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狂晕的蚂蚁-个人文章】
大象
□ 狂晕的蚂蚁
2007-08-20 1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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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he 。。。。
说句实话,本人至今没有真正的亲近过一头大象。那种活生生的大象,一边喷着湿乎乎的气息,一边还将那灵活如蛇身的不断的长鼻子,在你那因为恐惧而颤颤发抖的身体上找来找去的大家伙。 现在想来还一阵一阵的起着鸡皮疙瘩。
此前,倒是去公园看过一次来着,隔着很远的距离,中间还砌着一个很厚的水泥台,用围栏围着,防止有人掉进深为四五米的象池。里面有三只象跑来跑去的,一只小象,两只大象,估计是一个三口之家的象的组合,某种象征。或许可能即便对动物而言,一家成员管理起来更方便的缘故吧,或者是动物园单方面想法,也可能那种酷似一家三口的组合更容易博得游客们的欢欣也不一定。总之,三只长相颇为相似的象们如同电视新闻里出现的街头杂耍小丑一般的被游客围在中间,正忙得不亦乐乎。
外面的游客同样忙得不亦乐乎。大笑着将食物抛向象们。
那只小象,浑身灰土土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不停的吃着游客们丢过去的苹果和面包。用鼻子卷起地上掉的东西,送到藏在深处的嘴巴里,一边咀嚼一边四下寻找其他的食物。有时间又用鼻子在地上的食品包装袋之间闻来闻去,接着可能被站在上方的围栏外,探着半个身子向它挥舞着一支香蕉的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吓到了,掉转着它那不甚臃肿的身材,跑去父母亲那边,或许那真是它的父母吧——我想。
我站在人群中,非常的沮丧,一点也不觉得可笑,那不是我所希望的,我甚至有些厌恶它们。它们看上去那样的邋遢,既不洗澡也没有温文尔雅的吃东西,像个没有教养的乞丐。这和书本图册里看到的几乎完全两样。我不知道动物园里的饲养员是否给它们洗澡,我甚至都怀疑它们是否真的是被称之为“大象”的东西。总之,它们是我所知道之外的大象了。 因此,我会难过一整天的,并且我会带着郁郁的心情回到家里,再带着烦躁不安进入梦乡,就连做的梦里都充满了憎恶。一个个肮脏的丑陋不堪的大象们,浑身散发着熏人臭气,不停的在街道上跑来跑去,尾随其后的是一个巨大的洒水车,上面站着消防员,他开动着喷水枪,追逐着大象们。显然,大象们都表现的很狼狈,尽管它们是那样的庞大、强壮,但是它们似乎并不知道这些。只一味的躲避着四处逃窜,撞倒了走路的人,撞坏了商店的橱窗。但是,没有任何人在意,反而大家都开心的笑着,就像公园里的那些游客。
眼看着一头浑身漆黑两眼流露出张皇失措的大家伙直冲我而来,然后踏着我的身体扬长而去。我会满身是汗的醒过来,然后恍惚不知所以然,如同生病要死了那样。
由此我认为看了大象是一件非常不明智的选择。
然而,过了不久,我又很惦记着大象们,它们究竟是什么样子始终占据这我脑海里众多疑问的首位。我不得不这么想,因为我不去想就会继续恍惚下去,我为此会劳累生病的。我坐在那里翻来覆去的想,或许它们今天去洗澡了吧,洗完澡的大象能否像我所期望的那样,用池子里面的水洗澡,并且向冒着炎热酷暑来看它们的游客们喷水,或者如绅士般的在园子中间踱来踱去,又或者缓慢而温文尔雅的吃着水果。一旦这个期待形成,我如同被受到了诅咒一般,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第二天清晨,便急匆匆的跑去看大象。
清晨的公园很安静,城市里的动物和城市里的人群一样,总让这个城市显得太过冷清和孤独。象池也是如此,那里什么也没有,没有小象,没有大象,只有满地散落四处的食品包装袋。两个饲养员模样的男人出现在象池,它们开始清理大象的粪便。风从公园外面的街道上吹来,使我感到寒冷。那两个人清理完了象舍后,开始清理象池中央场地里的垃圾和塑料袋。直到他们清理完整个象池后,我依旧没有看到三头象从象舍里出来。
于是,我开始无所事事的围着围栏转圈,一圈接着一圈。我变得焦虑不安,不停的左顾右盼,甚至有些耿耿于怀。
我希望能够看到这一家三口像模像样的从象舍里走出来,骄傲的以真正地道的象们那样姿态站在我的面前。
太阳的照射开始使我发汗,我还在围着围栏散步,我一边走一边猜想,大象这会儿一定在洗澡,它们用长长的鼻孔深入到水池中,然后吸足了水,喷射到自己和同伴的身上,而饲养员则用刷子将那些污垢清洗掉,一洗清身上的脏东西,大象就可以恢复本来的面目,那样以来,我就知道真正的大象是什么样子了。一想到这里,我不由的为之一振,心里有说不出来的兴奋。说实话,我心里简直有一种发现新大陆的感觉。
我继续围着象池转圈,不明所以的人想必会认为我在锻炼身体,其实不然,当然如果他们那样认为最好。
不久我也累了,就坐在不远出的小坡上,那里可以清楚的看到象池中央,里面发生什么动静也都一目了然。我坐在那里,一边抱着膝盖,一边沾沾自喜。晴朗的天空令我的心情格外的好,我坚信我所要目睹的事情一定能如愿以偿。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梦里的大象们都站在海边洗澡,不停的洗澡,其他的什么也不干,只一味的洗澡。好像,它们身上沾满了太多的东西,一定要这么无休无止的洗才能洗掉。海水已经从蓝色变得不那么蓝了,依旧没有把他们清洗出本来面目。
很久以后,我被人们的欢笑声吵醒。原来,象们已经开始在场地里忙来忙去了。而围栏的四周也聚集了很多的游客,他们像是从哪个地方变出来一般的围在那里,还像从前那样在丢食物,在大笑;而大象们也像从前那样的在下面跑来跑去。
如你所想,大象身上还是往日那般的肮脏,没有任何值得欣喜的事情在它身上发生。我呆坐在那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失望而归。
当然,晚上,我又做那个悲哀的梦,梦里象们还是浑身脏兮兮的在城市的街道上跑来跑去,既不洗澡也不温文尔雅的吃东西。洒水车还是在象的身后穷追不舍。不过,这会儿我成了那消防员,架着高高的水枪追大象。
可是这次追逐大象有了后续,洒水车跑的很快,大象们好像知道自己大难临头,疯狂的奔跑。我急不可耐的追逐着它们,经过一番的斗智斗勇,眼看就要把象们逼到城市的死胡同了,关键时刻水却不能从喷嘴里射出,只是象征性的流了一些。我有些泄气,关键时刻竟然出这样的事情。而大象们好像觉察到这一点,开始交头接耳,臃肿的身躯,交头接耳的样子是那样的好笑。然后,它们开始反击,或许可以这么说吧。反正,很快洒水车被它们用长长的鼻子推翻了,我害怕的要命,往偏僻的街道逃跑,最后藏在街道一角的垃圾桶里,头顶盖着一个肮脏的盖子。
然而,我透过垃圾桶的缝隙,看见一头长着长长牙齿的大象
往我的藏身之处走来,它像是早就知道我在哪里一样,不偏不倚的如同肩扛巨大镰刀的死神那样迈着世界注定要灭亡的步伐向我的藏身之处走来。它身上散发着恶臭,长毛里布满了蛆虫。
它站在我面前,用那兽般的眼神紧盯着我笑,笑的神态很奇怪,不像大象的笑容,更像是其他什么东西的笑容,或许那个笑容并不是出自它自身,而是那些动物园里象池围栏外的任何一个游客。
“我知道你在想干什么。真可笑。”它的声音充满了不祥之感。“要知道,很多东西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洗澡本身固然是很重要,而且作为象,我们每天都在洗澡,这是天性。可是更重要的是,我们身上有很多东西无法洗去,就像你们人类一样。”
它用柔软的鼻子左右呼啦了一下,仿佛在给某个想法下定义一般。“它——已经深深的隐藏在我们身体里了,明白?洗了它还会在生长出来的。”
那个庞大的身躯说到此时似乎变得异常的奇怪,那种类似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围绕着我,这种我不知道的情绪令我更加的困惑,就像眼前的这头大象所能给我的感觉一样。“你试着原谅过什么没有?”它那不祥的声音像某个世界顶端传来的钟声。
“曾经,我们也苦恼过,于是就不停的洗,没命的洗。在动物园里洗,在你的梦里还在洗,我们自己也希望能够改变一下。
可是,依旧没有用的,相信这个你也一定明白。但,毕竟我们只是象,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左右我们的东西过于多了,长久以来的承受我们也渐渐麻木了,或者说,我们竟然学会了你们所谓的宽容。意思就是:我们原谅了发生在我们身上——无法洗清肮脏污垢这一事实,并且我们不但原谅了,甚至接受了这一事实。”它怪笑了一声,发出“呼呼”的声音,“所以说,原谅是透过某种形式体现出来的,比如你看到的我们的模样。”
它开始用鼻子在水泥地上喷射出一股难闻的气体,灰尘开始向上蔓延,阻碍了我的视线。
“因此,你不要在梦里追着我们洗澡了,更不要逼我们去改变什么了,作为一头象,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尽力。现在,没有什么能够被改变,仅此而已。我们也好,你也好,亦或者这个世界,统统都不可以被改变。”
说完,它开始转身,扬长而去。那些污秽的东西掉在了我的脸上,我感到异常的难受,像是得了严重的感冒一样。可能还要糟糕,我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我的鼻子开始变长,耳朵开始生长,身体也变得庞大,我的皮肤开始变得坚硬,很快,我变成了一头大象,可怜的大象,那个和动物园象池里看到的大象几乎没有什么区别的样子。
“记得学会原谅……”迷雾般的尘土,掩盖了街道,从那里,从那个已然隐身于肮脏尘土后的庞大身躯的方向飘来的声响终于抵达我的耳边。
“我绝望地靠墙站着,因为我惊恐地发现,从我的身体深处,往外渗透着恶心的东西。它们和四散飞舞的尘土一样的令人可恶,甚至超过了它们。我不知所措,我也孤立无援。”
就在这时,我醒了过来。终于走到了梦的尽头,梦终归是梦,即便是再难以接受的幻觉,也可以轻松的被击溃。我长叹一
声,想放松一下,准备迎接万物得以生存赖以依存的现实,也是属于我的现实,或许也是属于大象的现实。
但是,经过不长时间的判断我却发现,我又回到了动物园,那里发生了什么?
“孩子,赶快为演出做好准备。因为,游客马上就要来了。”象池里的另外两头的其中一头嘱咐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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