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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服务生的一天(一)

鸟人
2008-07-24 19:20   收藏:0 回复:1 点击:809

    早上醒来是天亮,就这样一个美丽的早上,我还躺在床上。太阳已经晒在我的屁股上了,外面亮晃晃,鸟儿也在不停的叫。我的房东正在同他的妻子讲着一些事,声音很大,好像还有几份生气。我听不清楚他们究竟说的是什么,只言片语中有着他们儿子的一些顼事,比如不洗澡,不扫地,不开窗透风,不把桌上的书理好等等。他们的儿子刚刚中考完,成绩也不是太理想,结果花了一万终于在师范附中报了名。其实对于我来说,这已经不错了,只要有个学校上就是了。现在的大人,真不懂他们是如何一个心理。当然,面子上的事大于一切啊,因为我们的房东是少年宫的主任,孩子的事也是一个面子上的事啊!房东家刚在市区买了一套房子,钱还没还清,手头上也不是太宽裕,可能这多交的一万着实让他们心头痛了一下吧!
  我慢慢从床上爬了起来,床上乱七八糟的,地上也是脏得不行,昨晚点的蚊香也变着了烟灰,灰白色,绕成一圈一圈。我披了件衣服,就拿了牙刷牙膏往外跑。我穿的是吊带式睡裙,尽管房东阿姨说他们都有着开放的思想,但我也不能太暴露自己的肉体了。房东一家正坐在外面围着一张小桌吃早饭,一锅稀饭和一小箩大饼。这里的人喜欢吃大饼,稀饭也是玉米面糊做的,还有一碟萝卜干做的咸菜。他们看见我这个形象假当没什么态度,其实我知道他们是有想法的,必定这里的人思想上也还是有许多保留的。他们向我点了点头,阿姨问我吃早饭不,我努力挤出笑容,说不用了,便跑到水泄边哗啦啦洗漱起来。
  我洗完他们也就吃完了。慌乱中,我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闭上窗,开始梳头擦面。外面也是一阵动乱,房东一边说话一边穿衣,然后叮嘱几句,便骑上自己的摩托车,发动时发出震耳的隆隆声,阿姨一边回答他的叮嘱一边去给他开门。房东走了,整个院落也就安静了下来,房东阿姨上的是夜班,她吃了早饭就继续上楼睡觉。这时,我就自由了,我一个人在院落里走来走去,开始洗自己的衣服,打扫自己的房间,整理自己的床铺。我洗的衣服不多,内衣内裤,一套外衣,天天都是如此洗。我衣箱里的衣服也不多,主要是为工作性质所安排的一些套头。这个时间段,外面总会准时来几个收废品的老头或中年人,他们一手推着三轮车,一手拿着只扩音器,用当地方言叫喊着收废品,穿街走巷。我一听到这声音,便迅速开了大门,把他们叫住,然后请到院子里,把我房间里的一堆饮料瓶子抱到他们面前,让他们一个个数,好的一毛钱一个,孬的一毛钱两个,锡的铁的按斤论两。我把这些一算,总共有个六七块钱,虽不多,这也是钱,一块钱的车票,可坐六七次,心里也有了几份欢喜。不过,这些东西不是我一天一日积累的,而是一个月拾到一起的数量。什么叫积少成多?这就是我的感受!
  
  八点钟到了,我不能再多待了,赶紧穿上鞋,拿起钥匙,关上门往外跑。
  大门外是一个曲折的巷子,绕来绕去。旁边一家的女人正坐在门口洗衣服,她是一个和颜悦色的人,望着我有着一丝笑容挂在脸上。她家里有一只大狼狗,每天晚上我回来它就在院子里大声地叫。有两个老人坐在大门旁边讲着话,眼睛里有些奇怪的光,忽闪忽闪地跟着我的方向绕。女主人的房子很大,空间也很深,但光线不足,我每次望进去总是黑黑一片。听房东阿姨讲,这个女主人也才来不久,她男人已是二婚,先前的女人是乡下来的,人长得漂亮,身材也好,但生在农村,家境不是太好,通过别人介绍,便嫁到了这房子的男主人。而这家男主人从小就是个瘸子,说话也有些结巴。当那女人生了孩子后就跟别的男人跑了。
  拐个弯,便看到一座小洋楼,里面正在搞装修,前不久我还拿走了小洋楼前的酒盒子,全部是上百的酒。据说这家子的小儿子要结婚了,他们家很有钱,过着比较富有的生活。我见过这家主人,那是一个早上,他也是去上班,穿的是税务部门的衣服,还有单位的车来接。他看上去和所有公务员一样,有发型,有衣型,脸上总是一副了不起的样子,上车时还保留着一个优美的动作……小洋楼后面是一平常人家,他家里时常有人吵架。说来也怪,这家把厕所修在自家的大门前!我每走过他家门前就得捂着鼻子。
  走出巷子,便是一条街。街上行人还是比较多,自行车,电动车,三轮车,还有我这一类的“11”路车。首先映入我的眼睛里的是街上的一排排桌子和一群群孩子。孩子们一排站着,手里握着毛笔、钢笔、铅笔,桌上的纸张在晨风中轻轻飘扬,早上的阳光温暖而柔和地照在孩子们的脸上。这是暑假了,但我们的这些孩子们比大人都还要忙。他们都是来培训的,培训自己的书法,希望自己的笔法能在众多学子中与众不同,这不是孩子们的希望,而是大人们的要求。这条巷子在这坐城市里并不出名,也许城区地图上都没有标识,但这里却有那么几个以书法家著称的人物,他们都是得过什么国家级省级奖的名人,在这条街上到处都是他们自个打出的广告牌,比如与某领导的合影,在某大会上出场的样子,去哪景区玩的照片,有的还说自己的书法是祖传,甚至老子辈的书法也扛出来照门面。这些人,四个字——误人子弟!不是瞧不起人,你看这些书法家们,招收子弟,还不是混饭吃!
  走过书法家们的门面,便是一些小吃店,凉皮凉面,馄饨包子,山东煎饼,狗不理,灌汤灌肉,天津北京的,其实没有一个是正宗的。倒是有一家烧饼让我回味,那是很土的方法做出来的,和面搅面捶面,拉面切面擀面,最后将面做成长长的一块,用手将其贴到很烫的铁桶壁上,过个几分钟再从中取出,晾在桶沿上。那桶因时间太久,在火的灼烧下发黑。这烧饼我第一次接触是上大学的时候,与我的室友一起外出逛街,在街边看到的。我的一室友非常喜欢吃这个,她是沐阳人,而这烧饼在她们那很出名,她们不叫烧饼,而叫草排,或者是草牌。后来我在无锡也迷恋上了这个东西,它便宜,也能吃饱,对于饥汉来说,它真的很实在。
  过了小吃,便是一个菜场,那里卖有凉粉。我喜欢吃凉粉,凉粉在我们老家很是畅销的小吃,但这里的调味不入我的口味,但出于对家的怀念,我有时买点到住处,独自一个人享有。对凉粉的记忆最深的是在小时候,那时,我们家不是太好,父母为了能让我有个好的食物环境,一放假就把我送到了外婆家里。外婆家有好的水田,所以就有许多大米吃,外婆又能干,总能做出一些很地道的食物给我们这些孩子吃,而最拿手的就有凉粉。外婆的凉粉都是用菀豆或胡豆做成的,虽然颜色不太白,但在列日炎炎的夏日,吃着凉爽的它,真的很舒服!还有那微辣的味道!可惜,我的外婆却在前年的冬天离开了人世……
  街上有很多小卖部,也有很多怀着创业精神的年轻人在这里做起步的尝试。前不久有一对小恋人在街的一个小门面里做水晶包卖,味道虽不是太好,但我很喜欢他们的勇气。后来,他们以失败而离开了这里,但我仍忘不了他们的样子,他们很热情,脸上总是布满了笑容,眼里有着明亮的光,身上有着使不完的劲儿!只可惜,他们离开了这里,我想,他们会有好的未来的。
  这条街也与其它街一样,什么样的人都有,这里有所谓的发郎,里面总是亮着微微的红光,半明半暗,让人头晕的感觉……也有桑拿洗浴休闲等等。
  街头是个小果铺,里面坐着个中年人,我们每天都照面,他是这条街上起得最早睡得最晚的人,他认识我,但我们除了买卖上有些语言,其它时候都如同陌生人。他有时整理他的果铺,有时与别人说上两句话,但从未见他有事离开过这里。
  在这条街上,还有一家我最关注的人,他们生活在一个小房子里,一共五口人——两个老人三个小孩。老头会炒干货,小房子门前有一口用泥砖筑起来的煤灶,老头常常举着大铲站在明火前往大大的黑锅里搅拌,发出哗哗的声音。大娘就蹲在一棵树下边给家人洗衣服,有时是洗着菜,有时也清洗家用。他两人看上去都是蓬头垢面的那种。三个小孩子常常站在炒货摊前打架哭闹,引来两个老人的呵斥。有一天晚上我下班回来,路过他们的门前,听到一个小孩子在哭泣,老头举着腊烛手里拿着大捧嘴里骂着,大娘正拿了盆搓洗着东西。原来有个小孩子尿床了!搞得一家老小鸡犬不宁。
  
原创[文.百味人生]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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