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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杨林社区-月扬-个人文章】
水月传说21
□ 月扬
2007-08-01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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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水瑶：谜
陶祖来我们家，称，新泽是他女儿陶玉茹的孩子。所有人都显现惊愕，唯我和爷爷例外。
这是我意料中的。
而爷爷，出奇的平静，只是脸色有些青白。
新泽搬去陶宅住，仿佛时空颠置般的，明儿却搬来梵宅住。
明儿很缠我，依旧很喜欢对我说：“姐姐，玩去！”
很开心很开心的笑了。
许多日子只有在学校才可以见着新泽，往往远远看着他的身影透出一股悲伤。有一点想念，还有一点倦怠，有一种想法，是不是什么时候，我已经喜欢上他了？立即否认，那不过是一种习惯，习惯半年来的他的出现。
一日放学后，楚晨在学校门口等待，见着我，露出极灿烂的笑，匆匆离开水恒，奔向远方。
“你今天怎么来了？”我笑问。因为他是胡扬好友的关系，所以对待他态度也一向温婉。
“想和你约个时间，去看他。”楚晨说，眼神闪着有些愁苦又有些调皮的光彩。
我笑了，顺而又想到什么，收敛了笑，说：“怎么？今天不用上课？”
楚晨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我立即会意：“逃课了？”
他点了点头：“谁叫私立学校放学那么早？我若待放学再来，你还不早都没影儿了？”
我只得无奈的摇头，问：“什么时候？”
“这周六，下午两点，梦幻广场大钟下见。”
“哦。”我点头。
周六一早，梳洗，装扮。
“胡扬，姐姐就来看你了，漂漂亮亮的来看你！”我有些悲戚的想，旋又笑了。
临出门，又被明儿拽住衣角，他总是这样。
“姐姐，干嘛去？带明儿。”他忽闪着一双大眼睛，问。
“上学啊！”我随便糊弄道。
“姐姐骗人！”明儿大声的喊，“都没有背包包，上什么学？”
天呐，好精的小子，在这一刻，面对他，我却有些哭笑不得。
“带渊明一起去吧。”忽然听到爷爷有些慢吞吞的语调，随即又出现一只大手塞给我一张纸，“把这个也带上！”爷爷又说。
我隐隐觉着不安，回头望向爷爷的脸，泪光忽而一闪，没了。爷爷哭了？
“晚上早点儿回来。”
“爷爷！”
这回定睛看了，爷爷脸上连一点忧愁都看不到，怎会无故流泪呢？呵，我眼花了。
“怎么？”
“不用唐哥送了。我……会早回来的。”
“好啊。”
爷爷塞给我的纸，原是一张照片，很久以前的全家福，有爸爸，也有水月。忽然，伤感了，这又意味着什么呢？爷爷，胡扬……
和楚晨汇合，拖着累人的陶渊明，打车，驶向城市北方的那片荒地。
“胡扬，胡扬。”我心心念念。
紧张着，弥漫痛苦滋味，目的地，愈近，心狂跳不止。
“扬。”我出奇的平静，见到他恬淡的笑容，轻叫，“扬，姐姐来看你了，为什么，要给我一片冰冷呢？你的温度去了哪里？我不要这硬硬的碑。”
的确，眼前的石碑上胡扬笑靥如花，年轻的面容沉净的不露一点声色，沉默的，痴痴的笑。
不知何时，泪水已汩汩淌下。明儿轻轻抱住我的腿，沉静……他在安慰我，心里一遍遍的念叨：“姐姐不哭。”这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静静的坐在扬的“身边”，这尚是一座新坟，坟丘上并无长满杂乱无章的野草，倚着碑，双手揽住明儿。这一刻，感觉忽然成长。
楚晨皱了皱眉，说：“别坐在这儿，地上凉。”
是啊，初春的天，很冷，时不时的还会有雪飞扬，三月的雪，如此寒彻心扉。
“只这样坐着，离你更近，扬，感觉到我了吗？姐姐离你很近。”我轻言。
“呵呵。”又笑了，“阳，你真傻。爸爸的孩子怎么都是一个样呢？水月和你都走了，只留下我一人做什么？妈妈很难过，于是，她不爱我了，她和杨铭钟的事情，我都知道，他们要再生一个孩子，所以不要我了。我本就不是她的最爱，她喜欢的一直都是水月，而我却杀了水月，她恨我。”
“呵。”轻轻的呵出一口气，那洁净的，没有污染的，空气。
又安静了，坐着。
明儿紧紧揽住我的脖子，轻靠在我的耳边，一个吻。他帮我抹去泪痕。
“明儿，为什么你总让我如此心疼？”我问。
明儿笑了，似曾相识。
我摸出爷爷给我的那张全家福，抚摸每一张脸，然后盯着爸爸，怆然……
楚晨看了看手表，道：“还有什么要紧的话，对他说吧，我想我们该走了。”
我有些愣的看他，他笑了笑又说：“我去那边走走。”
楚晨是个识相的人，我一直这样认为。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在心底默念：“谢谢。”
“扬，你知道吗？你交了一个很好的朋友，谢谢他，带姐姐来看你。”我向着天空，声音有些悠远的说，“扬，见到水月了吗？还有爸爸和你妈妈，你们在同一个世界，是完美的一家人，要对水月好哦，她可是个称职的姐姐，她会对你很好，很好……知道吗？姐姐，很喜欢那个代替你来到梵家的人，纵使他抢夺了本该属于你的位置，他也是无心的，只可惜，你为什么要逃呢？知道吗？姐姐原会很疼你的……扬，姐姐总做同一个噩梦，它们相互连接成一个悲惨的故事，你相信前世今生吗？我想，那就是我的前世。如果有来生，你再做我弟弟好吗？我不会再弄错你了，我会找到你，然后好好爱你……扬，不要抛下姐姐一个人，水月也不要我了……扬，我很寂寞……扬……”
泪水浸湿衣襟，这泪，却是明儿的，他哭了，很伤心很伤心。
“姐姐，有我。”他说着，昂首挺胸。
我笑了，笑的有点嘲讽又有点感动，以及宿命般的无可奈何。孤独的感觉，不是有了谁便可减轻的。
“扬，你会不认得水月的吧？”我轻问着站起身，“姐姐带来了她的照片，上面还有爸爸，也有爷爷，奶奶，二叔，表哥，也有姐姐。烧给你好吗？这样你就能在另一个世界找到亲人，找到回家的路了，扬……”
“叭嗒。”一声，自打火机体内爆发出妖蓝的火焰，染指那张全家福照片，火苗轻快的跳跃，舔着照片上的每一张笑脸，它们被映得蓝了，然后奇异扭曲，愤力摇曳，最后化作灰烬，化作那一缕轻烟。
“扬，姐姐走了。”我说，然后在转过身的那一刹那，泪水如决堤的江水般倾泄而出。
回家吧！我累了，真的好累。
乘车至市中心，已是黄昏。
仍是在梦幻广场，我与楚晨分手，叫来唐哥将明儿接回家。
独自一人，漫步于街头漫无目的。
买了一点啤酒，在无人的公园里，独醉着。
“提起心意，望断秋水，抓住天下，只为你。醉了，爱了，忘了，怕记起。只要安静，有你，足矣。却怕一日，失策，终于失去了你。风吹散云的情，意犹未尽，天广阔我的你，只剩唯一……”
呵，又是那首曲子。
只是有点薄薄的醉意，怎么却眼花了？看见一个有点想又有点恨的身影。
脱口而出：“怎么？你和我的相遇相爱相守一直都只是策略？”
他愣了，然后我哭了。
醒来时，凌晨。
躺在自己心心念念的床上，而爷爷，守在一边。
“爷爷……”一时间，我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旦知道新泽的生母是玉茹我就明白一切了。玉茹和云则根本没见过面。那我……错了？云则的亲生儿子现在在哪儿呢？我找不到他了，唉！”
“爷爷，您不是知……”
“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不是么？我又如何找得到呢？尚育孤儿院的姬院长骗了我，他竟敢骗我！前两天，我派人去查了，你弟弟，叫胡扬是吧！你去看他了？”
难过，汹涌，谎言？是谎言夺走了扬的生命？还是钱？姬院长不也是为爷爷开出的奖金才动了邪念的么？扬，对不起，对不起……
“水瑶。”爷爷叫醒呆住的我，“爷爷对不起你啊!更对不起胡扬，还有你爸爸，当年若是同意了他和那个女人的婚姻，不是一切都好了么？偏要压他和萧萍结婚，一切才会到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说什么，没有爱情，没有爱情果然是不行呀，唉!水瑶，爷爷对不起你啊!”
“爷爷!”我愣了，爷爷竟当真流下泪来。从来都只见他坚强的董事长的皮囊，今日却见这个流着泪的父亲的面容，我抑制不住的心酸，扑进爷爷怀里。
“爷爷，我不怪你，爸爸也不怪你。”我说。
从未和爷爷如此亲近过，他从来都像是天，高不可攀。
珍惜着如此的祖孙情，化解了一切，爷爷的心结，和我的困惑。
世界上缘有些事就是无可奈何的，无法预知因而无法抵御，不幸袭来时我们只是柔弱的草，任凭风吹雨打，阻止不了亦躲藏不了。不怨命，怨只怨你生的孱弱，除非成为天地间唯一的强者，否则，死无可避.而成为强者，太难也太孤单。
“爷爷，那新泽的生父是谁？”这是我这一晚上最后的问题。
“关项涛。”爷爷回答。
关项涛？天呐，关芮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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