睡去。朱贤满足地蜷在他的怀里,像一只猫一样地蜷在怀里。泄漏的煤气像一条冰冷阴险的蛇,悄悄潜入房间四处游荡,直至蔓延了整个房间。朱贤轻轻啃噬着左的耳垂,悄悄对他说道:“这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然后在弥漫的煤气中陷入了永远的睡眠。
  “几百年后再一次回到你的怀抱,我竟然紧张得有些颤抖,左,我很想你,在四处寻找你的漫长岁月里,我无时无刻不在苦苦想念着你,为此我舍弃了上千年的修为,换来一个可以永远同你在一起的方法。你看,这样就没有人能够把我们分开了——我爱你,左。”
  ——朱贤日记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爱你,
  有没有人像我一样迷失了自己。
  有没有人如同我一般依恋着你,
  从前生追逐到今世,绝不放弃。
  不能忍受彼此的距离,
  无论什么代价,
  无论付出多少,
  我都要同你在一起,
  永远不分离。”

作者签名:
  你累积给我的伤害  我是真的难以释怀

原创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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