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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接龙]琉璃锁之十五——琴弦易张蝉声明
□ 戈壁红柳912
2007-09-20 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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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未谋面,心系琉璃锁敏颜;八月金秋,命悬星岛镇思瀚。
[故事接龙]琉璃锁,沉默数月后,闪亮登场。读者诸君,且听一一分解……
曾家大宅听说庄敏颜要和八少思瀚离婚的事已经很久以后了。
曾瑞隆当时怎么能不异常愤怒?!
“不但离婚还居然想给那女子巨款,完全是要帮她远走高飞的做派?!这曾家大宅那容得如此进进出出,随心所欲。真格是气煞人!!
而这么大的事思瀚母子居然胆敢擅作主张!
那做母亲的一个怎么说:“我受够了,我要搬出去住。”
思瀚甚至笑说:“将你的钱都拿回去吧,那并不能买取我的一生。”
搬出去?!婉如、婉如!你这女人!我曾瑞隆这一生怎么疼你!容你!
刚结束的J市之行,使曾瑞隆既有成就感,又生忧患。大陆市场如此阔大,恨自己生得早,又叹虽儿孙绕膝,能承接家族事业的竟是别人血脉!
思瀚你这天杀的臭小子!我费劲苦心,有意将毕生心血交付与你,你却视作粪土,说什么“买取一生”!
最难舍是情、最杀人是情……眼看吴婉如母子挽手而去。梦魇似的,曾瑞隆气急攻心,慢慢滑软倒地……
曾瑞隆终于从差一点儿就致他以死的一场重病中逃离出来。巧合地是,是一双小手将他从死神那里拽回来的,当时,昏迷中他听到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叫道:“老老爷爷,你怎么了?老老爷爷……”
曾瑞隆只来得及做了一个手势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双小手就是辉辉的手!
原来,辉辉入住曾家大宅后,第一被取悦的竟然是其他儿孙都既敬畏又惟恐躲之不及的曾瑞隆曾老爷。
那天清晨,曾瑞隆也是在这紫藤花遮蔽的长廊下。
蝉声清明,啾啾如织,细碎地落在苔藓上,似一曲悠闲的无伴奏合唱。曾瑞隆身着一袭乳白中式衫裤,完成每天雷打不动的晨练项目后,正待阿瑕送早茶过来。
云手拂轻音,抚掌推余韵!那蝉声,间或戛然而止,很像是要馈赠这白衣人一个静思。曾瑞隆聚神远眺:夏日蔷薇,绿叶芭蕉,层层叠叠,一米一米地将目光望无际处移,据说,这样地放眼,会利于养生!他轻轻地嗽一声,直觉得自己神清气爽,丹田沉足。
刚出生的婴儿,也是每天看远一尺,直到先认准母亲的丰乳和一张脸,以至一寸一尺一米地放眼、长大成人,看清人世间一切……
从婴儿到耄耆之年,人一生的岁月从前门进去,由后门出去,回首无寻处,前瞻也是未知。倒不如什么不想,随它水流花谢。想起前段日子,在朋友那里看到大陆一个年轻人写得“自度曲”,有这么几句:
“情关尘路无良驹,泼墨去,看我凭天走笔”。
曾瑞隆尤其欣赏“凭天走笔”这四个字,大有御风而行之气势!
曾瑞隆怡然中。
有唏唏嗦嗦和喃喃细语声在树丛后,曾瑞隆寻声找去,只见一幼童全神关注俯首在绿草地上。
——幼童正是头一天刚随庄敏颜搬进曾宅的辉辉。
曾瑞隆细看时,那幼童正拿树叶拨弄一只虫子,并喃喃说:“快上来,快上来啊,上来我带你去找妈妈”……
是谁家孩子?曾瑞隆还不认识辉辉。正寻思间,那幼童忽然将载着虫子的树叶移到曾瑞隆脚面上来,一边说:“看啊!妈妈来喽妈妈来喽“……
忽然有久违的一种感动涌上来,曾瑞隆的心有些潮湿,拼搏平生,总不能有着陆的时候,少有享受天伦之乐,生疏了儿孙!这一辈子人活的!那片载着虫儿的叶子撩拨着,曾瑞隆不由得童心陡发,弯腰颤声说:“是啊是啊,妈妈来了,老爷爷也来了”……
有一张天使般的脸和清澈、蔚蓝如水的眼睛与曾瑞隆相对接,那辉辉朗朗问:“老老爷爷,你是谁?”曾瑞隆呵呵大笑,蹲下身来,也朗朗回答:“我是老老爷爷啊!”
曾瑞隆有意潜心地与这孩子做游戏,也不问别的,只觉得上苍送给他一个快乐的早晨,受用,方不辜负恩赐。
曾瑞隆又问:“这虫宝宝的妈妈走丢了吗?”
“嗯!”
“是妈妈不要他了?”
“嗯!” 幼童并不抬头。
曾瑞隆看那虫,是七星瓢虫。便问:
“是因为虫宝宝不听话吗?
“不是啊!”
“那为什么?”
“很烦哦!老老爷爷,你们大人都很烦!妈妈也烦!”
“啊!?为什么?”曾瑞隆一愣。
“老老爷爷的妈妈也骗老老爷爷吗?”
“哦……”曾瑞隆竟不知道如何作答。
“老老爷爷的妈妈也很忙吗?”
“是的,是,很忙!”曾瑞隆语塞。
“啊!虫虫飞了!”辉辉惊呼。
“那咱们快去捉住它!”曾瑞隆望着飞到不远处的虫子说。
“不要啦,它去找妈妈了!”
“老老爷爷,咱们做游戏好吗?”
“好啊!做什么游戏?”
“老老爷爷,咱们玩斗树叶儿好吗?”辉辉忽然莞尔一笑。
“斗树叶儿?好啊!怎么斗?”
辉辉大大方方拉着曾瑞隆,找到很多阔大、粗茎的树叶后,与曾瑞隆坐在一片浓荫下,兴致勃勃,整整玩了两、三个小时。游戏规则是:游戏的两个人将叶茎与叶茎交叉在一起,喊:“一、二、三”后使劲一拽,总有一个韧劲小的叶茎被拉断。曾瑞隆手里的叶茎如果先断了,就算斗树叶输了,输了就讲故事给那辉辉听,同样,辉辉输了,辉辉也讲故事给曾瑞隆听。曾瑞隆惊异孩子肚里故事不少,也很快知道了这孩子是谁。
——“大鸟叔叔和区妈妈就不烦!”辉辉在游戏的间隙中这样说。
曾瑞隆当然知道大鸟叔叔是谁,区妈妈又是谁。他曾经吩咐管家对八少爷和八少爷夫人的所有行径巨细无遗地做过调查。但辉辉讲出这句话时,曾瑞隆在情感上已毫无偏见地接受和喜欢上辉辉。孩子毕竟无辜,而人与人也讲个缘分。这曾瑞隆和辉辉就纯粹属于这种缘分!
从此,辉辉被特许任何时候都可以进曾瑞隆书房里去玩、去读书讲故事、做游戏,甚至捉了小壁虎、小青蛙什么的,也可以带进书房去给老老爷爷看。
……很快,耄耆之年的曾老爷认了这孩子做孙子,并赐名“曾晖”给他,也不管先前是如何地从心里排斥过这个孩子和这个孩子的妈妈,还有,被这个孩子称呼为曾叔叔的人……
曾家上下、里外皆备厚礼送曾晖,仪式之隆重和铺排仅次于曾思瀚前番的婚礼,更根本的原由似乎在于曾瑞隆和辉辉的这种缘分。缘分讲政治,家族也需要“政治”。 曾瑞隆可以说是顺水推舟地打了一张对外维护“家族利益”和体面,对内又让儿孙们琢磨不透的花牌。
之前,曾思瀚被指定接班,辉辉是直接被宣布不被曾家接受。不接受辉辉就等于将庄敏颜排斥在家族之外,而庄敏颜腹中又孕育着曾家新掌门人的后代——家族利益格局更形成一个不甚明晰的产权继承关系!曾家老老少少爷们娘们儿心里都堵着一团麻。
曾瑞隆晕厥倒地的时候,辉辉正捉到一只金龟子来告诉老老爷爷看,他的出现使曾瑞隆及时送医院获救并没有留下轻微脑溢血的后遗症,辉辉立功的同时在曾家也树了敌。(这是后话!)
曾瑞隆后来玩笑着对吴婉如说:“那孩子有趣得很,他叫我老老爷爷,这称呼,是带着灵气来的,我一见这孩子就特别喜欢!是上苍恩赐给咱们的小天使,你说对不对,老老奶奶?”
“我们看海去,我们看海去”…… 曾瑞隆叨念辉辉,不!是曾晖教他念的这首诗歌。
曾氏新掌门人选的抉择、曾思瀚的婚变、吴婉如的几乎出走,皆因曾瑞隆重病一场或缓解,或彻底改变,表面上看暂时琴弦易张,倒得济了这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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