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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城。过夏。

玛丽安涅
2008-07-31 21:13   收藏:0 回复:8 点击:2130

    这城的七月,人声鼎沸,灯光绰绰,暗黄的灯打在人影上,恍然间都是过去的错位。
  
   昨日与明日重叠交换着出现,让人分不清虚实真假。那是黑白胶片几次曝光的影子,重合在同一张荧幕上,放映的简单故事,复杂心思。
  
   这城的夏天像小说里的场景那样不真实又真实。归人步迹匆匆。从城中走去,看不到边际。两岸是水,车在水中游。夏夜树绿凉,有风微漾,树影不婆娑,人心却大动。安逸的是生活,忙碌的是人生。
  
   过了城,入了夏,进进出出一道道门,一张张人脸似熟还生。
  
   归去时带走一颗心,别无他物。行走在阳光下,心动在影子里。这样的酷热总牵动丝丝回忆,恨不了的是夏天,不是过往。夏天只是一个给回忆搭好了台的场景,黑的幕,红的椅,牵龙画凤的鸳鸯床,等着谁来戏一晚?戏子来往往往踏上台,水袖甩到了半天,赤橙黄绿如花灿烂,那是当空一条龙,少顷,笛飞舞起,西皮二黄委婉激扬---东个里东呛---复呛---尾巴拖得万分长,那是不用声调的感叹。
  
   作戏十分熟,唱段十分俏,扮相十分绝。并不用谁来招呼,热身。
  
   谁来说唱戏不是回忆。谁来说唱戏不是归路。谁来说唱戏不是刻意摆弄的过去。
  
   只为戏而戏,这是万分的假装。没有一个纯粹的戏子是无感情,只是物是人非处,已无当时物。
  
   笑一笑,那是场面上的应酬,真底下鲜活生动,轻易是不肯显山露水的。各人的心思藏在衣兜里,惟有光着膀子的男人才最不用掩饰。但那是粗人的日子,也只有粗人可以不用矫饰自己的生活,因为他们没太多心思可以被用来搭筑,或者,满足自己的企图。人心像树,枝叶繁茂,满是叶,叶上还有纹,纹中还有孔----真叫细如针黹。
  
   一到此夏,人便心思大动,大家都放开了生活,夜排挡里吃酒喝肉的鲜香悍辣,这才是真剽悍。
  
   下一场雨雷声作响,胆小的女人捂了耳朵跑,楼下的啊婆趁早收了衣服进来,几张躺椅早就没了人,空放在雨地里---是竹席,不怕湿,只怕不湿了,倒像没有生命的物体,缺灵气和生动,少人思念。
  
   独处的夏,万莫要听歌,万莫要看书,万莫要睹物而思人,万不能吟诗作画,喝酒寻欢也不能,只怕那一声声娇唤,绵延了谁的思念。
  
   这城的夏,多了些评弹与黄梅戏里的真实沧桑。这是画中的城,何处无念想?
原创[文.浮生杂记]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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