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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
□ 含笑赏清荷
2007-12-27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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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知道江湖,当然是在武侠小说上。
人的想象力真是丰富。江和湖,本是两个代表很多水的单字,合在一起称作江湖,就变成了“成人童话”故事得以发生的特定大环境,有了它独特的意义与魅力。
江湖是一个神秘的地方,它的神秘在于它令人向往。在武侠小说里,各门各派的少年男女,学成武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出去行走江湖、扬名立万。如果武功扎实本领过硬,在江湖上闯出一个响当当的名号来,那真的是一件很光耀师门的事。
江湖是十分残酷的。假如一个人要成名,必须得有人给他垫底儿。也就是说,他是主角,就得牺牲几个甚至很多个配角来成就他的威名。这个牺牲,可能是牺牲别人的一只手,也可能是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或者钱财锦帛,或者家人权力,更或者,是别人的性命。一将成名万骨枯,这句战场上的名言用在江湖上也同样的货真价实。江湖就是一个莫大的战场,每个想成名的武林中人都是战士。
江湖就是人的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就有恩冤情仇。新仇要报,旧恨也要报,甚至无冤无仇的,有时候也得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同归于尽。所以,江湖这两个字,也充满了血腥味。
大多数的江湖人都会认为寻冤报仇是天经地义。“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本应法律化的八个字,江湖人给了它最简单最直接的理解与行动。刀枪棍棒,镖剑拳脚,自己会啥功夫就用啥功夫,哪怕你学会用毒,哪怕你不懂拳脚刀剑只会内功心法,只要管用即可。这个管用,就是打倒(死)敌人,保住自己。
一般寻仇是只找那个“欠了债”的家伙,不累及旁人。但也有手段毒辣作得极其过分的,灭人满门,甚至宁可错杀一百、不肯放过一人。江湖人对此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哲保身。有的人是敢怒而不敢言,有的人坐山观虎斗,还有的人想坐收渔翁之利,甚至趁火打劫、落井下石。
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江湖就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浑水,鱼龙混杂,里面好人多,坏人也多,不好不坏的人更多。江湖上的好人有时候在利欲熏心的情况下,有时候会变成坏人。而无恶不作的大坏人有时候也会幡然悔悟,从此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为侠作恶,是魔是佛,某些时候就取决于江湖人那心念电转的一瞬间。
人有正邪之分,门派亦然。一般来说,名门正派将行侠仗义、锄奸除恶当作自己的本分,歪门邪教则是坏事做尽,处处与正派人士为敌。正义与邪恶之间的斗争,便构成了江湖永远的主题。
在大大小小的各门派之间,通常还有着很深的偏见与无休无止的争斗。各家都要保护好自己的武功不让人学了去。假如有别派的人来“偷师”,那是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但是,大家却又都在窥觑着别人家里的好功夫,希望自己能博采众家之长,好把本门来进一步发扬光大。
江湖门派之间分得清楚,江湖人的辈份也论得极是严格。通常晚辈见了前辈,都要行礼磕头。如果有晚辈对前辈不恭,那就是“欺师灭祖”,就是忤逆不考的罪名。因此,常常会有前辈武功德行都不如后生小辈,却还在那里板着面孔大放厥词训斥别人,叫做倚老卖老。
江湖儿女多不拘小节,但是一样有爱恨情仇。而且因为有武功作底色,那爱就更显得荡气回肠,恨就更加地让人心惊肉跳。假如一部武侠小说只论武论侠,不涉及或者儿女私情或涉及得很少,就算不得一个完美的江湖世界。因为江湖始终是人的江湖。
江湖有个神秘有趣并且十分普遍的现象,那就是,在江湖的每个角角落落里,都有可能隐藏着一两位武功盖世的绝顶高人,或者是他们的尸体,他们的武器。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武功秘笈,好让某个有福气的小子发现它,然后练成绝世武功,从而成就一代大侠。
江湖人的一生都在刀尖剑刃上打滚儿,有时候也会厌倦了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涯,这时候,便可以“金盆洗手”了。“金盆洗手”的时候,主人会广邀各派人士前来作客,其实是要他们大家来作个见证,表示他的确要退出江湖,远离武林纷争,做个”大隐”“小隐”啥的了。这样,整个江湖便都知道,这个人从此不是武林中人了,大家不要再去找他比划找他麻烦了。
一般“金盆洗手”都会成功,可是也有例外。比如有跟他过不去的仇家,那就算“金盆洗手”了,还得允许人家来报仇的。再或者,有坏人用阴谋对付他,非不让他“金盆洗手”,那就会“洗手”不成,反会“折了手”,进而“折了寿”。例如《笑傲江湖》中的刘三爷。
到这里我就要感谢金盟主与梁宗师了。因为此二人笔下的江湖,在我眼里就是最最正统的江湖。在他们之前的武侠中的江湖,总觉得与“绿林”等同,主角无非是盗,是贼,是寇,即使是英雄侠义之士,也透着些挥之不去的酸腐气息。而古先生与温帅哥虽然写的故事好看,但是江湖人物的形象塑造以及对江湖的理解与描画,就远远不如前面两位大师了。
去年有一部电视剧很红。
《武林外传》。
它的故事并不是很江湖,但是它集中了很多的江湖元素,所以我这不怎么喜欢看室内喜剧的人,对这部剧爱得要死,从头到尾看了三四遍还多。
作为本文结尾,现将它的片头曲歌词附录如下,因为它虽然十分口语化,但它所表露的信息实在是——很江湖:
嘿 兄弟 我们好久不见 你在哪里
嘿 朋友 如果真的是你 请打招呼
嘿 兄弟 我们好久不见 你在哪里
嘿 朋友 如果真的是你 请打招呼
别对着我笑 没人会在乎
别对着我哭 没人会无助
其实大家早已经清清楚楚
脚下踏上了不回头的路
我说好久不见 你去何处
你却对我说 我去江湖
恩恩怨怨 没人会认输
舞刀弄剑 一点都不酷
来吧 热上一壶好酒
说吧 这些年来的辛苦
难得知己 聪明又糊涂
儿女情长 牵肠又挂肚
你我更需要忍受孤独
独来独往 英雄不问出处
笑一笑朋友 快乐会无数
喝完了这壶 让我们上路
嘿 兄弟 嘿 朋友
嘿 兄弟 我们好久不见 你在哪里
嘿 朋友 如果真的是你 请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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