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huwei71122-个人文章】
红花腊梅白发秀
□ huwei71122
2007-11-29 1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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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几天就是母亲的生日了,母亲的生命将走过七十三个年头,在这样特别的日子里,我愿意把自己的心揉成碎片,再一次融合在母亲的生命中,精彩母亲的晚年。
论出身,年轻时的母亲算是大家闺秀,可是,母亲没有读多少书。作为家中的长女,母亲在家道中落的时候,承载了外公外婆的所有希望,当然就包括继承烟火,所以,在那个年代里母亲放弃了爱情,而与入赘的父亲结合了。
母亲挑起的担子里盛装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小姨、还有我们兄妹五个!母亲是在奶奶的刁难中把我们拉扯大的。因为我们是随母姓,所以奶奶到死都认为父亲是在替母亲养育人,而父亲许是出于孝心,尽管对自己的孩子好,但是,对堂兄妹更好,对于母亲也就谈不是爱了!在我的记忆里,奶奶的重活都是我那能干的母亲做,但是,等到奶奶杀猪宰羊,有好吃的了,从来就只叫父亲去吃的。小时候,不是经常有肉吃,我们对于奶奶的小锅小灶真的很馋很馋……
奶奶在我上大学一年级的那年终于在给堂弟买好吃的时,也给我买了一份,我很幸福很感激的,随母亲姓的我终于也得到了奶奶那么一点爱。对于这些,母亲从来都没有在意过,但是母亲用她自己的方式给予了我们更多的爱。
母亲在油灯下拉千层底、自己用手工给我缝制花棉袄、杀年猪了,走上很多山路给我们兄妹送一饭盒上好的瘦肉,并督促我趁热吃了、母亲用缝新衣服剩下的布头给我和姐姐扎花蝴蝶。最让我难以忘怀的是在我求学路上母亲所做的一切,十三岁那年我第一次参加了中考,还上了中专分数线,在哪个提倡铁饭碗的年代,刚从“地主”成分的阴影中走出来的母亲,为我的成绩高兴得硬是睡不着,可是,最终我并没有接到入学通知书,看见其他人进中专读书去了,我整天在家哭,那阵子母亲很少下地干活,后来我想,她是怕我想不开吧,其实,我是因为我要“搞工作”的梦想破灭而难过,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自杀的。难为母亲在培育我的梦想遭到暗礁的时候还在用笑容宽慰着我啊。
那个假期之后,我去一所普通高中上学,但是不到三个月就辍学了,此后两年母亲一直生活在遗憾之中,也正是这种遗憾的情绪使母亲不断的努力为我营造再次上学的机会,直到我原来的同学师范快要毕业时,我再次被送到城里一所初中上学,当年,我们家应该是家大口阔,但是,母亲在艰难的岁月里对我的付出依然显得开心快乐。我顺利的考上了重点高中,母亲逢人就说:我家那丑丫头被市一种录取了,州一种还争呢!
母亲为了能亲眼看看女儿上学的地方,不知是真的晕车还是为了节省,总是步行近百里路来看我的,而每一次母亲都会捎上一些自做的米粉,那种米粉放了很多糖还有猪油,很补的。哪怕我那时是一个很实在的胖丫头,可是,母亲的眼中,我始终需要补身子,所以,至今我的身体很棒。
每当想起母亲种种的爱,我的心就会被幸福、感激、还有愧疚充塞。说是愧疚,那是因为我虚度了高中时代最美好的时光,在高中三年里我疯狂地看小说、看录象,还纠集一帮不爱学习的纨胯子弟打架扯皮捉弄老师,和现在许多不听话的学生一样虚度光阴。我的大学并不理想,但是,母亲还是很高兴,母亲执意送我上学,其实,当时我真的不愿意,因为在城里母亲帮不上我的忙,反而需要我照顾。果然,当接待新生的校车到达站点时,母亲不知道大家会那样拥挤,在她看来,即将成为大学生的青年以及作为大学生的父母都应该是谦和礼让的,所以,为了照顾好母亲,我掉了几趟车。好不容易到了学校,那些热情的迎新者搬着我们的行李就走,为了管理好自己的行李,我忽略了母亲:记得她当时问我那些公共开水桶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接水喝,我很不耐烦的说,别人能接你就能接。就是这句话伤了母亲的心,也使我自己后来多年心中不安,母亲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们能为母亲做些什么呢?
许多年过去了,我的女儿从呀呀学语到羽翼渐露锋芒,我才慢慢的体会到母亲的大爱。
昨夜替母亲洗脚,看见那厚厚的茧,我把母亲的脚放在怀里,细细的修剪。母亲的指甲很厚,我的指甲剪居然有点难以剪断的感觉。母亲一定是很久没有剪指甲了,在深深的甲沿镶嵌着老垢,几乎和指甲浑然一体。我把那垢撬出来给母亲看:这些东西就是异物,当然会弄痛您的脚啊!母亲笑笑,那笑容里似乎有一些羞怯。母亲说,眼睛看不见了,腰弯不下去了,手也没有力了,所以就没有剪指甲。末了还补充一句:做农活的时候都是穿球鞋,所以指甲中积了污垢,脚可是每晚都洗过的。母亲啊,你是怕我责备您不讲卫生,是吗?不,母亲,你在孩儿的心中永远都是精明整洁的。
母亲的牙也不好,我静看母亲的吃相。很心疼!专心吃饭的母亲偶尔抬头看见我的注视,浅浅的一笑更让我心疼。
母亲这次来我家小住,算是了却多年的心愿吧,母亲老了,但是还是那么忙,为了不给儿女增添负担,七十几了还种几亩薄地,很多年来一直许愿,总有一天她要放下手中的农活到最远的小女家小住。再过几天是母亲的生日,前写日子我告诉母亲,今年我一定放下手中的工作,在她生日的那天回老家为老人家庆祝。结果,母亲为了我不耽误工作,下狠决心,放下了身边的事情来到我这里,给我一个孝敬老人的机会。
母亲头上没有一根青丝,那种洁白犹如红花腊梅美丽,远远的看母亲,母亲坚强的屹立着,静看母亲,爱的笑容震撼着我的人生。母亲的爱,书写在她浅浅的笑容里,融合在雪白的银丝中。
母亲啊,我对您的敬仰,我对您的爱都只在一句话中:红花腊梅白发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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