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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流泪 (十一)

huyu
2008-03-29 20:43   收藏:1 回复:4 点击:5458

    曾经以为我们俩是世界上最陌生的姐弟,今后各自曲折,各自沉沦,用沉默代替依赖,我一度选择逃避,生怕又被撕开疼痛的伤疤。我宁愿自己独自把岁月画作一个一个的圆圈,套在身上,像转呼啦圈般不停旋转,直到没有一丝力气,心甘情愿地在自己的世界中回味生活酣酣的味道。
  “姐,你总算回来了,我等了你好半天呢。”
  “对不起,老师拖堂。”我胡乱编了个理由。
  “没关系,知道姐姐学习忙。”
  弟弟丝毫没怀疑我。“你找我什么事啊?”我尽量控制住自己,用无畏的态度来遮掩住紧张。
  “你跟我来啊,给你份惊喜”。
  我小心翼翼地跟着弟弟,如受伤的小猫,无助地用舌头舔舔自己带血的伤口,然后警觉地看着这个世界。
  欣铭突然把灯关了,用手轻轻推开门,伴随着我的尖叫声,一个插了18根跳动着火焰的蜡烛的蛋糕出现在我的面前,时间好像停留在这一刻,小小的烛光中出现了一个慈爱的面孔,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一曲醉透灵魂的恋歌,在悒郁处摇曳,这是母亲为了孩子弹奏的生命的铿锵之曲,一串串音符连接起来,我仿佛听见了岁月的旋律。我忍住了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我有多少年没过生日了,这个特别的日子总是容易让我悲伤,十八年前的那一晚,是我一生不可磨灭的痛,我不愿用庆祝的方式来撕开一层皮,让自己裸露在空气中,伤害、刺激那颗沉睡的心。
  “姐,你别这样,许个愿把蜡烛吹了吧。”
  我闭上了眼睛,“妈妈,愿你能到达幸福的彼岸,开开心心!”,我咬了咬嘴唇,在吹灭那跳动着母亲的面孔的火焰的瞬间眼泪决了堤。
  欣铭递过来几张纸巾,低声说道:“姐姐,对不起,我错了,真的对不起。以前我认为是你剥夺了我儿时的幸福,所以我一直在找机会报复你,可是现在我想通了,我们都是孤单的孩子,站在通往幸福与现实的十字路口,不知所措,暗自悲伤。在漫长的追忆已经失去的东西的伤痛中,遥望幸福,就在即将跨过现实的一刹那间,突然明白守住眼前拥有的更重要,只是不是每个人都能懂,我想这瞬间的转变,不过是一朵花开的时间。”
  
  喜欢的那些,欣然接受,在寂静的角落里悄然回味,躲不过的那些,默默忘掉,即使任残留于心底也不愿被提及,可是正在经历的,又该如何…… 风荡起层层涟漪,咀嚼人生的辛酸与甘苦。
  是啊,弟弟说得很对。我看了看欣铭,他靠着墙,用忧郁的眼神看着窗外,一束月光轻轻照在弟弟的脸上。
  他真的长大了,我开始接受了这个很早熟的弟弟。以前我总是以为我和他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沿着各自的轨迹生活,永远都不可能像其他的姐弟一样,开开心心。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仿佛又回到了十八年前的那一晚,又听到了父亲焦虑的脚步声,又听到母亲痛苦的呻吟,汇成一首动人的告知一个新生命即将降临的歌曲。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妈妈,你一定要开心”
  
原创[文.浮 世]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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