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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乡河随想曲

酸风射眸子
2008-08-19 16:18   收藏:0 回复:7 点击:5168

   
  
   青春版的还乡河:我们重新定义
  
   据说,你是受了“皇封”的河——一个皇帝拖着哭腔哼哼唧唧了 “西流浭水自还乡”。从此,你的名字就遭到了难以治理的“污染” :成为那个皇帝的期盼,成为一个隐喻——历史的黑色幽默。
   难道说,一个亡国之君的“国殇”会等同于千万人的乡恋?!
   靖康的烟尘远去了,飘散了。青春版本的还乡河,自然应由我们重新定义。
  你源于村庄,融于村庄。在你三百多里长的经历中,你缠绕过一百多个村庄。我不知道,有哪条河流这样与人厮守,有哪条河流这样依偎着村庄。你书写了河流与村庄的传奇,实现了你生命的终极意义。于是也就有了沃野千里,就有了商贾云集,就有了……。终于你融入大海——涅槃式的回家。你还要化作云,悄悄地回来,飘几丝细雨,倾诉一下乡愁……
   还乡——回家!
   还乡河,你不是一个历史符号,不是现实的虚无,不是一个记忆中抽象得风干了的概念。我们有了青春版的还乡河,一条活泼在家中的河——它不只是躲藏在县志里,也流淌在丰润心中。
   还乡河,听着你青春的脚步,我重新理解了西哲赫拉克利特的名言:“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还乡河的倒影
  
   浮着时光的绿藻,斜阳正在烟波浓处。那飘浮着的无数血色黄昏,有多少金戈铁马,大漠风尘?还有,安居乐业、五谷丰登的期盼?一个涟漪荡开,我看见荒凉的土垠,从历史深处蹒跚走来。那是浭水朝京的梦?那是平沙落雁的眠?那是芦荻翩翩的舞?那是皇帝赵佶的叹?一朵浪花的绽放,让我看到了冀东大暴动的烽火,点燃了燕山,烧沸了浭水,映红了一千平方公里的还乡河流域。河的表情沉静了,像一面青铜宝镜,从中我看到了天宫寺塔——一个顶天立地的正楷的“丰”字。
   一条河的倒影永远长于一条河……
   层层迭迭的倒影,在一川浭阳老酒中,醉倒了丰润,醉倒了京东,时不时地造访着曹雪芹的红楼残梦。只有小英雄雨来,还写实地矗立在河边,成为还乡河的守护神,还乡河儿女的——图腾!
  
   我叩问那块卵石
  
   那是一块二尺见方的卵石,被人们从河床搬到河岸。圆融、世故,还有坚硬的沉默和被打磨过的方正。
  这是一块曾经行走着的燕山,是浭水的精灵,是河流隐秘的存在。白云苍狗,世道沧桑,你却只在河床深处,叙述着一床青山绿水的梦。我知道,你的叙述,用的是冀东方言。
   如今,没有了石的撞击,没有了水的滋润。只有风沙喧嚣,红尘浮躁。于是你显得落寞,仿佛失去了生命。
   河流孕育的“卵石”,却不能“孵化”河流。
   我轻轻地叩问你,听到你幽幽的叹息,还有沉雷般的心律。我俯下身,想将你揽入怀中。是的,我是徒劳的。正如我抱不动沉重、瘦硬、赤裸的真理。我不禁潸然泪下……。然而你,不能只具悲悼意义,甚至我不愿成为你。同理,我不愿成为一条没了内容、没了目标,失去了意义、失去了爱的河流。
  
   哦,浭水湖
  
   是谁,从天上剪下一角月牙儿,把它镶嵌在浭水故道,让它成为还乡河明媚的眸子,观照着冀东?
   哦,浭水湖,太阳热恋着你,蓝天融入了你,大地拥抱着你。连羞涩的月亮也在寂静的夜里,悄悄地贴近你的面庞,亲吻着你。
   哦,浭水湖,我们失去得太久啦!我们实在需要一个沧桑;我们需要必然后的自由;我们需要一个说明;我们需要水——大千世界的精灵;我们需要那里边的小鱼小虾,还有那几只,以后会更多的野鸭、水鸟,以及与湖水相关的林林总总的生命——我们失散多年的骨肉——还乡河这首交响诗中跳跃着的音符。有了它们,我们生命中就筑实了道德审判,增添了审美渴望,深化了爱恋情愫,——我们自己就变成一条流淌着的河。
   哦,浭水湖,我们实在需要做形而上的思考:当人们散落在湖边,垂钓着欢乐时,是不是鱼儿也正在垂钓着人们?是我们引来了水,还是你引来了人?我们在人化自然时,造物处罚过我们,那么现在,我们是不是在向自然救赎,向往着人的自然化,追求着人与自然的和谐?
   哦,浭水湖,你是还乡河永远的新娘,也是百万还乡儿女的宁馨儿……
  
   蓝色,还乡的爱
  
   天上有银河,地上有黄河,丰润有还乡河!
   一条河——一个生命和无数个生命和谐的舞台,一曲激越而优美的乐曲和一川蓝色的爱。
   面对你,我有了强烈的皈依感。
   然而,从什么时候起,你失去了爱的记忆?从什么时候起,你习惯了冷漠,习惯了“断流”、“干涸”、“污染”等等贬义词的修饰?还乡河,难道你只有断代史?难道你真的太老了,老得没有了生命的恣肆和诗意,老得只有一川碎石大如斗,像一道难看的伤疤横亘在冀东的原野,让我体味什么是失去母亲的痛?!
   你沉默的声音,比起喧嚣的风,更具有超验的意义。
   一位诗人说:有水的地方就有人想家。是啊,河失去了水流,像母亲没有了母爱。我们怀念母亲,不是在寻找符号,而是追忆着母爱。
   历史不会干涸。母爱从没有失语的季节。
   看吧,在燕山南麓,有一个喷珠累累的清泉。一个美丽的仙女,在那里浣洗着一条蓝色的丝绸。她细心地将它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她舞动着那条彩绸飞到丰润。她把丰润的天染得更蓝;她让丰润的地更绿;她使丰润人更美。她的彩绸缠绕着村庄,村庄又成了缀在一条蓝色飘带上的一粒粒晶莹的珍珠。
  
  
   【注:
   还乡河:唐山市丰润县(区)的主要河流,原名“浭水”。相传,北宋靖康二年(1127年),徽宗赵佶,被辽虏获,解五国城,途经丰润浭水河。徽宗驻马桥头,凝视西流浭水,长叹道:“凡水皆东,唯此独西。吾安得似此水还乡乎?”后浭水易名“还乡河”。
   土垠:西汉时丰润县属土垠县。
   浭水朝京:与后边的“平沙落雁”等均是丰润八景之一。
   冀东大暴动:抗日战争时期***组织的武装起义。
   天宫寺塔:丰润标志性建筑,始建于辽。
   浭阳老酒:丰润生产的酒。丰润古称“浭阳”。
   浭水湖:还乡河改造中,于旧河道完成的人工湖。
   雨来:作家管桦(丰润人)的小说《小英雄雨来》中人物。还乡河畔立有其雕像。】
  
原创[文.心路心语]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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