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落雨如烟-个人文章

花开的声音

落雨如烟
2008-06-22 19:49   收藏:0 回复:2 点击:5122

     
  
   一、雨柔
   (一)
  电影院里。
  傍晚,这儿正在上映全智贤主演的那部完美的、经典的《雏菊》,年轻、美丽的雨柔拗不过婆婆好心的催促,一个人就这样孤单的出现在了这里。
  当剧情进行到那个也深爱着女画匠的警察在执行任务中不幸逝去时,不由的勾起了雨柔满怀的心事。雨柔想起那跟自己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已在两年前过世的警察老公,眼泪便不受控制、不受约束的流了下来。
  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手里还捏着一包纸。正需要这物的雨柔连想都没想,头也不抬的接过来不客气的用了起来。
  
  像是打开了匣子,记忆就那样毫无防备的涌了出来。
  还记得那是两年前,嫁给了与自己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雨柔满心的喜悦,满腔的温柔。可是,刚结婚不到半年的时间,身为警察的老公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车毁人亡,只留下了年轻美貌的娇妻和已年已过百的母亲。
  那时候,雨柔差点虚弱的死去。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在床上度日如年的数着每一个日子。多亏了婆婆。是婆婆强忍着自己早年丧夫而今失去独子之痛,反过来安慰自己、照顾自己、疼惜自己。
  后来,日子久了,逐渐好起来的雨柔常常将头倚在婆婆的怀里,不无遗憾的说着:“妈,我现在真后悔。要是当时我和云帆要有个孩子的话,现在即使我们相依为命,那该是多好啊!”
  每当这个时候,婆婆总是抚摩着雨柔的头说:“好孩子,你还年轻,找个合适的嫁了吧,我想云帆在另一个世界里定也是这样希望的!”
  “不!妈妈,我不嫁,我不能独自留下你。即使以后要嫁,我也要带上妈妈!”
  想着这些的时候,雨柔温暖的笑了。
  
    (二)
  电影散场时分,里面的灯光亮了。
  站起身来,雨柔随着人群缓缓的移动着。
  “嗨,看电影的时候,干吗哭的那么厉害?真有那么感动吗”身后响起了一个年轻的声音。雨柔回头,看到一个清清瘦瘦的身影、一张很年轻的脸上一双深邃的眼睛正用幽幽的眼神探询着自己。
  哦,是坐在自己旁边那个给了自己一包纸的人,原来竟是这样的帅气、这样的年轻!雨柔不好意思的羞红着脸的笑了笑,轻轻的说着:“是想起了一些如烟往事而已!”
  年轻人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奇,然后善解人意、很感性的点了点头。
  
  走到大厅时,人群已冲散了队伍。那个一直跟随着自己的年轻小伙子也不知道走到那里。雨柔继续朝前走着,淡淡的笑着自己心里那份莫名的怅惘。突然,身后又传来了声音:“能告诉我你的名字或着是你的电话吗?”停下了脚步,雨柔转过身来看到那张年轻的脸上充满真诚的、小心奕奕的表情正期待着自己。
  雨柔静静的看了对方许久,然后,轻轻的、一字一句的说着:“我叫雨柔,罗雨柔。”并说出了自己的电话。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年轻人高兴的点了下头,幽默的说着:“我叫吴言,不是无言,也不是屋檐。”然后,很爽朗的笑了几声,说“送送你吧?”
  雨柔,也笑了。
  
    (三)
  外面正在下雨,不是很大,别有一种很缠绵的诗意。
  雨柔没有带伞。这个叫吴言的小伙子虽然带着,可是没有撑开,俩人就这样走着。
  一路上,俩人默默无语。只是走那么几步,俩人会转过头相互对望一眼,相视一笑,然后又各自走路。
  很快的,俩人走到了雨柔的家门口。雨柔掏出钥匙打开门,向里面跨了一步,回过头来想对吴言说声“再见”,可一接触到那双深邃的眼睛,不知怎么的本来想说的话竟变成了“要不……”,同一时刻,吴言也说出了两个字“要不……”。听到对方说话,俩人又都同时停住了,互望了一眼后又同时笑出了声。最后,还是雨柔先开了口:“要不你进来坐坐吧!”听到这样的话语,吴言愣了一下,然后深情的凝望雨柔一眼,低下头温柔的说:“我想说的也是这句话‘要不我进来坐会儿,行吗?’”
   (四)
  坐在雨柔家里舒适的沙发上,听着舒心的音乐,俩人边喝着啤酒边聊着天。聊着最近的天气、时事,聊着工作,聊的最多的是各自的经历。啤酒越喝越多,俩人的话也越来越多,聊的也越来越投机,俩人眼里的温柔也越来越浓。
  不记得喝了多少酒,雨柔只记得当自己黯然神伤、满眼泪滴的告诉吴言自己失去丈夫的那段经历时,吴言眼里涌出的是那么深的一份痛楚。然后,情不自禁的将自己懒进他怀里,满怀怜惜的用一只手一遍一遍的、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长发。雨柔想:自己当时肯定是醉了,要不为何不但不拒绝,而且还主动环住了他的腰,将自己滚烫的脸紧紧的贴在了那温暖的胸膛上呢。
  于是,一切就那样自然而然的发生了。当吴言深情的拥吻着雨柔时,雨柔所有的骄傲、所有的矜持、所有的往昔都已烟消云散了,是那么充满激情的回应着这个相见只不过数小时的年轻人。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俩人滑到了铺着长绒的地毯上。当吴言充满激情、充满爱恋的进入自己身体的那一刻,雨柔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早已无可就药的爱上了这个叫吴言的小伙子,从接触到那深邃眼睛的那一刻开始。
  
    (五)
  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两人就这样盖着毛毯靠着沙发垫半拥地躺在地毯上相互深情的凝望着……
  半晌,还着吴言先开的口:“柔,我爱你!从看见你默默流泪的第一眼开始就爱上了你。我要你,要跟你一生一世在一起!”
  雨柔柔柔的望着吴言,直到两眼满是晶莹的泪滴时,才说:“你可以爱我,但是别要我。你知道的,我说过再嫁时一定带上云帆的母亲。我,会拖累你!我——”雨柔抿了抿嘴唇继续说道:“我——会成为你的负担!”
  “不!”吴言直起身子,温柔的捧着雨柔的脸一字一句的说着:“你听着,罗雨柔,你仔细的听好:我要你!我要定了你!不管有多苦、有多累、有多艰难,这一生,你别想逃开我!”
  雨柔动容的“哦”了一声,然后把自己拥进吴言的怀里,一遍遍的呢喃着:“吴言,吴言……”
   (六)
  已经十五天过去了。
  从相识的第二天开始到现在已经整整的十五天了。
  相识的第二天早上,吴言就起身回老家向他的父母禀告要娶雨柔的事了。临走,吴言紧紧的将雨柔拥在怀里,一遍一遍的吻着雨柔的眼睛说:“等我,一定等我!最多一周我就回来。不管父母的意见如何,我一定先回来!”
  于是,吴言走了。
  
  一天,两天,三天……
  两周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雨柔从最初的满怀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了。原来,这世上竟真的没有什么真感情,有的也只是像他们一样的“一夜情”而已!雨柔苦笑着,更多的时候,雨柔会不停的问自己,如果一切真的仅仅只是“一夜情”,为什么自己会是这般心痛?
  只是,雨柔不知道的是当她自己在感受心痛、倍受煎熬时,远赴老家的吴言也在一次又一次的和父母进行着为争取幸福而努力的艰难痛苦的历程。
  
   (七)
  三周过去了。
  最初以为只是爱掉泪的后遗症的眼睛这两天明显的有些涩涩的、肿胀的疼痛感。终于,抽了点时间去了趟医院检查,今天结果也该出来了。
  对于吴言,雨柔已经彻底的死心了。她相信那个年轻的傻小子只是幼稚的冲动了一下而已,后来自己也后悔了,所以便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只是,很奇怪,雨柔除了心痛外竟然一点也不怪吴言。
  “罗雨柔!”手执化验单的大夫喊着名字。
  赶紧跑进医生办公室的雨柔冲大夫微微笑了笑,轻松的问到:“我没什么事吧,大夫?”
  戴眼镜的大夫将趿拉到鼻梁上的眼镜往上推了推,望着雨柔的脸半天,才清了清嗓子说:“罗小姐,你的家属没来吗?”
  雨柔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说:“没有!有什么事你给我说吧。”
  医生在雨柔的眼睛上盯了许久,才慢慢的、轻轻的说:“罗小姐,我们通过化验,怀疑你得了角膜白斑。这种病会使你的眼睛越来越看不清东西,最后导致——”医生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艰难的说出了最后两个字“失明!”
  雨柔灿烂的笑容在脸上慢慢的凝结住了,她怀疑医生跟她开玩笑,直到她从医生一本正经的脸上排除了这一可能后才确信了。几分钟的静默后,雨柔抬起头直视着医生的脸问:“有没有办法医治?”
  “有的,更换眼角膜!”医生肯定的说着。
  听到医生这么说时,雨柔的绝望有些加深了。且不说那昂贵的手术费,单是寻找角膜就是一项好艰难的事情。雨柔黯然的走出了医院。
      (八)
  大街上,阳光灿烂。熙熙攘攘的滚滚红尘里每一个擦肩而过的人看起来都是那么快乐,雨柔感觉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悲伤着、在心痛着!可骄傲的雨柔脸上没有泪,走路的背影依然挺的那么直。
  回到自己的家里,雨柔紧锁了房门,开了唱机,将音量开到最大。做好了这一切,雨柔缓缓的走至床边,软软的将自己的躯体搁在床上,拉过枕头压在自己脸上,泪水这才决堤般的喷涌而出。先是无声的流着泪,接着是轻声的抽噎着,到最后,雨柔就那样无所顾忌的、放声的嚎啕大哭着,她想着那年轻的已过世丈夫云帆,想着云那年迈的相依为命的婆婆,想着那昙花一现般只留给自己一声“等待”的吴言……
  
    二、吴言
     (一)
  一个月后,当吴言终于千方百计的历经千辛万苦说服父母而兴高采烈的来找雨柔时,旧时地却早已是人去楼空。没有一句留言,没有一点消息。吴言拿着曾被父母没收的手机,一遍遍的拨打着那个唯一可以找到雨柔的号码,却只是听到一遍又一遍的“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就这样,绝望的吴言每天下班后都会坐在他曾呆过一晚的楼梯口等着雨柔!
  一等就是许多天……
     (二)
  三年过去了。
  三年来,吴言也不知换了多少个女朋友。单纯的、成熟的、温柔的、有个性的,不敢说每一个都是百分百的爱他,但至少都喜欢他、欣赏他,所以每一个相处过的女人都和他有着肌肤相亲的关系,但每一个都持续不了很长时间。原因很简单,就是和那些女人上过床之后,吴言根本就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兴趣,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为什么。只是他知道,自己常常会在事情完毕后不由自己的想起另一个女人——一个让自己觉得只有在她身上才像个男人般消魂蚀骨的女人!而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是这些女人给不了的。每一个独处的深夜,在被一种无边的黑暗、孤寂吞噬的时候,隐藏在心底的那份刻骨的想念都会化成一个人的名字,化做两个字的呼唤从自己心灵深处跃出:雨——柔——
   (三)
  这样陷在往事里沉思的时候,吊儿郎当、斜躺在沙发上的吴言竟忘记了自己手指间还在燃烧的香烟,直到感觉到的时候,快要燃尽的香烟带着一份灼热已烧到手指边,心烦意乱的吴言起身在那乱七八糟的茶几上找到了已堆满垃圾的烟灰缸,狠很的捻着烟头。桌上的手机也恰在这时响了。
  吴言看了看号码,知道那是自己最近的女友姚文娜打来喊自己陪她去医院堕胎的电话,气就不打一出来:这个姚文娜,老大一个人了,又不是第一次干那种事,怎能不知道预防呢?唉,也怪自己繁殖了太强了,仅仅一次就给那姑娘怀上了!
  拿起手机,定定的看着屏幕,任由音乐放肆的喧嚣着,终于停了。可是,还没等将手机放回原处呢,振铃的音乐声又响起了。吴言烦躁的接通了电话:“姚文娜,你有完没完?你那么一个大人了,不认识医院吗?干吗非要拽着我?成心要别人笑话我呢,是吗?”
  电话那头有气无力的说着:“我昨个去了一次,说是要家属签字呢!我不想别人知道,没办法,只好找你了。你陪我去躺医院,把事情解决了,我再也不缠着你了。我知道,你并不爱我,只是需要我…….”说到最后的时候,竟然变成呜咽声了。
  “他妈的!什么年月了,堕个胎还要签字,什么破医院嘛!”这样想的时候,吴言的心里有些难过了。唉,都是自己若的祸,别人已经在遭罪了,自己还这么无情,真不是东西。遂放慢了语气温柔的说:“好吧,那你等我。半个小时后,医院门口见!”
   (四)
  医院的人很多。
  在妇产科门口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一段时间终于过去了。姚文娜猫着腰从手术室里脸色蜡黄的走了出来。吴言赶忙上前扶住走到了休息室,照顾她躺下后自己拿着大夫开的单字去取药了。
  手里提着一包药,刚转过楼梯,吴言突然看到从眼科室里走出来的被一个老夫人搀扶的背影。那欣长的身子、幽长的头发以及一份说不清的感觉让他一下子颤抖了起来,“雨柔”两个字也脱口而出。可那声音小的可怜,好象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一个人听的见。等到他恢复了意识,再次的呼喊着这两个字的时候,眼前的人已在楼梯的转弯处,失去了踪迹。
  返回了原路,他走进了眼科疹室。在表明自己是罗雨柔的朋友后,他终于知道了一切,包括雨柔现在已彻底失明的消息和现在的住址。
  “唉,上苍啊!”吴言痛苦的将十指插进头发里不停的揉搓着:“原来,雨柔并没有走远,并没有离开,她一直就和自己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里,每天和自己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只是、只是,哦,雨柔、我多灾多难的雨柔,上苍怎么给了你这么多的苦难、这么多的折磨啊!”
    (五)
  不知道那天下午是怎么过的,好象是安顿好了姚文娜又说了许多抱歉之类的话后,姚文娜也重新审视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潇洒的选择了放弃。
  三天了,怀揣着三年来梦寐以求的地址时,可是却没有了勇气去面对。三天里,吴言没有洗过脸、没有刷过牙,除了抽烟喝水外甚至没有进过任何食物,就那样,整日像只受伤的狗一样蜷缩在家里。一遍一遍的叨念着一个人的名字:“雨柔、雨柔,我的雨柔!”
  终于,在第三天的下午,吴言喂饱了肚子,刮掉了胡子,换上了干净整齐的衣服,手里攥着雨柔的地址走出了家门。
  
   三、花儿终于开了
    (一)
  雨柔家的大门开着,吴言走了进去,正对着满院的花。
  就这样,静静的站了好久。正要去敲里屋的门时,门从里面自己开了,一个提着水壶的的身影出现在暮色里。那正是雨柔!吴言几乎摒住了呼吸,站在那儿只傻傻的看着——他的宝贝雨柔!
  雨柔,还是像以前一样的清瘦修长,还是一如既往的散着一头美丽的长发,不施粉黛的脸上依旧是那份动人的、淡淡的忧伤。她往前伸出手去,似乎是在试探天是不是在下雨,然后又慢慢的移到花树旁边,用手摸索着浇着水。
  这一刻,吴言的心痛到了极点!他那美丽可爱的雨柔如今只能这样像只失去了翅膀的孤雁一样怜惜楚楚的生活着。他真想伸出手去,揽着雨柔、抱着雨柔,然后再也不分开。可是,他知道,那样做,会吓着他的雨柔。
  等到雨柔浇完了所有的花,一个慈祥的老妇人端了杯水站在院子里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时,吴言才清醒了过来。对于这个虽未曾谋面却有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的老夫人,吴言知道是云帆的母亲,也就是雨柔的婆婆,如今正照顾着已行动不便的雨柔,俩人相依为命。吴言没有说话,也用手势制止了老夫人准备问出口的话语,走过去接过杯子,尝了一下温度,慢慢移到雨柔面前。
  听到动静,雨柔转过身来冲着吴言的方向说着:“妈,我猜你恐怕又是一手拿药一手端水的督促我吃药了吧?好吧,给我吧!”说着伸出手去接杯子。
  吴言将杯子轻轻地放在雨柔手里,生怕吓着雨柔似的轻轻的说:“我刚尝过了,有一点点烫,得慢慢吹着喝!”
  雨柔浑身颤了一下,急切的问着:“妈,是你吗?是你吗,妈?”
  “伯母站在那边。我来了许久,看着你浇完了满院的花。”
  雨柔瘦弱的身子向后倒退了两步,仿佛就要跌倒。然而,终归她还是坚强的站定了些,只是慌乱间,杯子里的水全撒了出来,顺着手往下流。
  吴言接过杯子,捧起雨柔的手放在自己唇边慢慢的吹着,这使得雨柔更加慌乱,忙不叠的抽出自己的手,也忘却了自己根本看不见,慌不择路的大步走起来。刚走出两步,便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揽入怀里。耳边,响起了那依旧温柔的话语:“雨柔,我的雨柔,这一生,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二)
  星期一早上八点钟。
  吴言紧紧攥着雨柔的手准时出现在眼科就疹室里,听大夫说只要换双角膜就能彻底治好雨柔的病时,吴言已经毫不犹豫的卖掉了当初父亲买给他准备结婚的房子。酬够了手术所需的费用,现在只等着角膜源了。昨晚,接到医院的电话,说今天会有结果的,一早,吴言就带了雨柔来等候
  大约一刻钟后,雨柔的主治大夫拿着资料走了进来,看见吴言和雨柔,抑制不住满脸的兴奋,兴冲冲的说着:“恭喜你了,雨柔。你的角膜源找到了!”
    (三)
  明天就要做手术了。
  吴言兴奋、激动的情绪久久不能平静,倒是雨柔显得有些忧心冲冲,晚饭也没吃多少,还是吴言连哄带骗、带吓唬的喂着吃了几口。吴言知道,雨柔是在担心手术中那份万一的意外失败,那样的话以后就很难再有复明的希望了。吴言没有吭声,他知道,已经受了太多苦难的雨柔会再也经受不住那种打击了。吴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心里暗暗发誓:“不管手术成功与否,我都会一如既往的爱护雨柔、心疼雨柔、不离不弃的一辈子照顾雨柔!”
  夕阳,终于恋恋不舍的落下了它那最后一抹余辉,喧嚣的大地也开始变的安静起来。在铺满落花的庭院里,雨柔半卧的斜倚在吴言的怀抱里,头枕着吴言的胳臂仰着“看”天。他们没有话语,有的只是一种相互依存、生死与共的默契。
  半晌,雨柔突然坐直了身子,朝着吴言惊奇的喊着:“言,你看一看,是不是前段日子我们种的那束紫竹兰开了花?”
  吴言没有马上回头看,只是惊奇的问到:“你怎么知道它是否开花了?”
  雨柔羞涩的吐了一下舌头,喃喃的说:“我听到了!”
  “你还听到了什么?”吴言顺着雨柔的话问道。
  “我还听到——”雨柔抿了抿嘴,狡黠的说道:“我还听到妖娆的玫瑰对腼腆的满天星说‘小不点儿,快快的开放吧,乘着着美丽的夏夜’,旁边刚长成熟的狗尾巴草羞涩的对康乃馨说‘嫁给我吧!我准备好了戒指送给你!’,然后,满院的花儿都大声的笑了起来,起哄的说着‘嫁了吧!嫁了吧!’”
  尽管知道这是雨柔在胡诌的玩笑,吴言还是忍不住的笑弯了腰。可抬起头的一刹那,吴言却分明惊奇的看见雨柔所说的那株中午还含苞待放的紫竹兰,此刻竟真的开了花!
  吴言轻轻的将雨柔揽入怀里,温柔的说着:“你忘了,我们的紫竹兰还说了一句!”
  “说了什么?”雨柔好奇的问。
  “紫竹兰说‘我爱你,今生今世只爱你!’”
  雨柔没有动,俩人就这样静静地相拥着,再没有说一句,好象世界万物此刻在他们眼里都是一种多余,只是用心的倾听着每一朵花的言语。
  原来,花开真的是有声音的!
  
  (后记:这篇是前年冬季时就完笔的一篇小说,由于种种原因,一直没将它放进文集里。后来,搬家的过程中遗失了数页,便更有理由的将它搁浅了起。今日,翻阅文稿时,觉得将它就这样搁置太有些可惜,便仓促的对它进行了整理重续。重续的过程中由于已不再是当初的心境,便不可避免的对它进行了大量的改动,尤其是关于相识部分篇幅上的删减更是让我心痛不已!
  诚然,它只是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跟最初的原文相比已是面目全非了,然而,这毕竟是我心血凝成的记忆。不管别人怎样看待,我自己会珍惜......)
  
原创[文.爱的传说]  林友收藏  

  
【点击回复或查看回帖】

传统或网络媒体转载请与作者联系,并注明转自【胡杨林】及作者名,否则即为侵权。

Copyright © 2008 MY510.COM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