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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传说22
□ 月扬
2007-08-01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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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新泽:释
踏上满是灰尘的台阶,木质的地板了出闷响,“咚咚咚。”
“吱呀。”一声,阁楼的门被外公推开,我见到满屋的照片。
妈妈,很美,穿着雪白雪白的轻纱,年轻的面容上绽开花朵般的明媚的笑,她很快乐,快乐着那一刻的幸福。
“结婚照?”我望着妈妈身边的男人问。
“实际上,他们就只有结婚照而矣。”爷爷回答。
“唉!”我叹息。
果然还是这样,妈妈从未被婚姻束缚过,她从来都是一个人,一直都是一个人。只是,背上了第三者的罪名。第三者?一个多么令人厌恶的身份。
我的爸爸,那个勇敢承诺了爱情却无法承诺婚姻的软弱男人,造就了我的多余,我的生命本也就是多余的,他有着家庭,一个不属于陶玉茹和陶新泽的家庭。他欺骗了她,那个深爱着他并为他育有一子的傻女人,我可怜的妈妈。
照片上,他安然的站着她身边,温文儒雅。
“爸爸吗?”我问外公。
“是的。”外公回答。
“呵。”我笑了,那有些惨意的微笑。
爸爸的脸很是俊美,同样的年轻在他身上熠熠发光,那生机勃勃的光彩,他是我的爸爸,他才是我的爸爸。
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他叫关项涛。”外公说。
关项涛?关芮的爸爸,也是我的爸爸。
妈妈和爸爸曾在同一所大学就读,那一年,城市的柳树长得异常繁茂。
他们相遇在海边,于那年三月初春的一天。很冷,海边几乎无人,却是这两个执拗的像是孩子的青年,踏在软绵绵又略带柔意的沙滩上,一遍一遍仔细寻找着贝壳。从此贝壳便成了他们的爱情。
一个很普通,颜色灰白的贝壳被他们同时伸手去抓,于是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
后来,爸爸说,一切其实都是他预先筹划的,呵,讲策略的爱情。
爸爸妈妈开始恋爱,张惶的种子在他们体内骤然萌发,当然,有关这一切,双方的家长都是一无所知的,因为陶家和关家大概打辉煌起就从未停止过争斗,总在争斗相同的投资项目或开发项目,有点势不两立的苗头,年轻的恋人自然不会有把握仅凭自己那视若珍宝的爱情便可将两个强大家族的纠缠解开。他们不愿成为什么联姻的牺牲,便只有以沉默来抗击这一切了。
沉默果然还是无法奏效。
甜美的爱情以及对婚姻的憧憬以爸爸被爷爷,我想我应该将爸爸的爸爸称作爷爷的吧?反正,反正一切都在以爷爷令爸爸去英国而骤然停歇。
三年过后,物是人非。
早也说过,我的爸爸是个勇敢承诺了爱情却无法承诺婚姻的软弱男人。三年后回来,已娶了一个温婉如花的女人,爷爷在这中的作用自然是少不了的。可是他真正爱的是妈妈,只有妈妈,这我知道,而妈妈也一直这样相信着。
等待了三年,也在这三年的时光中拒绝了许多优秀的男人,妈妈一直等的只有他,所有的冰冷也在等待着他来释放,那个软弱的男人。
他们并未断绝联系,依旧见面,欢笑,品茶,拾贝壳。做着许多在别人看来傻的可笑却又同时被他们视若珍宝的事情。
在爸爸的妻子发现这一切的时候,妈妈被灌上了第三者的臭名,可她本该是原配啊!相识的早相爱的也早,只是出现了一些插曲妈妈便不道德了。
丑事被传至整个业界,外公也时常抬不起头来,纵使生意场上光辉四溅,生活上,却一塌糊涂,第一次的,他动手打了妈妈。
妈妈并未觉得耻辱,这一切本就是理所应当的啊!她爱着那个男人,他也爱着她,他们早就海誓山盟了,于那个拾贝壳的初春。妈妈累了,只因为在有些动荡的情况下产生了迷惑,她,做错了吗?
爸爸的妻子来找过妈妈一回,哭泣。那一回,妈妈终于知道,原来眼泪是男女通吃的武器,是天底下最厉害的武器!
又是三月,整整四年了,妈妈的肚子里已有我,她带着我,带着对那个软弱男人的绝望,带着他们二人爱过的痕迹,去向远方。
远方的天,绽蓝,她相信那里有希望,什么闲言碎语,什么爱的奉献,通通,烟消云散。
她不知道,自己将过一种愁苦的生活,会客死异乡。
她和爸爸的事情是我从她的那本日记中了解的,或许他们曾有过快乐,可我从中看到的却只有忧伤,海一般深沉的忧伤。她在日记的最后写了一句让我觉的最真实的话,她说:“爱情只是一场由力量凝聚而产生的游戏,添加了咖啡因,兴奋剂,反噬作用极大,只有当它幻灭的时刻你才会明白,自己究竟受了多大创伤,那足以致命的甜毒。”
是啊!妈妈被伤得很重。
依旧是怀着有些愤愤的心情,难以置信关芮是我的哥哥。有些恍惚的走在街上,忽而灵机一动,转入一个空旷的公园。
夜已降下。
想要大声呼喊发泄一下,水瑶说过,那是一种治愈伤痛的良药。
水瑶?这一刻我仿佛听到了水瑶的声音。
“提起心意,望断秋水,抓住天下,只为了你,醉了,爱了,忘了,怕记起。只要安静,有你,足矣。却怕一日,失策……”
“……失策,终于失去了你。风吹散云的情意犹未尽,天广阔我的你,只剩唯一……”
我轻轻符和着,的确是水瑶,却是她轻唱的曲子,如此熟悉,像是谁早已将它存入我脑里了一般的刻骨铭心。
“怎么?你和我的相遇相爱相守一直都只是策略?”水瑶突然这么问,声音轻的仿佛是一只蚊子幽静的贴在我的耳垂,同时又好像一计响雷从我头顶直轰而下。
愣了,仿佛突然置于一个完全自我的空间,漆黑。我创作了那首曲子同是一个女人在唱,然后她问:“我和你的相遇相爱相守都是只是策略?正如曲中写的一样,失去我只因失策?”
她的声音平静如水,却听的我痛彻心扉。
泪流满面下去看,水瑶坐在秋千上,一张脸奇异的同时带着笑与泪,睡去。
打电话叫来唐哥,送水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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