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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谈写小说须注意的
□ 文学青年
2007-09-30 1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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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友人要我谈谈怎样写小说,但我真的很惭愧,自己还不会写小说,这个问题怎么谈?而遵命事小,诚意难却。而我正在尝试着写小说,那我就说一说我在学写小说中所碰到过的问题,试谈一下写小说须注意的吧。
首先,要谈写小说,当然首先要知道,小说属于文学,文学有载道的,有言情的,有轻松一笑的,也有上下求索的,有歌颂光明的,也有揭露黑幕的,有英雄好汉,也有鸳鸯蝴蝶……这些都是文学。至于文学是不是一定要有批判性,不批判就没有价值了?或者,文学是不是一定要以艺术为主,只要有足够的艺术,不管写的是什么内容都是好的?如此等等,都是见仁见智的问题。我想,谁都说自己的看法对,谁都关注着人生、人性和现实,但未必都一定对;文学因为涉及人生,各个阶层的人,各个阶段的人,各个人,都会有不同的看法,永远不会一致,也说不清。至于自己爱什么样的文学,喜欢哪一种小说,要遵循什么样的文学观念,这就需要自我梭理,自我消化,自悟方圆了。因此,要用什么方法去写,那也就要按各个人的追求宗旨、文化水平、认知程度、以及自己的风格了。小说有百花齐放,写小说也就有百花百样。但写小说的基本功,大致上应该都是一样的。
再简单地说说我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学写小说的吧。
我的学历很低,但我爱文学,爱看书。个中缘由,大概是因为我没有读过几年书,反而使我更加渴望要读书吧。我生长在不准读书的年代,我16岁就出来做工了,但我很不甘心别人可以读书而我却不可以读书。因此我要自学。但自学其他学科是没有可能的,我就只有读小说。因为读小说不识的字可以查字典,只要慢慢读,一边读一边做笔记,读得多了,逐渐的就会读了。而在不知不觉中我就更爱读小说了,在不知不觉中也就爱上了文学。既爱上了文学,很自然地,我也就学着写写一些东西。后来也就开始了学着写小说。
我想,我现在也只是在尝试着写小说,所经历的见识的不多,因此所说的是很肤浅的。只是本着自己学习,也与一些——当然,在如今这个知识膨胀人才辈出一山更比一山高的当代,只有很少很少的——类似我一般的半通不塞但又有一个文学梦的同学者互勉的想法而已,无他。有说错或说的不全面的地方,请大家不要贻笑,恳请指出并予以赐教。
一、关于小说叙述的方式:
我开始学写小说的时候,首先碰到的是怎样叙述的问题。而这个问题现在大家都是知道的了:传统小说一般就只使用“全知”和“半知”这两种叙述方法,亦即第三人称和第一人称法。——当然,此外还有很多种叙述方式。譬如最近我在一篇文章中看到的,有一种称之为“意识中心”的方法。据说它的特点是让作品中的某一个角色来充当小说故事的叙述人,一切从这个角色的视点出发去叙述;据说这种叙述方法很吸引读者,很自然地使读者置身于作品其间,使读者会情不自禁地、饶有兴趣地追着将全篇小说看完。但我对这种方法不熟悉。——对传统小说的这两种叙述方法的理论上的方方面面,已有很多人说过了,我就不再多说了。我只谈谈我认为须要注意的地方。
我觉得,因为“全知叙述”法,作者对小说里的全部发展,以及小说中所有人物,都全部了解,作者是以全知的身份描述他们,所以,只要作者喜欢,作品中人物内心最隐秘的思想,叙述者也照样洞察幽微,很适合作者尽情发挥想象力不屈不挠地、自如地、海阔天空地去写,对比较复杂的故事情节、众多的人物,比较容易使用疏散穿插、联合组织等手段将小说的内容表达出来。但正由于这种叙述方法作者是用旁观者的身份从外品评人物的,初学时就很容易陷入直接插入议论、直奔主题这个泥坑。——关于这一点以下再谈。
“半知叙述”就是用第一人称“我”在“我的视觉内”进行叙述,它的特点是一般读者都将内容看成是作者自传体叙述,容易觉得亲切。它的优点是作者容易表达情感,作者容易对读者作推心置腹的倾诉。但这个方法也有需要注意的地方,就是作者若感情太丰富太激动了,作者太关注自身了,也容易把握不住分寸,放弃了对故事和人物的创作,变成了个人话语喋喋不休的诉说,唠唠叨叨的,尽是那些个人化的话语碎片没有目的也没有方向地飘流,也很容易使读者厌烦、不能容忍,就不会再听下去。
在小说叙述中,我觉得不管用什么方法,作者都应该要保持形象思维为好。因为既为小说,即使叙说的是“我”,所写的又确实是“我”个人的经历以及情感,但若不是严格地真实地作为传记或回忆录去书写,而是略加了一点虚构的成份写成小说后,在文章中所叙说出的事情,都应该已超越了“我”,已不再是个人的事情了。所以,既为小说,就要按小说的基本要求,在叙说中保持客观的态度,对“事”和“情”作形象化,把握住对故事和人物的创作,而不要把个人的主观激情抽象化,即使是言情,也要适可而止,不要任凭那些个人化的话语碎片像雪花一样满天飞扬。
当然,所写的如果是日记体小说或书信体小说,那又不同。
另外,据说意识流小说就是任由意识海阔天空地流动凭主观的想像写出来的,卡夫卡的《变形记》就是经典之作。我想,虽然这一篇我早就听人说是受全世界追捧的经典了,我当然也趋之若鹜,但毕竟因为我的思维、记忆能力跟不上作品的流动、跳跃性,看了三次都由于中途晕了,始终没有一次能看完。而我也有一点模糊的印象,好像他那篇小说着力的也是刻划人物及其情感,也并不是任凭那些个人化的话语碎片像雪花一样满天飞扬。
二、关于在叙述中插入议论:
虽然小说在文学的分类中,根据文本的要求,属于比诗词、歌赋、散文、游记、随笔、等等低一级,只是比故事略高一点的文体。但它和其他文学作品一样,也是要有感而发。作者在写作之时,也完全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内心,是为了释放心中的理想和郁结。但不要忘记的是,小说虽然在文体方面要求不是很严格,但小说有它自己的特性,小说是必须要用故事和情节,通过刻划人物来达到写作的目的的。我曾经说过,小说不是做大学问,不直接论说人世间的大道理,只是通过对人们的生活进行描写,阐述出作者对人世间的看法。所以,小说是不能因作者的记忆、联想以及情感的涌现而直抒胸臆的;换一句话说,写小说最避忌的就是解说并且直奔主题。小说的成功在于:读者能不能被小说中的人物以及故事所感动,它所刻划出的人物能不能给读者留下了深刻印象。所以,写小说必须要有耐心,要把握住人和事的突显出来的方方面面的形象,一笔一笔、一个一个细节去写,一步一步去讲述故事、塑造人物,不能操之过急。或者有人会说,现在人们的生活节奏那么快,哪有时间和兴趣慢慢品读你的细节?你有什么感悟,有什么话要说就直接说出来好了,有什么小说不小说的,我写的是非小说不行么!当然,这种说法也有道理。但不要忘记,我现在说的是写小说!我要明确地说:小说是写给有时间、更重要的是写给对小说有兴趣的人看的,对于没时间和兴趣看小说的人他可以不看。因此,写小说就必须要按小说的要求去写,不能以读者没时间和兴趣看为理由去改变小说!只欲表现思想价值的小说只会变得不可理解。
当然,作者直接进入作品中去大发议论,也可以写出很成功的作品的,例如法国的雨果,就是一个边叙述边发议论、直抒胸臆的高手。雨果的《悲惨世界》,《巴黎圣母院》等等都是叙述挟议论的,他的一个短篇《克洛德•格》更是用了大量的、肆无忌惮的议论写出来的。但他这种不将重点放在客观事实的精雕细刻上,而是放在人物的激情和理想的真实表达上的写作方法,是由于他语言的热情豪放,由于他能敏感地反映时代的脉搏,能将现实生活加以凝聚、浓缩、提炼,而且,最重要的一点,雨果所描写的人物都有很特殊的个性。
但我觉得他这种写作方法很不容易把握。因为这种写法作者如果没有政治、经济、哲学、宗教、文学等等全面的学识,没有一种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左通历史、右达未来、内心识透人间百态的能力,是不能够把作者的思想感情,与所反映的事实艺术地完全打成一片,是不能将一个“美”融合到小说中去的。不然,若将小说写成说教论文——因为作者能力不足,又惟恐读者不明作者的意图,写成反反复复地作过多解释的说教条文,是肯定令读者厌烦看的。所以,我发觉一般作者都甚少直接插入大篇——有时抑制不住也只说一两句——议论,大多数都只是将故事说出来而已,小说中的含意留给读者自己去想。
三、关于写法的深奥问题:
既然要将小说发表——这里用“发表”两字也许不妥,大概会被真正在报刊上发表过文章的笑掉大牙的。但我很想过一过发表瘾,只好将上网也当作是发表了——出来,坦白地说,总是希望自己的作品是有读者看的。所以,一个平平常常的人,一件平平凡凡的事,若照实写来是不易动人听闻的,就必须要在这些人和事上加些料——就像煮菜时加一些盐油醋酱一样——大做文章,那就出现了一个问题:小说的创作技巧和形式美的问题;也就是说,怎么样才能制作出一篇好的小说。
那么,小说的技巧和形式美应该是怎么样的呢?是不是我们看不懂但又经常在代表最高文学水平的文学期刊上看到的那一种呢?是不是被捧为最含蓄的现代派文学的鼻祖、表现主义文学的先驱、卡夫卡甲虫式的、主题曲折晦涩、看到你头昏脑胀的那一种呢?
这是一种烹饪熊掌鱼翅般比较高级的制作方法。
但另外还有一种煮青菜般比较低级的方法。而且这种低级的方法也有作家喜爱,就像萝卜白菜也有人爱,熊掌鱼翅不一定人人都爱一样。
梁晓声说:“我认为的那一种小说,是很普通的,很寻常的,很容易被大多数人读明白的东西”,“ 我不喜欢那类将情节故布成‘文字方程’似的让人一解析再解析的小说”;“ 能写出平易近人并非低标准,而是较高的标准。大师们是不同的,乔易斯也是大师,他的《尤里西斯》绝非大数人读得懂的”;“ 小说尤其长篇小说,不该是其实成不了诗人的人借以炫耀文采的文体”,“ 若内容苍白,文字的雕琢无论多么用心都是功亏一篑的”。
因为我头脑蠢笨,喜欢简单的东西,听他这样一说,所以,我也不主张在技巧问题上过分操心,也不太讲究形式的雕琢。当然,写作是很个人化的行为,我不敢说我不喜欢的东西就一定不好——也许熊掌鱼翅的营养肯定好过青菜。我也知道下面那一番话肯定是对的:“卡夫卡的作品难读,连母语是德语的读者也觉得读懂这些作品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他那独到的认识,深刻的批判,入木三分的描写,都深深地吸引着我们,只要你能读进去,只要你能摸到作品的脉络,定会获益匪浅。下点功夫读一读卡夫卡是值得的。”
但我真的是实在无法读得懂他的作品,就像我很想吃熊掌鱼翅而恨了几十年都没本事吃到一样。而我也并不会像狐狸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了。
我明白,一个人的能力有大小,他因为读不懂,他当然会不喜欢深奥的东西。但他活在世上,他对世界、对社会、对人生也会有各种判断和思考,因此就会有所感悟。他的思考虽然浅,感悟也不会深,但熊掌鱼翅有营养,青菜也有营养。他若要将这些感悟写出来,他应该知道青菜是不值得炫耀的,他应该知道青菜的价值,他着重点应该是他所关注的对现实人生的感悟,而不是要在写作中构筑他的文字金字塔,故弄玄虚,卖弄自己。因此,他所写的小说在情节设置上就不应该单纯追求曲折离奇,而应该是顺其自然。我觉得,如果是故弄玄虚,刻意追求什么文学的美,对于本身水平不高的学习写作者,往往是作者缺乏生活,材料不足和对生活认识肤浅的表现。
当然,这样说并不是说不需要写作技巧,顺其自然也并不是像摄影一样临摹人间世象。写作如何将现实生活融入到文学之中,怎样将个人内在的感悟,沉静地变成一种精神存在于作者的书写之中,进而能使读者在阅读之中有所吸收,写作技巧是必须要的。老舍说:“小说是一个完整的单位,在时间上、空间上、事实上是完好的一片断,由这一片断的真实的表现,反映出人生和艺术上的解释与运用。所以不能没有艺术的结构的。”但这也应当是为了将生活反映到作品中去的需要,而不是为形式而形式,为艺术而艺术。小说的形式是根据内容决定的,不能单纯在形式技巧上下功夫。
所以,小说就不能是作者喜怒哀乐的呻吟,也不能像诗人一样激情万丈地发泄个人的情感,小说也不是炫耀文采的文体。小说是一种很普通的,很寻常的,很容易被大多数人读明白的东西。所以,小说的文本是不应该深奥的,但小说的内容应该是作者思考出来的成果,应该是作者在阅尽沧桑后的“有话要说”。所以,只有这样的作品,作者完全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内心,为了释放心中的理想和郁结,并不是出于多么伟大的写作目的,才有可能真正地打动读者的心。所以,如果作者说出的一些——即使仅仅是一些——感悟被一些读者会心地领略了,能够引起读者的共鸣了,这就已经是所谓的好作品了。
四、关于小说的语言问题:
文学是用语言来表达的,但语言只是文学的载介,因此,单凭优美的文字,像唱歌一样好听的语言,它也许是艺术,但并不是文学。
小说属于文学,所以沈从文说:我并不觉得小说必须很“美丽”,因为美丽是在文字辞藻以外可以求得的东西。我也不觉得小说需要很“经济”,因为即或是个短篇,文字经济依然并不是这个作品成功的唯一条件。我只说要很“恰当”,这恰当意义,在使用文字上,就容许不怕数量的浪费,也不必对于辞藻过分吝啬。故事内容呢,无所谓“真”,亦无所谓“伪”(更无深刻平凡区别),要的只是那个“恰当”。文字要恰当,描写要恰当,全篇分配更要恰当。作品的成功条件,就完全从这种“恰当”产生。
语言上应尽量做到朴实无华,写文章应该就像平时说话一样,要平易近人;不要文皱皱的,不要故作深奥的花架子,不要词不达意的无病呻吟,更不要叠砌词汇。若一个不以自身习惯性语言写作的人,一个写作不说人话的人,读者是不会欢迎的。
但这并不是说写小说不要文采,要明白文章的精彩并不是因为词藻的华丽,上面说到的写文章就像平时说话一样,平易近人,朴实无华,其实就是最大的文采!文采是非常个人化的事情,因人而异,各个人的风格不同就有各种不同的文采;有人幽默,有人诙谐,有人粗犷,有人严谨,等等,只要展现出的是个人的风格,并且文字通畅流利,都是文采!尽量地将文字写得活泼,做到写人状物栩栩如生,引起读者兴趣,这一点就必须要加以注意。
另外语言问题还有一个使用特色方言的问题。这个问题若要说起来,很长。但我只想简单地说两句。我觉得,方言虽然都很有特色,非常生动有趣,但一般都有地方局限性,若文章写出来是希望在更大范围给更多的人看的,方言的使用就应该要适可而止。若果太过执着所谓的地方特色,生硬地写出后又怕别的地方的人看不懂,要在旁边打刮号加注,像我们广东人经常写成的:新抱(新媳妇),点(怎么)办,比(给)你,等等,作为广东人我看了也觉得很不舒服。我觉得这种写法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这种只是口音,并不是非常生动有趣的方言。这样加刮号一点也没觉得有趣,地方特色并不是模拟地方口音就特色出来了的。新抱就写新妇,点办就写怎办,比你就写给你,多么干脆利落,为什么要打个刮号作注?
五、关于小说的结构问题:
因为我对小说结构这个问题认识十分模糊,我只粗略地知道短篇小说写片断,中篇小说写故事,长篇小说写命运,至于怎样去组成、布局、结构,还不能梳理出什么头绪。就录一段老舍的话,供各位参考吧:
1、短篇小说是一个完整的单位,增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在时间上、空间上、事实上是完好的一片断,由这一片断的真实的表现,反映出人生和艺术上的解释与运用。它不是个Tale,Tale是可长可短,而没有艺术的结构的。
2、因为它是一个单位,所以须用最经济的手段写出,要在这简短的篇幅中,写得极简截,极精采,极美好,用不着的事自然是不能放在里面,就是用不着的一语一字也不能容纳。比长篇还要难写的多,因为长篇在不得已的时候可以敷衍一笔,或材料多可以从容布置。而短篇是要极紧凑的象行云流水那样美好,不容稍微的敷衍一下。
3、长篇小说自然是有个主要之点,从而建设起一切的穿插,但是究以材料多,领域广,可以任意发挥,而往往以副笔引起兴趣。短篇则不然,它必须自始至终朝着一点走,全篇没有一处不是向着这一点走来,而到篇终能给一个单独的印象;这由事实上说,是件极不容易的事,因为这样给一个单独的印象,必须把思想、事实、艺术、感情,完全打成一片,而后才能使人用几分钟的功夫得到一个事实、一个哲理、一个感情、一个美。长篇是可以用穿插衬起联合的,而短篇的难处便在用联合限制住穿插;这是非有极好的天才与极丰富的经验不能做到的。
近日我又看到王朔和记者有如下一段话,虽然他这段谈话有点东拉西扯,但他也谈到了结构问题,而且很实在。也录下来供各位参考:
能不能不编故事了,就跟着生活跑,其实死、散,都是简单的办法,过分戏剧化,好像凡事都有个了结其实人活着,都不死,就要面临一个,以后呢?我也不想写太多小说,重复自己是一件可耻的事,最后写一个小说就完了,把自己来龙去脉交代了——对自己交代。等于实际上我从一九九一年以来这十几年一直在找一个说话的口气,但是一直就找不到,几种口气都不太合适,比如我用第三人称特别客观全知的角度,述说下来一盘散沙,因为好多事情全知角度会非常难受——你并非全知,一写就知道,只能假定读者更晕,看不出幌张儿,这个不是我所欲。用自言自语的口气,就是第一人称吧,写起来也觉得漫无目的,没有对象也就没了倾诉热情,说给谁听呢?有一年有一天,突然好像想起对她——女儿说,她必须听,就有一个对象了;写自己,谁会感兴趣,不是太自信;女儿必须感兴趣,有一个读者就应该是她,也希望是她,曾经仿佛如获至宝找到通道。但是你看,讲来讲去,感情太浓了好像也讲不下去了,讲到那么几万字就讲不下去了。另外,当然其实对我来说更关键的是一个结构问题,你要讲一个很长的故事的时候,结构特别麻烦,根本没可能一个视角讲到底,中间不换角度就有视野狭窄症的感觉。
我感觉他这段话的意思也是说:小说的情节结构是生活本来面貌的反映;小说不应是无病呻吟的无聊之作,而应当是关注现实人生的东西。
六、不是结语的结语:
文章写到这里,从头看了一下,觉得上面所说的还没有梳理得很顺,思维有点乱,条理并不分明,更没有做到有条不紊。再想了一下,觉得好像还有许多问题还需要说,譬如关于小说的题材问题,关于某些细节的叙述须把握分寸的问题,关于写作和创作有什么不同的问题,关于小说是不是靠花样翻新的问题,等等,这些都可以说是写小说须注意的问题。但我觉得我对这些问题越来越不知道在眼下已经算不算是问题了;或者说,这些问题太复杂了,已超出了我的能力——我知道我已无能为力再说什么的了。
那么,就再说几句吧。
我想,现在因为有网络这个东西,已经使每一个普普通通的文学爱好者,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文学只有看的份,只要有兴趣就可以在网上写作,都有机会将自己写的文章发表出来了。这已经是文学爱好者的福音了。但我觉得需要明白的是,网上写作是不应带有功利目的的。若果抱着在网上写写文章就会变成“作家”了,那是不合实际的。因为“作家”需要有好作品,而好作品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不会是“我想写”就会写出来的。尤其属于我这一类的半通不塞者,要写出好作品不易,要写出伟大作品的念头更是想也不要想。
但是,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会是好士兵。这样做甘于平凡有用吗?现在又有哪个写作不是为了个人的名利玩弄文学?
人有多大胆,就会有多大的成就。不信?纸鹞为什么会飞上天?
也许人真的是不要甘于平凡的。
纸鹞确实是会飞上天的。
但我在文章的开头已经说过,我的这一篇文章只是本着自己学习,也与一些类似我一般的半通不塞但又有一个文学梦的同学者互勉的,所以,我也只是希望与似我这一类处在文学最低层——是低层而不是低级——的文学爱好者,试谈写小说须注意的问题而已。
但小说到底是什么?小说是不应该有时神圣有时犯贱有时严肃有时浮躁的反复无常的东西吗?是不应该像蛇一样随着气温变化的冷血动物吗?是应该具有作者一点点的真知灼见并从来如此的吗?是应该能给想从小说中了解自己不熟悉的人和事才读小说的读者有一点点启发的的平民文学吗?
但现在的小说到底是什么?作家梁晓星说他越来越不明白了。那我这等草根之辈也就更加越来越不明白了。
我既不明白,那么,还须再注意什么什么?我上面所说的全部都只不过是一番废话。
但我还爱小说;也许是人老了,积习难返,而我还是爱小说的。没有了小说我会觉得更加无聊。无奈,固且就在自己能力有限的范围之内,写自己认为的小说吧。
人老了,没有了梦,惟有感慨。感慨百千。
愿与有同感者共勉。
(2007-9-24—27)
作者签名: 人老了 但还有一个文学的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