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层层弥漫-个人文章】
[爱情故事]3456小时
□ 层层弥漫
2007-08-19 0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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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在灯光下伸出手指。她很容易就计算出144天这个数字。而3456小时足够把一份情感演绎的深挚热烈。
——题记
小米气喘吁吁的站在27层的一个门前时她的脚下很快就湿了一片。
小米靠在墙上。她想等自己头发上的雨水还有眼睛里的潮湿都干爽之后再打开那扇门。
外面的雨可以通过楼道里那扇唯一的玻璃窗望见却无法听见。小米竟这样望着望着就蹲在了地上。莫名的,那么猝不及防的,小米瞬间就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气。
视觉在很短的时间里就进入疲劳状态。小米突然觉得那么讽刺。她一直是喜欢观雨的。想不到短短时间就失去所有兴致。她觉得那些雨点打在窗子上的样子寂寥极了。她觉得那不但毫不生动而且索然无味。
小米打开手机。她想用手机拍下大雨滂沱的样子传给林看,她想告诉林她的城市此刻正沉浸在一场今夜都有可能无法停止的雨中。
可是小米未能如愿。走廊里太暗的光还有窗子的距离都不能使她心愿得逞。她突然沮丧的将她滴水的长发贴着发根由额前捋向颈后。她一次次重复这个动作。直到泪水流畅而安静的穿过面颊。
小米任泪水肆意。
她以为在她沿一条长路走回来再弃掉电梯爬上27层的过程中一定会忘记这个下午神不守舍的想念还有,怨怼。可是她没有做到。
后来,在大约30分钟后小米打开了那道厚重的门。她将身上所有的衣物凌乱的丢在了门边。她光脚走进浴室。
浴室的温暖使小米在一阵寒噤之后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小米看到镜子中的自己眼睛微红容颜苍白。她突然有些心疼自己。
小米用阔大的浴巾包裹起自己。她打开了那张储存着林所有经典信息的电话卡。那是自她告别心中的某些情绪后再也没有回头读过的一些信息。它们就在床头伸手可触的地方。那张只能用厘米计算的空间几乎成了禁忌。小米从不觊越。
可是今夜,小米不想虚伪的轻视自己的内心。她在漫长的归路和从未停歇的雨中一直回忆着在这条路上曾经与林有的交谈。也是如此的深夜。七夕。只是,那夜没有雨。林用一小时五十七分钟的时间在电话中跟小米说话。林不时的笑与调侃。林问她月亮在她行走方向的哪一方?说话含糊不清是不是又在吃棒棒糖?她站在右边的路灯下很认真的告诉林月亮在左前方口里含着优之良品的棒棒糖。林沉默一分钟,然后用很温柔的声音说快坐的士回家不要再吃糖你的牙齿好象不久前才痛过。
小米很突兀的就挂断了林的电话。在路灯下安静的站了一分钟,然后向一辆的士挥手。
后来很多时候小米一直都在想都在气恼,固执任性的自己面对林为什么会变成听话的孩子?那些骄傲洒脱还有不羁都去了哪里?
小米一直以为时间可以带来她想要和不想要的。她一直以为她可以掌控情绪随时都能够悄悄告别自己的心。她一直以为消弭那种她从未有过的信任和依赖不会是多么艰难的事。她一直以为转身的瞬间就可以独自完成一场与自己内心的对峙。她一直以为反正没有邀约没有告白没有诺言反正,没有爱。她一直以为纵使她最终站在了一个废墟之上也很容易将之打扫的片瓦不留。
小米不知道时间对于记忆和感受是如此深重如此责任如此弥坚的存在。如果那些随时拨通电话释然牵挂的日子可以用热烈来描述,那么,自她第一次对林用一种方式说相信,至林由一天数次电话到三天杳无音信,时间的跨度是144天。
144天。小米在灯光下伸出手指。她很容易就计算出了这个数字。3456小时。足以把一份情感演绎的深挚热烈。这也是小米与林的情感经历中小米可能会在心里将之称之为“爱情”的那段感情存活的时间。
3456小时。那是一些用小时累计绝对嫌粗糙的计算。那是她和林都曾经历过的分秒两相难忘的日子。可是小米不愿意用分秒计算。如果是那样,林在他生命中每天的占有会让小米觉得不知所措。她不能容忍自己那样对林。她觉得那对于她和林都是不公平的。
小米只是想感受林带来的那种兵临城下的凝重与窒息。有对手是人生的大幸福。她希望自己也是个安静的狩猎者。她不喜欢林带给她的那种眼神一闪即溃不成军的败相。她愿意他们的灵魂只需相近不须纠缠。
小米想安静下来。于是她关闭屋子里所有的灯光。她在黑暗中望着天花板。她希望自己于不知不觉中进入深沉的睡眠。她盼望自己明晨醒来的时候这个下午和傍晚的经历如梦飘远。然而小米彻夜辗转。
小米突然愤怒突然有些鄙视自己。不就是收到了几条很烂的什么“07年07月07日星期7”的短信吗?不就是与林巧合都喜欢7这个奇数吗?既然觉得“七夕”自始至终都不过一个谎言,那么,为什么还会对此耿耿于怀还会脆弱的关闭手机冲进雨中而至于彻夜难眠?
小米为自己的不能释然难过。其实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她只是想有一个人可以用来相信而他也相信她。她只是想要一个男人可以在下雨的夜为她通宵不关机的那种笃定。她只是希望这个男人不说爱不说想念也不说未来。她只要他安静的在她生命的彼端,在她想起他的任何时候都会感觉温暖。
林是这样的男人。
林说,重拾相信吧!即使最终成为海市蜃楼,但,它出现过,你已眼见为实......。
林说,别怕,如果今夜的雨一直不停我就一直不会关机。
林说,在某个安静舒适的地方,偷偷想念一位才华过人的女人。
林说,小米我喜欢你说过的一段话:“不管这样的坚持会是多久,我都会仰望天空一样仰视你平静的容颜。然后在下一个驿站,据你眉心的皱纹或者眼底的波澜,决定我们可以同行的路可以是多远。而你的眼神里闪过哪怕一丝的容忍,我都会决绝的转身,留下华丽的背影供你以后的日子慢慢凭吊”。
林是懂得的男人。
林也是世俗的男人。
所以小米在林突然三天没有消息的日子里用自己的方式与林做了认真的告别。小米是敏感自知的女子,她不会成为任何男子眼中哪怕稍稍容忍和坚持的存在。她于是在独自完成了那场关于疆域的情感交割之后,与林的楚河汉界也从此清晰。
3456小时之后,小米对林淡淡的。而林也是懂得隐喻懂得结局的男人。他们逐渐成为彼此眼中的风景。
七夕的早晨雨停了。 小米打开窗子作了一个深呼吸。小米嗅到空气中潮湿清新的味道。这个城市居然有了秋日才有的那种沉沉的雾霭。钟声敲响7下的时候还没有看到阳光突破重围的迹象。呵呵竟然已经秋天了么?
小米在微微惊异后突然就了悟与释然了一些什么。
重剑无锋。既然有些什么已经镌刻于心,那么何必问鼎凭借问鼎深浅问鼎线索方向、开始与结束?
其实是没有始终的。
小米在又一次深呼吸后做出这样的结论。然后,小米望着自己美的有些神经质的纤长手指轻轻摇头又左偏过头,露出了她一字型的招牌式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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