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李安源,他是谁呀?
牧峤
这是几次擦肩而过的片断,以及几个巧合,拼凑起的印象。
听老何说,他就是李安源。老何是何金安,我上大学后认识的第一个画家。我惊异于他画中人物给我的通感,看过画展后,硬生生写了篇只能被称为随笔的画评。当然,在他画展上,我也看到了李安源给他写的画评。文字带着流畅的古韵,剖析的那般亮透,就好像,可以从文里行间触抚一幅画,一个画者,一个世界。其实,那才是高度。我没有问老何,却暗暗记下这名字,固执的认为,似乎还有以后的日子,有以后和他相关的故事。
空间里,时间能改变树影的稠密,改变四周的色彩,改变一张张面孔,当然,也改变了一颗颗心。和刚来南京那会儿不同,我渐渐学着沉静,开始不动声色的看着走过身边的人,路过的那些街景。不是为了记忆,而为了更清明,更清明的看透这世界。
转过年,5月的南京,温和极尽。空气里仿佛还有前夜的雨在弥漫,阳光在树影里映出斑驳。走在那条满是老梧桐的路,能顺着这边望到那头。这时,一群似乎是老师的人迎面过来,我下意识的让路,如果我不好奇的望去,怕也就没有后来了。可只是瞬间的无意观望,一眼寻到了双不同的眼睛。在与他交错的只有几步中,他似乎在看什么,不是那群人,不是风景,只是朝着我的方向,安静的,通透的望。我盯着他的眼睛,那一刻,心里是恬适的,轻轻咬着下嘴唇,目送他走远。
内心是无法描绘的,好像感觉与文字长存着色差,直到那时,我才似乎明白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真实。有很多相信前世今生的人。一如,有人越过茫茫人海,一眼便以为是故人。梦境,幻影,心底里长存的那个意向,或许,真实的存在。如此说,是过于煽情了。但如果无关爱情,便任性的无所畏惧,毕竟,幻想不合适缘分,暧昧亦然。而人生若只如初见,怕也是美到极致的姿态。瞬间蜻蜓点水般,引那轻轻涟漪涤荡,心湖底暗涌,不知如何言语,望穿。只是他是谁?
偌大的学校里相遇,是要看缘分的。就算你睁大双眼,要等的人也未必来。更何况,当对一切一无所知。怕就是这样了,毕竟美的,也是瞬间的,你越是追,越远离。可偶尔一个人时,我还是会莫名想起那天的场景,想再遇到他,然而他又是谁?
半月后,海报上通知的,竟然是李安源的讲座,内容有关的是我一直最敬仰的蔡元培。但那段时间上我有节逃不掉的课。企盼下课后能赶上,然而气喘吁吁赶到时,讲座已经结束。有种不欢而散的失落。想起老何的那篇画评里的游刃有余,更觉得错过了什么。
过之后的几天,总是能路过那张讲座宣传的海报,有一次,我竟站在那里发呆,脑海里冒出奇特的想法。看着李安源这名字,想到的却是那天遇到的人。仿佛只能说,打过的一个照面,怕是再遇不到神情,意外的深刻。回寝室的路上,思维有些天马行空,记得,好久之前,一个小故事,那里说:我们喜欢把喜欢的事都放在一个喜欢的假想存在的人身上,就好像他是你的完美拥有。可这样说,我可能更喜欢自己的说法,我相信直觉,冥冥中的。
谁又知道呢?李安源是谁?那个他又是谁?至少,一旦没有成为眼见为实,任何猜测都是个人的臆断,毕竟我是连蛛丝马迹的真实都没有。而不了了之,是种太平常的姿态了。有人说,并不是我们记不住,而是我们想不起。也有人说,只有死于昨日的种种,才足见真实的路。当然,沉湎于回忆是种瘾,而刻意忘记却是种病。而于我,还是那句老话,是顺其自然的坦然,才能得以拥有。
而近几天,收到老何的短信,有些意外。他叫我去看他的画展。短信里写着,之前,在上海有人看到他的画,说认识他的画,是在网上看过我的给他写的画评,觉得画很好。老何说了感谢的话,反而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毕竟,我是受不起的。但依旧高兴他的邀请,答应那天一定去。
我到的时候,画展刚刚开始,展厅不大,自己四处张望的想找老何。可望到老何的那瞬,有个似乎熟悉的身影也在那里。他就在老何的旁边,他是那双眼睛的主人。心底泛出来那天的猜测,感觉自己有点紧张,在展厅门口木楞楞的站着。谁知他们两个往我这里走来,我又让开了路。就是他。
老何送走他回来后,亲口告诉我他就是李安源的时候,我还在刚才的场景里。看着他从身边走过,一点点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眼神里是淡定和安然。是不是到了那个年龄,就会拥有,还是他本身就真的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哪个人说的,年轻时,我们都追捧成熟,后来才发现,我们迷了路。也许,真的是有关年龄里的痴迷,谁知道呢,说不定只是抬头望到的一道彩霞,过了也就过了。那只是当瞬的幻美,经不起谁来猜。当然,也真的不同,有如初次,相遇的那刻,抛开所有,把镜头拉近,一切不过只是一个眼神。
而世界有时小的惊人,把猜测变成现实时,内心也会有种无法言语的兴奋。和好奇心类似,又更多的是直觉。
我无法说更多。因为还有以后。
李安源:
http://www.aesthetics.com.cn/s32c813.asp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