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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 菊 魂
□ 山藤书屋
2007-10-21 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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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 菊 魂
拂晓的时候,一团白雾茫茫的花影忽然撞入眼来,如梦如幻。细望去,是窗台上的一枝白菊,袅袅亭亭地玉立在一只玻璃杯中。此时的白菊云遮雾障,婀娜迷蒙,煞是诱目,轻步走到窗台前,静静凝目于她。一枝白菊,叶翠花香,十六朵小白花,似十六个灿亮的小精灵,粉颜锦簇,如晓空的一团锦霞;十六个小生命,个个静穆端凝,素面晶莹,粲然鲜亮,泛出缕缕晨曦来,犹如菊花仙子,楚楚动人,莫名的销魂。一时无法离目于这么一个小小的花的世界。
深秋季节,正是菊花笑傲霜秋的时日。六天前,到五十里外的一个小山村,于一位故友家院墙外见到了一片艳丽的白菊。白茫茫的一大片白菊,在秋风中摇曳,好似碧空飘落的一片白云。几个人围着菊丛,指指点点,赞不绝口。这时光,忽见有一小枝白菊歪倒在花丛中,许是被晚风摧折的吧。她娇颤微微,素丽可人,怪可怜见的,便随手拈起,带了回来。不忍她即刻枯萎亡去,就插在一只杯子里,浇上水,摆在办公室向阳的窗台上。从此,一枝白菊便寄移于我室,成了我的清友。因为人生也与这枝白菊一样,本来如寄。
有了这样一枝雅丽的白菊仙子为友,小屋里便荡漾着丝丝药味的菊香。小屋自然也就清丽了不少,清香了几许。早晚吸一口菊香,瞅一眼她的素颊,心情自然也就愉悦许多。
一枝白菊,从一个偏远孤寂的小山村断离母体,离开兄弟姐妹,安身于我简陋的居室,立足于一只冰凉的杯里,每日里只吸吮着些许白水,依然绽放得这般艳丽,这般温情贮蓄,这般澄澈空灵,仿佛是极尽一生的清丽,献给衰草寒烟的霜天。莫非她不知自己是靠输液来维系时日已不多的生命吗?莫非她也不知自己已是无籽之花吗?我想,白菊是知道的,因为她不是混沌的白痴,而是精灵的白菊,怎会不知自己的厄运?
然而,白菊她却不以厄运为然,既无丝毫索群独居的落寞忧伤,亦无一点儿断肢离体的哀愁苦悲,不轻生,不自弃,依然如故,欣欣向荣,在煌亮的晨光中,叶翠花鲜,晶莹莹、粉酥酥地张扬着生命罕见的绝艳凄美,一如菊花妃子林潇湘傲世之绝丽,旷世之凄美,向落叶纷飞的霜天宁静地诠释着白菊魂生命的经典格言:我是白菊,我开过花,我给了世间清白、清香!
菊之经典,陶渊明之独爱菊,惟此菊魂!恰道是“一从陶令平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
良久的凝视,静听她的格言,恍然走进了素丽的花里,融进了她晶莹的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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