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忧郁的孤影-个人文章】
佛我
□ 忧郁的孤影
2008-09-13 0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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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最不开心的一天,有记忆以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安静,妈妈说我今天很反常,反常得让她感到不安。
智远叫我的时候我还在房里看《华严经》,他说外面有一个叫月蔻的女孩在太阳下等了我一下午。当我见到她时,她已经哭得梨花带雨,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我告诉她我不想回去,叫她不用等我了,她哭喊着骂我,那一刻我真的心如止水。
这么几天来,除了回家吃饭睡觉,我一直都待在庙里面,和智远、智惠、智空探讨佛理,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我喜欢上了这种生活状态,我有太多想不明白的事情,我成天生活在记忆里,我的脑海里有太多关于旭儿的画面,我的耳边有太多她的欢歌笑语嗔痴怒骂,我已经分不清我的世界和我的现时。
佛家的这种生活让我清心寡欲,眼见是佛者耳闻是佛音,晨钟暮鼓鸡犬相闻青烟绕梁,只有这样我才能暂时的忘却内心的思念,几天前我独自走在曾经的路上,越是这样越叫我饱受煎熬。我知道我还有一条路没有去,最后的一条道路,走了几次,太长了,记忆太多了,一直不敢去面对。第一次,五一节后,旭爸和旭妈来学校找我,继而你不理我,好容易哄了你放学后一起,记忆是在一个周六,快考试,天气阴沉,而后我们和好;还一次是情人节,看了电影,一起去回味,路上我笑旭宝平胸,惹得旭儿使劲掐我,这是她最爱虐待我的方式,手脚都不放过却很受用,晚上回去后传给我她吃巧克力的模样,现在这些相片还在我的电脑里面。每次回家,望着那条道,避而远之唯恐不及。
方丈说我很有悟性,说大学生脑子就是够用,方丈还说我很有慧根,不学佛真是浪费,只是他从来不和我说佛理,因为我问过他学佛为何,为何学佛?!他说他亦不明白。方丈很有趣,80岁的老头成天像个孩子,和自己的弟子玩笑说性,还偷佛主的贡品吃。他说他是过不了60关,逼得出家做和尚,结果一做就是50年,没有法名,以前别人都叫他扫把,因为他扫了40年的地,现在别人都改叫方丈了。这让我想起了《天龙八部》里面的扫地僧,我揶揄他教我内功心法,他老僧入定做死人状不再理我。方丈说我情根太深,很难摆脱这些世俗红尘,忘不了她是很正常的事,也是应该这样忘不了的,如果忘了也不是这样重情重义的人,以前的快乐是现时的祸根。他说佛家最讲究因果循环。他曾经给我卜卦,得一蹇卦,说这是我的劫,然后给我一同心结说,好比这东西,纷纷扰扰苍苍茫茫。我接过,拎住线头一挥手就解成一根红丝,我说,所有的纷扰苍茫到头来不过是一场梦,就像这根线,可以幻化成结,可线终究是线,这是不更的事实。老和尚抓抓光头,又笑笑摇头。真是神棍,老神棍。
我喜欢在坐在阁楼上看夕阳,智空说我是人未老心却老了,小孩子什么不学学别人看夕阳,徒增伤感。我笑他不懂,我不是看夕阳,而是看希望,今天是一天,今天定会有许多不快许多遗憾,于是明天便成了希望成了寄托,希望明天的人世间少些遗憾和不快。我曾问智空为何学佛,智空说是为了求得一生平安。我问他是为了一生平安还是一时平安,学佛之人是讲究的是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学佛是为了求生,学了和没学有什么分别,为了一己私欲学了有什么用。智空敲着我的脑袋说,臭小子,看不出你还真个人才啊。我哈哈一笑不再作答,第二天得知他罚自己面壁一夜,真是疯子。
说起来和这几位和尚相识真是一场缘分,观音菩萨生的那天是农历6月19,我独自去庙里拜神求佛,经过智空的房间时看见他正在抄写《金刚经》,我驻足观看不觉出神,岂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方丈站就在我后面,待我有所反应已是一小时后的事了。方丈笑笑说,小伙子对这些好像很感兴趣。我说,心情不好,聊以慰藉罢了。他说,其实佛经人人都可以读,但是不是读了佛经的人就能看破红尘,能与不能全看个人造化了。当时我只觉得这老和尚神神叨叨的,但是第二天我又不知不觉再次去了,并且一发不可收拾,老和尚也不拦我,还叫他的徒弟陪我,真不知道他看上我那一点。
我把月蔻叫了进去,给他打扇倒水,她擦着眼泪说,你少来这一套,阿姨叫我来找你的。我说,不急不急,我再待会儿就回去了。月蔻问我,你只有在这里才能安心吗?我笑笑说,心死了,就什么地方也不想去。方丈走过来说,既然心死了,还有什么地方不能去,你懂吗?我默了一会而,想想突然豁然开朗,向方丈说,我懂了,四海为家这里亦是我家,既然四海为家又何必拘泥与四海。月蔻傻傻的看着我问,究竟是回去还是不会去?我说回去马上就回去。回头向方丈眨眨眼说,这丫头真麻烦。方丈笑笑不语。
回来的路上月蔻一直跑前跳后笑语连连,而我依旧默默不语一如既往的冷漠寡欢。想起丹姐说的不愿看见我这样折磨自己,想起姐姐说的这世界不是离开了谁就不能活的,想起自己曾经奉为圭臬的一句话:输了你赢了我世界又如何,想起写的:没有你的相拥浅笑一切的繁华尽为尘土。月蔻问我,还在想她?我很认真的点点头说,想。回到家后,我一句话也没有说,有饭吃饭有水喝水。我知道,我再也不会去寺庙了,我想要离开。妈妈说,你的反常让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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