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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雨的帮助
□ 上官无心
2008-07-27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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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雨的帮助
在每一場暴風雨的來臨之前、之中和之後,我的思想都充斥著燥熱的衝動和狂飆的衝擊。不管我身在何處,我都在對暴風雨存在著無可複製的渴望,尤其是在一段長久沒有思想亢奮的時期,那種渴望幾乎達到自身需求的一種爆發性的顛覆,讓我對任何的事物或者人物都可以用無可比擬的方式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認識。正是對於暴風雨的種種給予我的環境,讓我真切地感受到大自然的微妙,能夠對大自然對於人類的思索帶來的釋放。就比如暴風雨一樣,我可以在暴風雨的猛烈之下,重新審視我所需要去認識的任何一種事物或者思想,而正是因為在這樣的一種環境給予的解脫似的空間,讓我們久已閉塞的思想空巢在瞬間得到最大可能的突破與充實。
我不是一個文學家,也不是一個思想家。但是,在暴風雨鋪天蓋地的時候,我的心態油然崛起的是自身早已假設為用思想寫作的文學家或者是一位元用文字記錄思想的思想家。黑雲壓城,一種壓迫感的來臨讓我鬆懈已久的思想開始試著去武裝對抗任何敵意的來襲。雖然我對他人甚至自己的文字總是保持一種質疑感,對文字背後蘊含的解釋總產生無可抗拒的戒備感,但是沒有一種讓我思想得到釋放的環境,我又怎麼可能對文字始終保持質疑,又怎麼對文字背後的解釋產生戒備感呢?在大自然中或者社會中的所有力量當中,暴風雨的來臨和襲擊最為猛烈,所以,暴風雨對我的思想的衝擊最為深刻,甚至微妙到文字的一筆一劃所給予的刻度,這些都是對思想的一種重新審視。
而縱觀華夏歷史洪濤,暴風雨作為打開歷史城門的鑰匙是無可挑剔的選擇,我個人認為。蘇軾的所有驚世之作,幾乎都來自暴風雨襲擊之後,不管是大自然所提供的暴風雨還是大千世界所強加的暴風雨,都直接刺激著東坡居士的任何一絲靈感的產生。有壓迫才有反抗。正是因為存在著形形色色的暴風雨給予的壓迫,才讓世間的思想者在文字的建構和精神的釋放之上能夠對自己沉寂已久的思想在即將扼殺之際再度得到超乎平常的爆發,能夠讓他們的思想於現實之中得到一種救贖般的承接。這,是一種另類形式的反抗。他們在暴風雨的襲擊中,能夠對自身萬般無奈的苦悶憋慌進行放逐,能夠讓發自心底且又埋藏心底的精神原型得到一種現實主義的回歸。在暴風雨中,荷馬可以睜開最具視覺力量的那雙瞎眼去書寫史詩;釋迦牟尼才能打開佛門的第一扇天窗,寄託的所有念想都在靜坐打禪之中得到安置;柏拉圖的理想國才會有生存的態度;魯迅可以專注於在風雨如晦、雞鳴不已的文字中與魏晉之人產生共鳴……所以,高爾基呼籲:“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這可能也是大多數文人和思想家所需求和祈兜摹
所以,稍有思想的人都會有著渴求活于魏晉的念想。魏晉這麼一個亂世卻能夠成為最具嚮往性的時代,最主要的卻恰恰是因為它所處於的時代是亂世,也正因為亂世的動盪所帶來的形形色色的暴風雨,讓魏晉的人民擁有砸開思想枷鎖的自由和催破精神壁壘的權利,一個空前大解放的時代在歷史的頁腳裏頭從此如光束般閃耀。人類的思想亢奮在表述的語句之中,與暴風雨精神實質上的認同讓魏晉之人能夠消除語言的障礙去達到靈魂的交融和感知的溝通。正是因為世人對思想的裂變需要一種特定環境下的釋疑,讓大家在暴風雨的一種寄託性的形勢下達到自身所要求的目的,在“黑雲壓城”的時刻,大家所希冀的是一種“欲摧城”的精神釋放,希望自身思想的提煉能夠飛升到“甲光向日金鱗開”的境界。
以前總是質疑著為什麼中國的經典之作都出自亂世,似乎盛世之下毫無建樹。因為亂世之中的“亂”讓他們能夠得到前所未有或者積壓已久的釋放和解脫,一種無關政治的觀念能夠再次爆發出希望和自由的光芒以及力量,足以推翻行將就木的思想腐朽大廈和停滯不前的保守觀念的無底洞。在暴風雨壓迫之下帶給文人思想的猛烈撞擊,讓他們的文字背後凹陷的深度不斷下凹,就好比餘秋雨在《蘇東坡突圍》中所寫的那樣,正是東坡居士的烏台詩案所帶來的暴風雨,才讓歷史的光輝開始射向黃州,開始造就了一個歷史的黃州,更造就一個歷史的蘇東坡。也就隨之造就了歷史的《赤壁賦》,中華文學史上輝煌的一頁就這樣在暴風雨的襲擊之下侵染而出。
作者签名: 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夫非常者,固非常人所拟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