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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只小妖精
□ 第三滴泪
2008-02-05 0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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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斑竹,如果此文任何部分需要删减修改,我都配合。
To 读者,此文来源于某天晚上我做的一个梦,有不合理之处,请不吝赐教。
『零』
我是一只小妖精。真正意义上的那种。
我的母亲是一只修炼千年的猫妖。就在她获得肉身,即将功德圆满的时候,她爱上了一个男人。
一个她不该爱上的男人。
她在一次月圆之夜,修炼过程中最脆弱无力的时刻,为那个男人挡了一劫。
愚蠢的妖。
她在生命奄奄一息的最后一刻,用剩下的所有灵力与肉身,为我和我的四个还没有足月的兄弟姐妹交换了活下去的机会。
而我,是第一个睁开眼睛的孩子。注定了我的四个兄弟姐妹成就了我有生命以来的第一餐。
我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这就是自然界的法则。生存既是王道。
我有了人类婴儿的身体。我憎恨这幅躯体。因为它过于脆弱,因为它过于与众不同。从我离开母体的那一刻,我就注定了是住在这个丛林里的妖们所愚弄的对象。
妖和人不同,只要还有一丝灵气,残破的身体就可以复原。想要死都死不掉,我只能守着各式各样的痛苦为伴。
直到他发现了我。
后来我知道了,他叫潇慕,这个丛林的王,最厉害的木妖。
那一天,他化身人形,走到我面前。太阳光从他的背后照过来,他浑身沐浴金光,恍若神祉。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和我拥有一样躯体的妖。我第一次感觉到,原来,我并不孤独。
于是,我便成了他身边的一个侍妖。几乎日夜陪伴。
在他的身边,我懂得了一件事。
要想有尊严的活下去,唯一的方法,就是变强。无所谓手段方法。
只要你是最强的,你就永远是对的。
很快的,我发现我遗传到了人类的狡猾。在懵懂无知的妖中间,没有人能与我披靡。
我设下了陷阱和圈套,一只只曾经凌虐过我的妖,成了我修炼的食物。没有妖会知道,他们所恐惧的食妖幽灵,就是我这个看起来单薄,脆弱,可怜的小东西。
我开始爱上了我这具身体。它是我最好的掩护。
我的身体在充盈的灵气孕育下,成长的很快。当我离开那个丛林的时候,我已经看起来像一个十岁的人类孩子。
我是不得已才要离开的。因为我吃掉了潇慕的弟弟。
我回头看着从潇慕带我回来,我就从未出过的大殿,心中没有愧疚。
要怪,就怪他弟弟大嘴巴,说出了一个能够让我变得更强的秘密。
只要我成功了,我还会回来的。
而你们,都要俯首称臣。
『壹』
城市的夜,很亮。
五彩的霓虹,让人眼晕。
我偷偷的躲在一条后巷,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我不敢使用法术,潇慕会找到我。在我变强之前,我将小心的收敛气息,做一个普通的人类。
我相信,一切自有天意,既然老天让我知道了那个秘密,就一定会带我到那个人面前去。
那个拥有纯净灵魂的男子面前。
一个男人从一道门走了出来。身后的喧哗和音乐在门关上的一刻,随风消逝。他蹒跚着脚步,走到我面前。他看到我,朦胧的眼神闪过一阵光彩。是惊讶,是悲伤,我分不清楚。他就这样愣愣的看着我,好久好久,久到我忍不住吹了一道妖风。
他打一个机灵,尴尬的左右看了看。嘴里发出一些我听不懂的声音。我没有反应,静静的站在角落的黑暗里。看他脱下了外套,走过来,披在我裸露的躯体上。
他抱我坐进了一辆很长很黑的车里面。我知道他一路都在偷偷的看我。他的眼睛在路灯的照耀下,闪烁如星。
车停在一栋很漂亮的房子外面,有人帮我们开了车门。那个男人抱我下车的时候,我的唇不经意的碰触了他的唇。他一愣,险些把我扔到地上。
我觉得很好笑,不禁弯起了嘴角。自以为是的凡人。我只是吸收了他一点点灵气。我听不懂他们的语言,用学的,太慢了。
站在门口的那个人,叫他老爷。好难听,好奇怪的名字。
老爷抱着我穿过金碧辉煌的大厅,走过一道明亮的走廊。他看着一道门,身边的人就走上前,帮他打开了。
那个屋子很大,比潇慕的屋子还要大。一阵淡淡的花香钻进我的鼻子。
老爷把我放在一张很软很软的大床上。他说,这以后就是我的屋子了。
有人进来帮我沐浴。换了白色柔软的衣袍,我坐在床边,看着身边放着的,老爷的外套。
好可惜,他不是妖。
我想,他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类吧。一个比潇慕地位还要高的人。否则他不会住如此大的房子,有那么多侍从。
他会不会像潇慕一样,让我也成为侍从之一。如果做他的侍从,可以住这么大的屋子,其实也不错。如果能留在这里,随便他叫我做什么都好。
『贰』
清晨习惯了的鸟叫声,换成了侍从的早安。换了晨服,跟在侍从后面去餐厅。
阳光从大大的落地窗照进来,感觉很温暖。这和潇慕点着火把的阴冷溶洞很不一样。
老爷坐在首位,我站在原地没有动。
我明白,如果我是侍从,没有命令,就应该是和厅里面的柱子一样。没有生命,没有自主。
一个男孩子站起身,走过来拉住我的手,将我按进了一个座位。
我侧头看着他,一双浓黑的眼睛,一个温柔的微笑。
好舒服的一股灵气啊。在他的身边,让人不禁感觉通体舒畅。
我冲着走回对面坐下的男孩报以一个甜蜜的微笑。他愣了一下,随即满脸通红的低下了头。
他说,他叫韩宇。老爷的独子。老爷也不是真的叫老爷,他也有个很普通的名字,韩然。
多么可爱的一家人。
『叁』
老爷说,他要认我做干女儿。我很惶恐,也很兴奋。我想,我应该会在这个家多呆些时日,多享受享受做人的乐趣,再去寻找那个拥有至纯灵魂的人吧。
毕竟,人类的几年,对于我这个妖来说,不过一瞬之间。
做主人的感觉真好,随便想吃什么,想干什么,都有侍从准备。做人的感觉也不错,电视,电脑,游戏机,好多好多好玩的东西。
我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怀里抱着一堆零食。其实我不需要这些人类的食物,但是我敌不过美食的诱惑。好在我以现在法力的段数,虽然不能任意改变身体的面貌,年龄,性别,但是控制身材还是绰绰有余。
不知道什么时候,宇坐在了我身边。他总是那样安静,淡然的样子,不像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我递给他一块桂花糖。我说,宇哥哥,吃糖,很甜。
他想要接过去,我的手缩了缩。他无奈,犹豫了一下,只好张开了嘴。我把糖塞进他的嘴里,咯咯笑个不停。
我问他,宇哥哥,甜不甜。
他点点头,冲我淡淡的笑了。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他,他笑起来的样子,好蛊惑。
他用手在领口摸了一阵,拉出来一块挂着红线的翠绿的石头。他把那个东西挂在了我脖子上。我低下头去看,上边有一些很复杂的花纹。莫名的,我觉得它很危险,想要摘下来。
宇按住我的手,他说,这是妈妈留给我的护身符,你是我的妹妹,我希望妈妈能保佑你,永远不受到伤害。
我按了按胸前的玉坠,上面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灵气。很温暖,很舒服。
我很喜欢这个宇哥哥。
他带着我去游乐场,陪着我吃冰激凌。呆在家里的时候,他会站在院子里的树下,帮我推着秋千,陪我聊天。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我回头,我就能看见他站在不远处,看着我微笑。
很温暖,很舒服。
一直到那一天。
清晨,我和平常一样,想要找宇哥哥一起吃早餐。侍从说,他已经走了。老爷连夜把他送上了飞机。他去很远很远的地方读书去了。
我知道老爷是个很怪的人。他每每喜欢看着我发呆,每次他看见我和宇哥哥在一起玩就会莫名的发火。这次把他送走,是不是他实在看我们不顺眼呢。
不过我更生气的是,为什么宇哥哥都不和我道别。
一时间,美食也不那么好吃了,冰激凌也不那么甜了,连屋后院子里的秋千,也变得枯燥不好玩了。
『肆』
也许,是老天提醒我,享受了三年,要开始干正事了。
可是,那样至纯的灵魂,要到哪里去寻找呢。
我拿出从潇慕的弟弟手里得来的那件宝物,左看右看都看不出端倪。
那是一面镜子一样的东西,之前我还能从里面看见我猫妖的原身。现在,它却像一面普通的镜子一样,只能映出我人类的容颜。
有点儿后悔当初我对潇慕的弟弟吃干摸净过于潇洒。肉身是留不下了,但且留一丝他的灵气在我身边,现在还可以招他的魂出来问问他,这个宝贝到底怎么用。
我起身向老爷的书房走去,他看我们不顺眼,应该是看我不顺眼吧。居然把自己亲生儿子赶去了那么远的地方。不如我自己自觉些。我离开了,他就可以把宇哥哥接回来了。而我,也方便去寻找自己应该寻找的东西了。
老爷不在书房,也不在卧室。我从空荡荡的餐厅退出来,心中抱怨着那个告诉我老爷在家的侍从。经过视听室的时候,我看到了虚掩的门缝里透出来的一丝微弱的闪动的光亮。
我推开门,男女对话的声音渐渐清晰。对面的大荧幕上,不知在播着什么老电影。而老爷坐在靠背椅上,在荧幕上留下一个黑色的剪影。
他似乎很专心的在看电影,过了好一阵子才发现站在他身后的我。
他看到我,慌乱的用手抹了抹脸。但是我已经看到了,他在哭。一个大男人,居然在哭。
我说,干爹,我想和你谈谈。
他按停了放映机,微微拧亮了顶灯。室内依然一片昏暗。
我知道,他想隐藏自己的情绪。
他走到屋角的小酒吧,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冲我摇了摇酒杯,又了然的摇了摇头,转身拿了一瓶橘汁递给我。
其实我很想告诉他,酒精对于我,和白水没有分别。
但是酒精对于他,是一种麻醉剂。
在我到来之前,他应该就喝了很多了吧。我还没有开口讲话,他就喃喃自语起来。饶是我每个字都听得懂,却实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我摇摇头,今天估计是没有办法和他沟通了。我冲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就在我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门却在我面前关上了。一股很大的力量拉着我往后一个踉跄。我转过头,对上了老爷有些迷离的眼神。
他拥着我的手臂,说,雪儿,不要离开我。
我不禁苦笑,有人喝醉了到处乱认人。我拍了拍他的手,想要推开他离开。
我才刚站直了身体,却被他紧紧的抱在了怀里。耳边是他喃喃的呼唤,我挣扎着,两个人就直直的摔倒在地。
地上铺着很厚很厚的地毯,倒是不疼。但是我的心却一下子凉了一半。
我发现,我挣不开他。
他压俯在我身上,呼吸灼热的象一团烈火。我又一次的伸出手指,指向他。
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惊然发现,我使不出法力了。
他略带狂暴的吻落在我的脸颊,脖颈,锁骨。我却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使不出法力。我一次又一次的尝试。徒劳无功。
我的确有三年都隐藏着自己的气息,很怕潇慕发现我的踪迹。但是我是妖啊。即便从来没有修练过,也不应该一点点基本的法力也使不出来。
绝望,恐惧,无助。
瞬间撕裂的痛将我从深深的思绪中拉回现实。痛到我一阵痉挛。
多久没有这样痛过了啊。
三年了。我以为我再也不会承受痛苦了,我以为自己可以尽情享受生活了。
而这一刻,我却被一个平凡的人类肮脏的欲望所入侵。
妖的灵力让我一次次恢复到完好如初。可是我躲不开人类的痛觉。而现在,我使不出法力了,是不是说明,我的身体如果受到伤害,也无法再恢复了呢。
意识已经开始游移。这幅身体,再怎样也不过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没有妖力的支撑,更加的单薄,脆弱。
在我晕过去的那一瞬间,虚弱的一声呼唤,轻飘飘的从口中溢出。
干爹,我疼。
『伍』
我醒了,在我柔软舒适的床上。身体很疲惫,像被碾过一样。
我还记得意识溃散之前最后看到的情景。老爷苍白的脸色,欲念退去后,惊疑不定的颤抖。我似乎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绝望。
他远远的躲开了。侍从把早餐送进了卧室,说,老爷出远门了。
愚蠢而懦弱的人。
其实我对这件事并不那么在意。在丛林里,这种延续种群繁衍生息的运动,没有人类那么多规矩。他是我的干爹,对于我,那也不过是一种称呼而已。
我所在意的,是我的法力。
侍从把碗碟清理出去之后,我在屋子里试着点一只蜡烛。可是手搓破了皮,也没有看到一丝火星。
身体上的疼痛提醒着我,我现在比一个正常的十三岁女孩子还要赢弱。
第一次有了生命上的威胁。
我很怕,怕到不能正常思考。
这一年,我每天躲在屋子里,草木皆兵,时时刻刻神经紧张。
就在我快要神经崩溃的时候,宇回来了。
他是偷偷跑回来的。
在黑暗中,我听到了他熟悉的呼吸声,我爬起来,抓着他的手。
他说,把你吵醒了。
我紧紧的抱着他,眼泪忍不住一滴滴落在他已然变得宽厚的肩膀上。
宇哥哥,我一个人,好怕。
他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背,我的头。
不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一辈子。
我把宇藏在了我的卧室里。我们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回来了,我们不想任何人打扰我们两个。
好在侍从早习惯了我神经兮兮的不出门的生活。
我们依偎着在窗帘的缝隙里看日出,日落。我们小声的嬉笑着抢食物。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宇离开前的样子。
他的温暖,让我慢慢放下了心中的担心和恐惧。
我甚至开始相信,他真的可以保护我,一辈子。
『陆』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老爷回来了。
宇被他叫进了书房。他进去的时候,冲我淡淡的微笑着。我想我懂那个微笑的意思。
放心,有我在,我会保护你一辈子。
老爷让他回去继续学业。意料中的结果。
只是这一次,他给了我们时间道别。
我放下床上的帐子,和宇躲在朦胧暧昧的光线里对望。
他的眼神很温柔,一如既往。
只是有种离别前的忧伤,淡淡的。
我抬手,抚过他脸颊的轮廓,停留在他的唇边,靠着他那一抹蛊惑的微笑。
宇哥哥,有人和你说过,你的微笑很迷人么。
我慢慢的凑过去,靠在他的怀里。他有力的双臂一下子环住了我,紧紧拥着。
他的脸埋在我的颈间,炙热的呼吸烧灼了我的皮肤。
没有。因为我只对你这样笑。
不自觉地,我的手抚上了他的左胸。我的手下,就是他的心。宇的心跳很快,很大声。他抓住了我不安分的手,气息已经凌乱不堪。
别动。我不想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
我抬头,对上他浓黑氤氲的眼睛。层层掩盖下,有他拼命压制的欲望。
我不怕。是你,我就不怕。
宇轻轻的吻了我的额头。
你还小,等你长大了,我会娶你。
我很想说,可惜你的爸爸并没有等待的耐心。但是我忍住了。
我不想宇不开心。
『柒』
宇走了。我站在大门口看着那辆黑色的车消失不见。冷风吹透了我的衣服,但是我不愿意回去。
因为老爷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不过我终究还是要走进那个华丽的大厅。站在客厅的门口,我远远看着那个明显老了很多的男人。
他占有了我的身体,我爱上了他的儿子。不知道他带我回来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
我绕过了他,旁若无人的走回了卧室。
因为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确定。
我的法力。
这几天和宇依偎着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灵气。要知道,人类的灵气是很微弱的。如果我可以感受到他的,是不是说明我的法力回来了呢。
我试着布了一个结界。成功了。虽然我没敢做的太大,怕潇慕会找到我。
但是这样的变化让我很兴奋。
我继续试着想搬动屋子里的东西。但是那种无力感又回来了。无论我如何努力,面前的椅子都无动于衷。
我试着把我所会的法术从头到尾试了一边。重复的布了几次结界。最后精疲力尽摊倒在床上。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我退化到只会布最简单的小结界的程度了么。
『捌』
我很疲惫,所以夜里睡得很熟。
我是从梦里惊醒的。背后有点儿冷,我拢了拢被子,依然如冰冻般的感觉。
我猛地转过头,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站在墙角。
我起初以为是宇偷偷回来了。但是一秒钟之后我就知道我错了。他的眼神不会这样冰冻。
他往前走了两步。修长健硕的身影沐浴在月光下,清冷。
丫头,好久不见。你让我找的好苦啊。要不是经过这里的时候略微感受到你的结界能量,你还优哉游哉呢啊。什么时候记得回家啊。
我这才从震惊中还过神,手忙脚乱的从床上爬下来,双膝跪地。
主人。
他又向前走了两步。我已经清楚地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杀气。恐惧,让身心颤抖。
躲了这么久,终是没有躲过去。
我想,我这次死定了。原本就不是潇慕的对手,如今,我一个只会布结界的妖,如何挣扎。
低头看着他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如死神降临,越来越近。
我闭上眼,只求他赐我速死。
吸气的声音在我头顶向起。我睁开眼,只来得及看他向后退了几步。我没敢动,静静的等着。
丫头,长本事了啊。
也许是错觉吧,我怎么听到他的语气里有一些慌乱。
本王宅心仁厚,我可以免你一死,但是你必须把那个人带回来。我给你三年时间,如果你找不到。我会回来带你走,到时候。。。
他的话讲到这里有个停顿,我等了很久,他也没有接下去。我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眼前只剩下大开的落地窗,如魔翅般飞舞的窗帘,和一地幽黄的月光。
我左右看了看,依然不能相信他居然放过了我。
我默默的坐在地板上,一直看到第一缕晨光照进屋子里,才慢慢的爬了起来。
逃脱升天啊。
『玖』
找到那个人,谈何容易。不过为了生存,妖的潜力是无限的。
之前的四年过的过于松散。是时候收拾起懒骨头,开工了。
现在要做的,大体上是两件事。
第一,搞清楚那个法宝的用法。
潇慕走的太快了,我又怕的要死,没有抓住那一次的机会去询问。
第二,多见一些人。
怀着侥幸,我看到他,说不定能靠着自己仅有的对灵力的敏感,认出他。
第一件事很难。我已经反反复复研究了那么久。一切只能靠天意了。而第二件事,似乎比较容易实行。
躲在家里,能见到的人,只有这几个。可是要自己出门,如果我是个普通的女孩子,那还有些许机会。可是我是妖,碰到段数高的妖,即便隐藏了气息,也只能保证远距离不被发现而以。以我现在可怜的法力,没有这个胆子。
于是我去找老爷帮忙。
他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尴尬,有些期待,有些伤痛。我看不太明白他眼里那些复杂的感情。不过无所谓,我现在有求于他,如果他要我以任何方式报答,我都无所谓。
因为这就是自然界的法则,生存即王道。
我跟老爷说,我想多交些朋友。他犹豫了一下。我不知道他为何挣扎,难不成他真的想把我关在家里,做他一个人的禁脔。那他冷落我的时间倒是够久的了。
他说,他为我筹办了一次盛大的舞会。算是我第一次正式出席社交场合。以他的养女的身份。
据说,届时会有很多年轻男女到来。当然,不是给我面子,是给他这个韩氏集团的总裁面子。
无所谓,只要来的年轻男人足够多,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半个拥有至纯灵魂的人。
『拾』
热闹纷繁的灯光下人头攒动。人们风流倜傥,大方得体,风华绝代的做着他们的表演。
我,穿梭在人群中,忍不住嘴角的冷笑。人,果然是不同于其他生物的存在。够狡猾,够自私,够虚伪。
而我的笑,在他们看来,是别样的妩媚。
我继承了猫妖特有的纤细,柔若无骨的身材,神秘,慵懒妖娆的气质。
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之间,我已经吸引了场上所有人的注意。
我忽略了他们或放肆,或隐忍,或嫉妒的眼神,走过每一个年轻男子的身边,认真的,专注的感应着他们身上零落的灵力。
不是。这个不是。那个也不是。没有。全都没有。
我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无奈。
他们居然还以为,这是我的矜持,我的高傲。
我真想看看,他们如果知道,我只是想把他们送到妖王那里,去换我自己的命。那些带着面具的脸,会是怎样的表情。
很快,我就非常的疲惫了。
没有办法修炼,没有法术的我,凭着自身的感官去一个个试探,是很费神的事。
沐浴后,披着浴袍,就把自己摔进了柔软的床里面。一动也不想动。
即便我已经感觉到了,有个人就站在我的卧室门口,看着我。
我翻了个身,侧卧在床边,看着他靠在门边,一杯一杯的喝酒。背着光,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终于,他左手的酒瓶再也倒不出一滴酒了。他把酒瓶和酒杯扔在了墙角。
玻璃碎掉的声音很清脆。
喃喃的呼唤,带着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压在身上的重量很真实。我没有挣扎。
有来无往非礼也。我不喜欢欠人情。
被云遮住的月亮又出来了,落地窗下那片光,好白,好亮。
身上的人,总算结束了他的狂乱发泄。喷发而出的液体,灼热了我的身体。我在他身下略微不安的轻轻翻了个身。于是我看见了门口的一塑雕像。
宇哥哥。
我身上的人抖了一下,被雾遮住的眸子顿然清明。他转过头,看着门口呆立如雕像般的儿子。
他从我身体内退出,慌乱的披上了衣服。
我迅速低下头,不愿看见门口月光映照下,宇那冰冷没有表情的脸。我甚至来得及看到那肮脏的欲望退后,所带起的几粒白色的珍珠。
『拾壹』
人,很快走干净了。
我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会有怎样的对话。我静静的蜷缩在床上,心有点绞痛。
我下意识的抓着脖子上的玉石吊坠。玉石的花纹刺痛了我的手,一滴鲜血沾在了上面。只瞬间,便消失不见。
我以为我会失眠。但是我睡着了,我真的太累了。
一整夜未曾停过的梦魇,怎样都躲不过,怎样都挥之不去。我宁可让自己清醒着。
我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很高了。
冷汗浸湿的真丝浴袍,贴在皮肤上,凉冰冰的。
被侍从像个木偶一样的清理干净,装扮妥当。
其实我都不会饿的。但是我习惯了一日三餐。可是我坐在一桌丰盛的早餐前,第一次什么也吃不下。
我踱到了后院,站在那个秋千架边上。轻轻抚摸着已然有些红锈的冰冷铁链。
我在宇哥哥的那些快乐记忆里,是不是也像这秋千一样,生了锈,斑驳不堪。
我坐上秋千,轻轻的荡。风吹着我的长发,在铁链上纠缠着。
这一次我回过头,是不是再也看不到你的身影了呢,宇哥哥。
我像以往千百次的回过头去,如以往千百次一样,看到了我的宇哥哥站在那里。
只是这一次,他那蛊惑人的微笑不见了。
宇转过身,慢慢的离开了。背影很落寞。
也很奇怪。
我揉了揉眼睛,但是那个幻觉并没有消失。
宇已经转过了那个转角。我呆呆的坐在秋千上,脑海里一边一边重复着那个画面。
宇,背着一对纯白翅膀的画面。
没有机会再去证实了,宇回去了,而老爷,也消失了。
又一次的,这个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主人。
我这个从天而降的冒牌主人,是不是也应该离开了呢。
『拾贰』
潇慕在一个月圆之夜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的卧室那个黑暗的角落。
他只是想提醒我,他给我的期限,还有两年半。
我尝试着试探潇慕,问他那个法宝的用法。态度卑微,恭敬。
他以为我是为了早日找到那个人,所以很爽快的告诉了我。
出乎意料的简单。
那只是一面可以照出你原身的镜子。无论你是神是妖还是天使恶魔。
我不能告诉他,我已经找到宇了,那个拥有至纯灵魂的男子。可是我无法将他做为自己生存机会的交换品。
第一次,我了解到,生存不是唯一的王道。
有些人,值得你付出生命也不会后悔。
我终于明白了母亲当年的执著。她不愚蠢,她很伟大。
潇慕的出现,也让我发现到一个以前没有注意的细节。
他好像不敢靠我太近。而且比上一次他出现的时候,距离我还要远。
我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终于发现了我离开潇慕之后唯一的改变。
我脖子上的玉。
从宇把它送给我的那一天,它几乎渐渐变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我竟然一直都忽略了它的存在。
没错,一切的不正常,都是从它开始的。
我从神镜里看不到自己猫妖的原身,我的法术消失不见,潇慕对我的畏惧。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解释。
我把它小心的摘了下来,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手离开它的一刹那,我感觉一股至冷的寒气从脊柱升腾而起,扩散至四经百脉。
我抬了抬手,屋子里的所有物品都跟随着飞了起来。
我的法力回来了。
我看着漂浮着家具和摆设的屋子里,唯一稳然不动的床头柜,和上面安静的躺着的那块玉,嘴角勾起了一弯妖艳的微笑。
『拾叁』
又是半年的时间过去了。
韩家的两个男人,再也没有在这个巨大的房子里出现过。
而我,则很专心的躲在我的卧室里,研究这块玉。
我很快发现,这块玉,嗜血。
这半年里,在每个月圆之夜,我都会将自己的鲜血喂到玉的花纹里。戴着它,已经不会再影响我使用法术了。而慢慢的,我竟可以借取玉的能量,使出我之前无法使出的法术。
我很努力的在修炼。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找到第二个拥有至纯灵魂的男人。我只希望在三年期限到来的那一天,能有和潇慕周旋的能力。
如果他发现了宇,我希望自己至少能够保护他。如果他没有发现宇,我也希望自己不要死的太惨。
每每想到宇,心中还是有无尽的悔恨。
我是个从小没有人教养,没有伦理道德的妖。
即便让我同时款待他们父子两个,也不会有心理障碍。
但是宇不同。
他是人,他有自己的生存和道德的法则。
而我的无所谓,成就了他深深的痛楚。
我只希望,在最后那一刻到来之前,我能够再见他一面。
『拾肆』
老天是很眷顾我的。
他一定听到了我的祈祷,宇回来了。
同一时刻,老爷也回来了。这个大房子里又开始很热闹起来。
忙碌的像蚂蚁一样的侍从们,在准备一场盛大的聚会。
一场庆祝宇公子归国,和他十八岁成人礼的聚会。
与忙碌的侍从们反差很大的,是三个躲在各自的屋子里,很少出现的主人。
我们都在躲避着对方。
即便我想要见到宇的渴望那么强烈,矛盾与挣扎几乎将我的身心碾碎了。
可我每次搭上门把手,宇那天如雕像般屹立的身影,冰冷没有表情的脸就会在我脑海里闪过。
我是他心上的一道伤,我不能,也不愿再站在他的面前,硬生生的揭他的疤痕。
但是聚会的那一天,还是来到了。
我躲在屋子里,想要装病不出去。但是侍从已经来无数次请我了。
最后一次侍从进来的时候,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端了一个托盘。
黑色亮漆的托盘底部,静静的放着一颗,桂花糖。
我选了最低调的礼服,没有盘头发,也没有化妆。我很想让自己像个小石子一样躲在眼花缭乱的人群中,谁也不要发现我。
我兜了一个大圈子,为了不从大厅的楼梯上出现。但我从侧边休息室的小小甬道,躲进人群的角落里时,还是被一道目光,紧紧罩住了。
我不敢抬头。我知道那道目光属于谁。
他慢慢的穿过人群走了过来。我看到一双崭新闪亮的白皮鞋停在我的视线里。
修长而略带冰冷的手指抚过我的脸颊,抬起了我的下巴。
我带着一丝惊讶,对上他依然那样蛊惑的微笑。
妹妹,好久不见。
宇比离开的时候,更加高大了。略微消瘦的脸上,罩着一片冰冷。
他扬了扬手中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看着他转身离开,走进人群,游刃有余的寒暄,客套,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这不是我的宇哥哥。这不是那个温暖如春日艳阳的宇哥哥。这不是那个淡然,不爱说话的宇哥哥。
他应该是温文儒雅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深沉绝烈。
『拾伍』
我提前退席了。那个躲在潇洒孟浪的面具后面的宇,让我心痛,痛到极致。
靠在卧室的落地窗前,看着院子里的秋千。
我已经多久没有去荡秋千了。曾经美丽快乐的记忆,似乎都被我慢慢的藏了起来,不愿,不敢去回味。
我从窗口跳了出去,光着脚走在草地上,走向那个秋千。
我站在秋千上,看着自己越荡越高,越荡越快。地面迅速的向我靠近,又远离。
风吹乱了我的头发,纠结。
风吹透了我的身体,冰冷。
在刺耳的金属断裂声中,我被高高的抛起。看着眼前慢动作一样逝过的星空,我知道,如果我使用法术,将毫发无伤。可我的手指连动也没有动一下。我只是那样愣愣的盯着星空,仿佛那一片闪耀中,就能读到自己的命运。
恢复了法力的我,清醒的很快。但是后脑和半边身子的疼痛,却没有那么快消逝。
我睁开了眼,看见宇就坐在我的床边。
我猛的扑上去,紧紧的抱着他,眼泪忍不住狂泻而出。
他抓着我的肩膀想要推开我。我便搂得他更紧了些。
我不想要放手,即便他依然冷冰冰的对着我,即便他永远也不原谅我。我就是不想放手。
身上那么多伤,你不疼么。
宇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冰冷了。
我止住了泪,在他身上抹了抹眼睛,放开了他,但是依然抓着他的手腕不放。
他的黑眸温柔如初,带着浓浓的思念与悲伤。
他又变成我的宇哥哥了。
宇哥哥,我好想你。宇哥哥,对不起。宇。。。
这次换他抱住了我。小心的绕开了身上的伤。很轻,很温柔,却有一种无法挣脱的力量。
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对不起你。
我双手攀上他的脖子,吻住了他一直不听道歉的唇。
宇微微一愣,便转被动为主动,火热的唇不停的吸吮着。
他的吻很青涩,渐渐热烈。我用舌抵开了他的唇齿,带领着他的舌舞蹈起来。
宇翻身压在我身上,坚硬如铁的欲望隔着衣衫顶在我的小腹上。我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身体,慢慢向下移动。
他将我的手按在了小腹上,撑高了身体,悠悠的俯视着我,眼中有奔腾的情欲,和淡淡的痛苦。
我们不能这样。你还小,况且你的伤。。。
我没有给他犹豫的机会,又一次的吻上了他的唇。一只手隔着衣衫摸上了他膨胀的欲望。
他嘴里闷哼一声,欲望终于战胜了理智。
『拾陆』
一早,宇从我的卧室走出去。我靠在门边,手指摸着唇边他刚刚留下的温度,微笑着看他恋恋不舍的背影。
转身的时候,我看到了立在走廊尽头的老爷。我的视线没有迟疑,从他身上静静扫过。
很想把宇留在身边。想到快要发疯了。
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侥幸心理的。因为从那次之后,我再也没有看到过宇背后的翅膀。
我很想让自己相信,他不是那个人。我只是一时眼花了。
但是我怕,我很怕潇慕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我怕潇慕认定宇就是他要找的人。我怕他会带走宇。
我现在还没有反抗他的能力。保护不了他,就让他躲开去吧。即便这样做,两个人都被思念所折磨。
宇每个月都会回来。老爷总是会躲出去。宇已经成年了,他已经没有办法像以前强制宇做任何事。况且,宇抓着他的把柄。
那些周末,就是我最开心,也是最担心的日子。
生活静静的流过,什么也没有发生。
三年之约的日子已经近在眼前了。
我努力的修炼,努力的享受着每一次和宇在一起的短暂的快乐。
我已经做好了魂飞魄散的准备。我不怕死。我怕的,是即便我死了,却不能换回宇的平静生活。
明天,就是宇要回来的日子了。
我很期待,很兴奋,很惶恐,很担心。
因为我有个好消息,不知道应不应该要告诉他。
手覆在略略突起的肚子上,我笑得很幸福。那是我和宇的孩子,已经一个月了。下个月他再回来的时候,说不定会赶上他们出世呢。
我有些担心的是。我的身体遵循着猫的孕期。如果我真的生下来的是一群小猫,宇能不能接受呢。
他应该可以接受吧。他那么温柔,那么爱我。
『拾柒』
躲在角落的那个偷偷摸摸的妖被我拎了出来。
他浑身战栗,几乎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我顺着他的眼光,看向我的胸部。正要怪他临死关头还要这么色,突然想起来,我胸前的那块玉。
我忙放了他,站在他身前,做了个结界封住了他。
你偷偷摸摸的在做什么。
他非常虚弱,刚说了两个字,潇慕,就断了气。
我心底一凉,一个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撤了结界开始搜他的身。什么也没有发现。
就在我正要收了他的尸身和灵气之前,一块白色的东西从他的手里掉了出来。
一块桂花糖。
我以我所能做到的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潇慕的山洞。靠着玉的力量很轻松的趋走了一众低级别的小妖。
刚刚走进大殿,我就看到甬道尽头的祭坛上,躺着一个一丝不挂的人。
宇哥哥。我在心底呼唤了一声,带起一片撕裂的痛。
潇慕背对着我站在祭坛边上。高大的身影在昏黄的火光里宛若魑魅。无尽的邪气在他周围盘旋,扫在我裸露的皮肤上,激起一片颤栗。
丫头,我倒是真的小看你了。
他慢慢的转过头,阴冷寒森的气息定定的笼罩在我身上。下意识的,我的膝盖一弯,跪在了地上。
主人。
潇慕瞬间移动到我身前,巨大的压力压迫的我一动也动不了。心底一片死灰。我努力的修炼,以为接近了七年前我离开时候他的法力,至少可以拼一拼。但是我忘记了,七年的时间对于他也并不是静止的。
现在的他,强大的可怕。我连抬一抬手指的力量都使不出。我想起了胸前的玉。可是潇慕仿佛已经不怕它了。
你还以为它能够保护你么。在我面前,它不过就是块普通的石头。我以为你这个丫头是偶尔得了这么个宝物。没想到,你居然早就找到了,还私自藏匿这个人奉。我很好奇,像你这样为了修炼什么手段都使的出的丫头,怎么会这么久都没有动他。
我转过视线看着躺在祭坛上的宇。他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潇慕的手抓在我的下巴上,把我的头狠狠地扭向他。我咬牙忍住了疼痛,没有哼一声。他墨绿色的眼眸狠狠地看进我的眼睛,我想躲,却躲不开。
头巨痛无比。很多和宇的记忆被强迫着挖出来,像播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飞舞。我知道潇慕在读我的脑。我无力抗拒。
呵呵,原来是这样。
潇慕嘴角弯起一个邪恶的微笑。他放开了我的下巴,顺手拍了拍我的脸,转身向祭坛走去。
我感觉身上的压力一松,气息一泄,险些喘不过气来。堵在身体里的压力猛的没有了对抗点,一起聚在胸口,一丝鲜红的液体从我的嘴角流了下来。
顾不得身体的极度不适,我起身跟着潇慕向祭坛冲过去。
我不能让他伤害宇,绝对不能。
『拾捌』
我没想到潇慕没有阻拦我。我超过了他,一路冲到了宇的身边。
我看着躺在祭坛上的宇,他静静的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
不需要用法术,单凭妖的本能,我就能感受到,他的灵气依然温暖充盈。
潇慕只是让他睡过去了,并么有动他。我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爱情,你居然相信爱情。丫头,让我看看,爱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潇慕冰冷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没有来得及回头,就感觉他的手贴上了我的腰际。一股凉气从我的腰间升至胸膛,又顺着我的手臂手掌传到了宇的身上。
我想挪开贴在宇皮肤上的我的手,却被那股凉气紧紧地粘在宇光滑结实的胸膛上。我不知道潇慕要干什么,心里布满恐惧。
只一会儿,潇慕拉着我的手,从宇的身上移开了。而他的另一只手依然搭在我的腰上。
宇的眼皮动了动,缓慢的睁开了眼睛。他有些茫然的左右看了看,焦距终于对上了我们两个站在祭台边上的人。
他好像要动,身体颤抖了一阵,似乎没有办法动。他想要说话,嘴巴也只是开开合合,发不出声音。
我想要过去问他好不好,腰际又是一阵冰冷,刺得我心头一阵颤动。
韩先生,你很好奇为什么会在这里,而我又是什么人吧。我就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里的妖王,我身边这位呢,我相信你一定很熟悉。她是我的侍妖,你应该想不到吧,在你身下辗转承欢的,是一只猫妖。哈哈哈。
潇慕搂紧了我的腰,让我软绵绵的靠在他的胸前。我知道,现在的情形看起来一定很暧昧。
韩先生,你很荣幸的,是一个拥有至纯灵魂的人,一个我们这些妖用来修炼的最好的人奉。这个丫头找到了你。而我,将无可披靡。丫头,你真不愧是我调教的丫头啊。
潇慕低头吻上了我的唇。我无法挣扎,只能任凭他予取予求。
我偷偷看着宇有些迷茫,有些震惊的眼神,心底一片凄凉。我很想要解释,但是我无法开口,连面部的表情,都被潇慕控制着。
我不知道宇心里会怎么想我。我好想说,宇,我是真的爱你。
丫头,这个人奉就交给你处理了。
潇慕放开了我。只是依然用那条冷冷的丝控制着我。
我有些慌恐的发现,那股冷气纠结着向我的小腹冲过去,包裹在子宫的周围。
我知道,潇慕要用我的孩子要挟我。
一面是宇,一面是我的孩子。心在挣扎,在滴血。
我慢慢的向宇伸出手。我看到了潇慕有些得意的表情,我也看到了宇已然变得淡定温柔的表情。
宇,你心里在想什么呢。
『不算结局的结局』
宇的表情渐渐痛苦。
我听到了旁边潇慕有些得意的笑声。身体内的那股冰冷略有些颤抖。
我就是在等这一瞬间。
暗暗聚集的灵气在一刹那爆发。攀着那股控制我的冰丝向潇慕冲去。
潇慕显然没有料到我有反攻的能力,慌张应战,已然失去先机。
我从进来的那一刻,就装的一幅柔弱可怜样子。因为我知道,硬碰硬,我绝对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但他毕竟还是强过我太多了。不过几个回合下来,我已经无力支撑。而他,只是在我开始的攻击中受了一点点小伤。
终于,我没有躲过他连续的攻击。体内的残留灵气和他的冰丝在缠斗。一阵一阵的气闷和剧痛,几乎让我昏厥。
我咬着牙,憋着最后一口气,向祭坛上的宇爬了过去。
我趴在宇的胸前,看着他微弱的表情,和痛苦,怜惜的眼神。
宇哥哥,对不起。
一口鲜血翻涌而出。我努力的忍住了,没有喷到宇的脸上。
宇居然从祭坛上挣扎着抬起了上半身,捧起我的头,深深的吻了下去。
腥甜的味道在我们的嘴里越积越浓。
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嘴角滴下,落在我的胸前。
突然一种温暖的感觉从胸口慢慢蔓延。一团白光渐渐把我们包围,再也看不到周围昏黄的火光,和一边屹立的潇慕。
疼痛渐渐消逝,意识也在抽离。
我要死了么。
宇哥哥,如果还有下辈子,你还会爱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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