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小妖精》原文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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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
在别人眼里,我是一个成功的男人。
在业界小有名气,有钱,有势。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个很失败的男人。
因为我一时的急功近利,我断送了一个女人一生的幸福。
因为我一时的情不自禁,我断送了两个女人的生命,让自己的儿子失去了母亲。
我对我的结发妻子的愧疚,在于我从来没有给过她应有的关心。
我知道,不是每一对夫妻之间,都有爱来调剂。但是他们,至少还有亲情。
我与晓喻的结合,纯粹的是为了利益。
晓喻她是个好女人,她安分守己,对我关怀备至,甚至逆来顺受。
可是在她陪伴我的五年里,我从来没有回头认真的看过她一眼。
以至于我脑海里对她的印象是那么的模糊,以至于我每次想起她,就只记得她最后因意外离去的时候,残破不堪的脸。
她从来没有抱怨过。没有抱怨过我的冷淡,甚至没有抱怨过我对申雪的依恋。
十年了,我依然忘不了申雪,我这一生唯一爱过的女人。
我不知道她来自哪里。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被她深深的吸引了。
猛然看去,她妖艳,妩媚,再看过去,她优雅,慵懒。
她自我,忧郁,敏感,单纯,温柔,妖娆,冷静,孤傲。
我不知道要用怎样的形容词去描绘她。
她有那么多那么多不同的个性,矛盾,却又和谐。
她时而小鸟依人,时而又独立独行。
她上一刻自信张扬,转身却低调沉默。
我的心就随着她,我的眼神就跟着她,转眼间迷失了方向。
我疯狂的爱着她,几乎忘却了生命里还有除她之外的任何人,任何事。
晓喻提醒过我,但是我沉迷在自己编织的梦里,不可自拔。
而她们两个女人,似乎说好了一样,同一天发生了意外。
晓喻,留下了一个那么像他的儿子,宇。
申雪,只留下了我对她的思念。
她连尸体都没有留下。和她莫名的出现一样,她又莫名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壹』
城市的夜,很黑。
而我在这样的夜,只想躲进吵闹喧哗的人群里,掩埋自己。
那天,鬼使神差的,我从酒吧的后门离开了。
于是我看到了她。
她一丝不挂的站在黑暗的后巷里。雪白的肌肤和肮脏的背景有着强烈的对比。
恍然间,我以为,我又看见了申雪。
大大的眼睛,在黑暗里闪着光。
那样柔情似水,婉转妩媚,神秘慵懒。
我的心在痛。雪儿,我以为我能放下你。但是我错了。
她完全没有发育的孩子的身体,却散发着那样诱人的光芒,宛若白瓷。
致命的诱惑,让我几乎无法自持。
我的思绪飘得很远,直到一阵夜风吹醒了我肮脏的幻想。
我摇摇头,告诉自己,那不是雪儿,那只是个迷失了路的孩子。
我慢慢走过去,嘴里说着安慰她的话。
孩子,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呆在这里太危险了,坏人来了怎么办。我只是要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她没有反抗,没有惶恐。直到我给她披上我的外套,她都只是瞪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我。
我抱着她坐进我的私家车。司机帮我开门的时候,只是无意看了一眼我怀里的那个孩子,竟然有一种烦躁涌上我的心头。
我告诉自己,我不是嫉妒,我只是不愿意这个孩子的裸体被别人看到罢了。她毕竟还只是个孩子。
但是我还是拉上了幕板,隔绝了司机偷偷窥探的眼神。我没有开车里的灯。我不想让这个孩子看到,我在那样肆无忌惮的打量她。
而我越看她久一点,就越觉得她很像雪儿。
那种从不惊慌的淡定,靠在座位上慵懒妩媚的姿势。她的神情和气质,真的不像是一个孩子。
到了别墅,我把她抱下车。她的嘴唇不经意的碰触到了我的。一股电流猛然贯穿了我的身体。我用最后的一点意志力,压住了蠢蠢欲动的欲望。
从门口,走到客房的短短距离,竟让我倍受煎熬。
我觉得我怀里抱的仿佛是一颗定时炸弹。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会被她送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贰』
连夜,我叫来了我的助手,让他帮我查这个孩子的底细。
不过无论她是谁,我都要想办法把她留在身边。
我有钱,而这世上,没有钱办不了的事。
早上宇过来和我道早安的时候,我和他说,我帮他领养了一个妹妹。
他看起来没有不开心,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但是他也没有表现出开心。他和晓喻一样,对我做的决定,总是如此淡然。
不反对,也不热切支持。
侍从把她带进来餐厅。她穿着宇前些年穿过的晨服,宽大的男式衣服套在她纤细柔弱的身上,别有一番味道。让人忍不住要爱怜。
我想,宇和我有同样的感受。向来安静到有些自闭的他站起身,走过去拉着她的手,温柔小心的把她安置在他旁边的位置上。
我看到,她在冲他笑。
那种烦躁和恼火的感觉,又冲上了头。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自己说。
够了,韩然,你够了。你都有这么大个儿子的人,怎么可以对一个才十岁的孩子有非分之想。
一顿早餐,我吃的很压抑。
我尽量不去看有说有笑的两个孩子。
我告诉自己,我应该为他们能相处如此融洽而欣喜。
但是我嫉妒。我嫉妒宇的年轻。
雪儿,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做。
上帝啊,请饶恕我曾经犯下的罪,不要如此折磨我。
『叁』
手下没有查出这个孩子的身世。
她竟然和申雪一样,莫名的出现了。那她会不会也和申雪一样,莫名的消失呢。
这个想法,让我惶恐。
我和所有的人,所有的侍从宣布了她的身份。
我要给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她要的,我都要想方设法的给她。
我不允许任何人,有任何机会伤害她。
我不敢讲出口的是,在我心里,她就是这座房子的女主人。
我甚至给了她一个和雪儿音似的名字,惜儿。
我要如珍惜最最珍贵的珠宝一样,珍惜她。
我喜欢看着她抱着零食看电视。我喜欢看她玩游戏机输了噘着嘴的样子。
我随便她任性,随便她无理取闹。
一天天过去,我甚至感觉到雪儿的影子和她重叠到了一起。
可是她的身边,总是跟着宇。
宇陪着她玩耍,陪着她聊天,陪着她在院子里荡秋千。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看起来那么和谐,那么温馨。
那么刺眼。
而某一天我发现,惜儿的脖子上,甚至挂上了晓喻留给宇的那块玉。
他从来不让任何人碰触的护身符。
我几乎无法在忍受嫉妒对我心头的侵蚀。
我开始无缘无故责骂宇,我总是有股无名的火憋在肚子里。
我像个无形的龙卷风,让接近我身边五米以内的东西,全部被破坏殆尽。
最后我决定了,送宇去太平洋另一边的学校读书。
也许这样,对他,对我,都是一件好事。
虽然我看着惜儿孤单的身影,心里感同身受一般的伤心。
我不知道某一天我会不会因为嫉妒自己的儿子,对他做出过分的事。
我的理智已经靠在悬崖边,随时随地都将万劫不复。
『肆』
我把自己藏了起来。
我已经很少回家了,就是很怕单独看到惜儿。我很怕自己有一天会真的把持不住。
而我一回家,就把自己反锁在视听室。
我一边一边的看着我和雪儿在一起的时候拍的录像。
我想让这些熟悉的场景提醒自己,这才是雪儿,而那个孩子,只是个孩子。
我让自己沉浸在回忆,矛盾和酒精里。泪水,在我意识到之前,已经流满整脸。
突然,我发现了身后微弱的呼吸声。
我猛然转头,看见惜儿站在阴影里,一双眼睛闪闪发亮。
我忙擦了擦脸上的泪。不知道她在这里站了多久,心中多少有些尴尬。
她说,干爹,我想和你谈谈。
我按停了放映机,微微拧亮了顶灯。室内依然一片昏暗。
我不愿在明亮的地方,展现我的脆弱。
我走到屋角的小酒吧,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我冲她摇了摇酒杯,就像每次我对着雪儿摇酒杯。她总是笑得很妩媚,从我手中接过高脚酒杯。雪儿拿杯子的样子,真的很迷人。
我摇了摇头,可是惜儿还是个孩子,她不能喝酒。我转身拿了一瓶橘汁递给她。
惜儿接过橘汁,冲我微微一笑。那个笑像一剂麻醉药,顿时让我头晕目眩起来。
我想,我是喝多了。我怎么会觉得惜儿微笑的样子,拿着橘汁的动作,慵懒的靠在吧台边的姿势,都和雪儿一样呢。
我不断的想要告诉自己,雪儿是雪儿,惜儿是惜儿,雪儿不可能是惜儿,惜儿绝对不是雪儿。
可是当她转身离开的时候,我还是下意识的伸出了手,拉住了她。
我关上了视听室的门,阻隔了门的缝隙里,最后一点来自这个人世间的光线,把自己关进了禁忌的地狱里。
身下的惜儿,眼神迷离,密密长长的睫毛微微闪动。淡淡的少女馨香, 柔软的娇躯,柔滑的触感,世界上最致命的诱惑。
热流在身体内翻滚,我的气息渐渐沉重。
雪儿。
我轻轻的呼唤着我挚爱的女人。
酒精迷蒙了我的眼,我再也看不清这个世界,只能让莫名的异常熟悉的感觉牵引着我。
雪儿,你知道我有多么的想念你么,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面对孤独。你可知道,我有多么无助。
一股痛苦的感觉冲上大脑,我心中充满了报复的愤怒,狠狠地吻着身下的人。
脸颊,脖颈,锁骨,酥胸。。。一路向下。
一个又一个的青红的痕迹点缀在她雪白近乎透明的皮肤上,妖艳诱人。
我像失控的野兽一样,毫无怜惜的挺进了这具我幻想了很久的,思念了很久的身体。
那么温暖,那么紧致,那么甜美。
让我脱离了理智,甚至脱离了意志,仿佛置身天堂。
直到那一声轻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呻吟,将我打回到现实。
干爹,我疼。
『伍』
我用衣服紧紧地抱着她,将她送回了卧室。
我亲自动手帮她擦净了身上的污渍,却怎样,也抹不去她雪白皮肤上青紫的污点。
坐在开往机场的车里面,我狠狠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浑身颤抖。
我做了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
这不是真的。这一切都是梦,都是梦。
我只是喝多了,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梦。
我看着指尖上指纹中残留的褐红,在黑暗的车里,那么刺眼。
我宠爱她,我护卫她,我不让任何人有机会接近她,碰触她,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行。
可是最后伤害她的,居然是我自己。
上帝,我要如何才能赎罪。
雪儿,我要如何才能得到你的原谅。
这一年,我再也没有回过那个房子。
我拼命的工作,拼命的应酬。一个人的时候,就闷闷得躲在办公室的角落拼命的抽烟。
我几乎一年没有好好睡觉。
每次一闭上眼睛,那个布满伤痕的雪白的身体,就会在我面前摇晃。一对流着泪的大眼睛,直直的看进我心里。
有时候,我会分不清流着泪,看着我的愤怒眼神是雪儿,还是惜儿。
无论是谁,那双充满了无数情绪的大眼睛,都让我痛苦不堪。
最可怕的是,每次我想起那具身体,我依然能感受到身体内的蠢蠢欲动的欲望。这让我恐惧。
我试图在别的女人身上释放那些欲望。
但是不行,怎样都不能让我忘却那个柔软娇小的身体。
我知道,我已经疯了。
我知道,我已然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之中。
『陆』
助理汇报说,宇偷偷的回家了。
这个消息,让我恐惧。
我怕,我怕她会和他讲出发生过的事。
我怕,我怕我最后一丝尊严,我留在宇心中的最后一丝父亲的形象,会坍塌殆尽。
我也回去了。
再次踏进那个房子的时候,心底竟然有一丝兴奋。
可以再看到她的兴奋。
愧疚,自责,期待,悸动。
矛盾的思绪在胸中纠结,几乎让人发疯。
我把宇叫进书房的时候,从门缝里看到了她。
依然那么纯净,甜美。日渐丰韵的身材,诱人的腰肢,只是那样短暂的一瞥,已经足够让我的心中燃起一片火海。
她那样温柔,妩媚的看着宇。嫉妒,在蔓延。
看宇的态度,他似乎还不知道我对惜儿做过的事。这让我多少放了心。
我让宇立即回去,继续学业。
他居然和我谈条件。
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我的安静乖巧的宇,也改变了。
惜儿,你真的是只妖精。
成功的虏获了我们父子两个。
我站在院子里,从落地窗中,看着她放下了床上的帐子,阻隔了她和宇的身影。
我在恐惧,我在嫉妒,我在愤怒。
惜儿,你只能是我的。
我一个人的。
『柒』
宇走了。我应该开心不是么。
惜儿站在那里,夜风吹着她的白裙子,那样单薄,那样无助的背影。
我却只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
没有办法挪动自己的身体,即使那么渴望着想要把那个小小的身影拥在怀里。
温暖她,燃烧她,亲吻她,埋入她,带着她坠入地狱。
心突然很疼,疼到我用手狠狠地抵住胸口,想要把它挖出来。
她走过来,看着我,眼中有怜悯,嘴角有嘲笑。
一刀刀将我凌迟之后,她绕过我,旁若无人的走开了。
留下我一具残破的灵魂。
迷茫的飘荡着,无处藏匿自己的伤痕。
我知道,在她眼里,我是一个卑鄙的,可怜的老头子。
一个连面对自己的勇气都没有的懦夫。
我伤害了她,却把自己劈砍得体无完肤。
『捌』
我以为,她再也不会和我讲一句话。
她走进我的书房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僵直到微微颤抖。
她来了,她来找我了。
无所谓她是为了什么。
她那样真切地站在我的面前。
依然那样迷人,那样鲜活,那样让我的身体蠢蠢欲动。
我为自己的悸动自责,但是我无法抑制看到她的兴奋与愉悦。
她说,她想多交些朋友。
我突然想苦笑。
无论我和我的儿子对她多么的依恋,恨不得为她死去,她依然不满足。
她要认识更多的人,她要个突破的缺口,她要离开了么。
也对,无论是我,还是宇,我们都没有和她并肩走下去的权利。
也许她并不知道,但是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已经百分百的确定。
惜儿,她是雪儿留给我的一道劫数,逃不开的劫数。
我不愿意放手,却只能让她更深的扎入我的心头。
我能给她的,我都要给她,哪怕那是一条带她离开的道路,哪怕那是一条自我了断的白绫。
『玖』
我为她筹办了一次盛大的舞会。
我请来了所有和我有交往的上流社会的人。
我和大家介绍她是我的养女。
我知道这样的介绍等于磨灭了自己把她当做一个女人留在身边的最后机会。
给自己设下了最后一道阻碍,脆弱的那样可笑。
看着她慵懒妖娆的穿梭在人群中,笑得那样自我,那样迷人。
看着他们因为她而失去了往日的镇定,贪婪放肆,蠢蠢欲动。
她的眼神在他们身上游荡,未曾停留。
我心中松了一口气,即使她的眼神根本都从未扫过我哪怕一个角落。
他们的眼神在她身上肆虐,仿佛硬生生的把她剥光。
我恨不得用手中的叉子把他们统统都戳瞎。
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之间,已然让我的理智一丝丝逃离。
我跟着她的背影,像只牵线的木偶,走到她的卧室门口。
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了一瓶酒,我企图用它将自己灌醉。
醉了,就会忘记一些什么,放下一些什么,给自己一些借口。
只有醉酒的人才知道,喝再多,失控的只有身体,脑子里该死的清醒。
一杯一杯的喝,却怎样也无法醉倒。
月光被云遮住,酒瓶里再倒不出一滴酒。
我把手里的酒瓶酒杯扔在墙角。
没有月的窥视,夜很黑。
『拾』
她的身体,和记忆中一样的温暖湿润紧窒。
我感觉自己被她那样亲密的包裹着,幸福到颤抖。
她没有挣扎,没有哭泣,明亮的眼睛看着我,看着我的不堪,看着我的卑鄙。
我用手遮住她的眼睛,更深,更快,更绝望的在她身体里进出。
她的呻吟像水滴落在平静的夜的水面,黑色的涟漪一圈圈蔓延,交叠,乱成一团。
就这一次,最后一次,只这一次。
手指抚过她滑腻圆润的身体,紧紧地抓住她的翘臀,让自己在她的温暖中喷发。
月亮出来了,好亮,好白,照着她赤裸的身体,照着我们交叠的地方。
我们像一具交汇中的白石雕像。
我不愿意动,好想就这样留在她的身体里。
我不愿意结束,这最后一次。
我感觉到自己在复苏,在膨胀,挣扎着撑开她的紧密。
她突然开口讲话。
宇哥哥。
仿佛一道巨雷在我头顶炸开。
我转过头,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直直的僵硬在门口。
我多希望那是我的幻觉。
但是他那冰冷的没有表情的脸,冻退了最后一丝酒精带来的迷茫。
我叹了口气,退出她的温暖。
这一别,将是永诀。
不只是离开了她的风华绝代。
我失去了我的儿子。
『拾壹』
跟在宇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站在黑暗的走廊里看着我,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转身离开之前,我说,对不起。
他没有停下来,只留下我一个人,靠在墙边,慢慢滑落。
在人前,我依然是那个帝王般的韩氏的砥柱。
但是我的心,早已烧成一片灰烬。
没有宇,我的一切努力,一切奋斗一瞬间没有了理由。
我第一次发现,我讨厌生意人间的勾心斗角,我厌恶了虚伪,厌恶了一切,包括生命。
唯一让我坚持下来的,是宇归国前的一个电话。
平淡的语气,却让人感觉冷到透彻。
老天是很眷顾我的。
宇并没有离开我,只是,我们之间再没有亲情。
他长大了,几乎一瞬间的。
那样的挺拔,坚实,独立,自信。
深沉决烈。
冰冷的,如同千年寒冰雕成的脸。
看着我的眼睛里,只剩下鄙视。
我似乎感觉他在襁褓里哭泣,在身边抓着我的衣襟要糖吃,拿着成绩单在我眼前炫耀的日子只是昨天。
他长大了,而我,却失去了做他的父亲的权利。
我自己,用自己的双手,掐断了我和他除了血缘之外的所有牵绊。
『拾贰』
宇的成人礼,她一直不愿意出现。
侍从去请了她无数次。
我很期待,却更加惶恐,我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她。
尤其是宇也在的地方,我应该用怎样的身份站立在那里。
我在心中早已伏跪在她脚边,请求她的原谅。
但是我不会做,我还留着作为男人的最后一丝无谓的尊严。
可笑的很,我这样的人,何来尊严。
我站在走廊尽头,看着她的卧室门口。
宇抱着她进去了,我看见了血。
心在颤抖,干巴巴的缩成一团,但是我不能走过去。
那道阴暗的走廊,是我再也垮不过去的距离。
我立在那里,一晃居然已经是早晨。
腿已经麻木,所以在宇从她卧室里出来的时候,无法转身离开。
他在她那里一整夜,我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
但我猜的出,从她看向他的那样温柔的眼神,他的恋恋不舍。
我觉得我心底的嫉妒又在蠢蠢欲动。
我不能够得到他,宇也不行,我们都是一样的。
凭什么我得不到她,宇却可以得到她,我们明明都是一样的。
『拾叁』
我退缩了,我躲开了。
我以为自己看不见,就不存在。
但是,我知道一切都在继续。
宇在她身边,做着我想要做的事。
拥抱她,抚摸她,品尝她,爱护她。
我却没有告诉宇真相的勇气。
明知道告诉了他,他就会离开她。
他会和我一样痛苦,挣扎,被思念和欲望所折磨。
但是我心底对他有亏欠,所以我踌躇犹豫。
让他们继续下去吧。
算是我和雪儿的一种别样的持续。
『他眼中的结局』
她消失了,和当年的雪儿一样。
莫名其妙的出现,莫名其妙的消失。
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的一个人,一个只存在于我记忆中的人。
当然,她也存在于宇的记忆中。
宇回来的时候,浑身浴血。
我吓坏了,挣扎着冲了过去。
他挡住了我,小心翼翼的护着怀里的一个包裹。
一个用他的衣服抱起来的,缓缓起伏的包裹。
他像抱着全世界最最珍贵的东西,那样的温柔的表情。
他说,那是他的孩子。
属于他和她的孩子。
我以为他在说笑,惜儿消失不过才两天的时间,哪里来那样大的一个孩子。
十年之后,宇来怡康院看我,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女孩子。
阳光下,绿草坪,白裙子。
她。
妖艳,妩媚,优雅,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