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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间,寂寞空庭春郁晚【上】

左手华彩
2008-12-26 14:10   收藏:0 回复:7 点击:4977

    两千零八年。
  那些与快乐也与忧伤有关的事。
  犹如我一身风尘。
  风吹,不落。
  雨洗,不尽。
  
  两千零八年一月。小寒。
  为了躲避春运,所以宁愿少拿一个月的薪水也要提前请假回家。当然,我的随性为我换来了庆幸,那是回吉林以后不久才知道的。而临行深圳以前,曾总请我吃了一餐便饭,已然为我去永州埋下了伏笔,却是久了,远了才后知后觉的。当然,曾总是我生命中的师者,我很感恩。我只是感叹冥冥中的宿命,是多么的不期而遇。所谓的造物弄人,我想,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回到吉林没几天,便接到深圳春运办与广州铁路集团发来的短信建议返乡人潮留在广深过年。也就是说,当时广州火车站滞留的十万“难民”本应该有我一个的。 当然,去年的春运之所以万象空前,是因为南方世纪不遇的冰灾给春运雪上加霜。如今又一轮的春运即将隆重上演。来自五湖四海的中国人又要像投胎敢死一般涌向站台。只是在我们相互推搡甚至践踏彼此之前,请允许我郑重的向你们提议,让我们低下高贵的头颅闭上冷漠的眼睛,为那个叫“冷静”的女孩儿默哀一分钟。瞧我这记性差的,怎么忘记了中华民族是一个健忘的民族。两千零八年一月十三号,安徽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大三学生冷静在芜湖火车站被拥挤的人流挤下站台,被尚未停稳的火车当场轧死。如果冷静用身首异处的惨死以及她的姓名,依然无法警醒人们去冷静地对待这个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恶万分的春运。那么我将不再避讳内心深处由来已久的情绪,中国终究要亡于春运,亡于一个泱泱大国竟然视秩序如狗屎。柏杨写的《丑陋的中国人》,我一直不敢拜读。先生当年著此书,想必承受着巨大的屈辱感与愤怒,可见其情商只能让我等常人望其项背。
  
  两千零八年初,除了“冷静”,另一个让我记忆深刻的名字叫做“郴州”,听电视里讲的多了便忘不掉了。郴州断水断电,老百姓饥寒交迫,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我记忆中最纯净的玩伴。上课铃声响起,孩子们停止追逐打闹却不忘攥一个雪团在手偷偷带进教室。看着洁白的雪团因为手心的温度渐渐变成晶莹剔透的冰球,那一刻有小紧张也有小兴奋。可就是今年那一场冰灾彻底打破了我因为冬雪而珍藏的一份美好,且最近回吉林我甚至开始厌恶这里的冬季。让人冷的,呼吸难过。倘若一个人每一夜都睡姿蜷缩是因为寂寞,那么我,是寂寞的。
  
  两千零八年二月。打春。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了姨妈,因为妈妈与分离了几十年的亲生姐姐相认了。与此同时我终于知道了所有人都知道的那个秘密,原来妈妈是外公抱养的。也许象七七说的那样,经历了太多的麻木与迷茫,让我们有了处世不惊的淡定。倘若一个人对一位老人的思念从未改变是因为寂寞,那么我,是寂寞的。
  
  两千零八年三月。春分。
  临行吉林以前与荼靡共进晚餐,如悠悠海风,浪漫而缱绻。回到深圳以后为了记录那一次愉快的聚首还专门写了《芳华绝代》一文。而这后来的后来,因为此文引人用嘴喷粪,我又专门写下了《相距而立,不过五年》。回想起来,那是一段温暖的时光,因为荼靡特意在搜狐安了家与我做了几个月的邻居。当然,起初看到你用“随意漂流”作为博名,就知道你不会安分,所以原谅你莫名的隐遁。
  
  同月。榔之携L回吉首奉子成婚。我从景田跑去布吉给你践行,那是我们今年首次也是你转入路易摩登瓷业两个月以来的第一次会面。不可否认,我将金意陶瓷业真正纳入考虑的范围,多少受了你的影响。所以你回吉首的个把月,是我最彷徨无措的分水岭。每次遭遇人生的变数,老天都是让我独自迎对,这次亦不例外。很无奈,偌大的深都,他的兄弟却唯独你一人。
  
  深圳的三月。竟然是落叶的时节。宿舍楼下的那家“潮州卤水”真的好香,有家乡的味道。豆腐、五花、卤蛋是我的老三样,外加一小碟朝天椒,辣死人不偿命!如果赶上哪天没胃口,就去吃烧烤喝啤酒。这个习惯我从黄河边一直带到了湘江畔。
  
  偶尔散步,一般在晚饭以后。深圳的街道很干净,所以爱上了趿人字拖的习惯。望着周遭尽是行色匆匆的面孔,我恍惚了,我不知道脚下趿着的是枯槁的落叶,还是渐行渐远的光阴。我不知道每天有几多人就那样与自己交臂,又有几多故事随着那些面孔与自己擦肩。后来有人告诉我在三月落叶的植物叫做“落叶槐”。倘若一个人喜欢独自散步望天喝啤酒是因为寂寞,那么我,是寂寞的。
  
  两千零八年四月。谷雨。
  在W的陪同下杀到亚洲最大的电子元气件集散地“华强北”,拿下一台SAMSUNG笔记本。本来经过新年的洗礼,囊中是相当的羞涩。还好零七年跟进了大半年的一个客户决定买单,才让我买手提的心愿提前一个月达成。接下来便是闭关三天,因为我下载了“冰封王座”。那是一段尘封的历史,由兽族的大逃亡拉开序幕,一直到“阿尔萨斯王子“用诅咒之剑“霜之哀伤”杀死了自己的主人“ 巫妖王”。其间涌现了无数的乱世英雄,他们用自己的生命与信仰谱写了一场又一场的血雨腥风,我忘我地深陷在这款游戏的剧情直至脊椎酸疼。一定有人感觉到不知所云,这个我完全理解,就算是玩过“冰封王座”这款游戏的人也未必明白我上面的所指。因为我玩的既不是冰封王座里面的发展战略游戏,也不是由战略地图衍生出来的RPG系列,而是叙述这款游戏的文化背景的剧情。剧情被编成了游戏程序,所以探索和了解的过程也是一次操纵的过程。我相信,如果把“冰封王座”的剧情搬上银幕一定比《指环王》更无穷恢弘更荡气回肠。
  
  四月。读父亲写的《父亲》。在我的印象里,祖父始终是那位大腹便便却又无比威严的老人家。在我印象里,祖父不但如你所说一辈子都没与祖母红过脸,就是对我也没发过一次火。在我印象里,祖父可谓是咱们矿务局干部队伍里的一面旗帜,他用自己高尚的人格与优秀的管理方式折服了领导赢得了下属。因为我母亲是独生子女(我原本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你们结婚以后便与我的外公外婆生活在一起。儿时的记忆里,每逢周天你都骑着单车载着我去祖父家度周末无论寒暑。某一个雪天去往祖父家的路上,我们在单车上一齐呐喊,“冲,冲,冲啊!”,由于路面光滑结果车子冲进了路边的壕沟,你拉出压在车子下面的我说,“千万别告诉你爷爷啊!”。这是发生在三代人之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美好!祖父走的太过匆忙,以至于我没能见他最后一面和做好流泪的准备。我对你说,“爸,我爷去世了,我没有哭。”你看了看我只说了一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想必你听了我那样说心里是酸楚的吧,可你却没有丝毫责怪于我。后来听人讲起祖父在病房临终前虽已不能说话但只要有人出入他就睁大双眼寻视来访的是什么人,我坚信老人一直在盼望着我的出现并且用亲近你的方式同样磨蹭我的脸。那一刻,我泪水恣意,同时也明白了你那句话的深意。
  
  四月。也是今年第一次逛书城买书。罗杰•道森《优势谈判》、沧月《沧海》、蔓菲殊儿《胭脂泪装》。其实我从不喜欢罗列符号一类的东西,惟有书籍。最近的一位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说过,“宁愿在堆满书籍的屋子里做一个穷人,也不愿做一个不爱阅读的富翁。”引用这句话并不是彰显自己是一个多么喜欢读书的人,如果只能选其一,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写字而不是读书。不过,如今像我在读书的时候还会翻翻字典的人,恐怕不多了。当然,这并不代表中国的文盲濒临绝种了,怕就怕恰恰相反才真的是贻笑大方。亚洲首富孙正义做到了平均一年读2000本书,这着实让人望尘莫及叹为观止,我更是没资格拿这事说事儿,毕竟做到人所不能是少之又少,否则亚洲首富也就不值钱了。可是,一个识字的人倘若一年都读不上一本书,我还真他妈鄙视。倘若一个人总是独居于室与书做伴是因为寂寞,那么我,是寂寞的。
  
  四月。我决定放弃那个可以让我给家里汇钱还不耽误买手提电脑的工作平台。俗话说,不为小利,必有大谋。也许吧。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话,我然少还是不屑一说的。
  
  两千零八年五月。小满。
  五月一号。死党的婚礼在兰州锦江阳光大酒店的金色大厅如期举行。你希望我最好能提前一天到达兰州并为我在锦江酒店安排房间,甚至伴郎一职你不但力排众议甚至拒绝你老公心目中的人选,非我莫属。结果是本少爷最后没去,我真觉得自己挺不是人的。不过,知道你结婚的日子确定下来的时候,我是切切实实地打心眼里为你高兴了一把,是那种高兴的想流泪的幸福感觉,这种感觉也许只有死党之间才有,才懂,你说对吗?有人说,现实中幸福永远缺货,可是丽娟儿,我相信你会一直幸福下去。他在最爱你的时候迎娶你,你在最爱他的时候嫁给他,我想,人生的大幸福不过如是。也许,“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你们更大的幸福。你说呢?
  
  五月四号。我正式入职金意陶宝安区国安居店,从一个专业推广“建材装饰”的广告人转入建材行业。零七年初到深圳我只用了十天时间找工作便加入了绿页广告有限公司,参加完福田区总部的培训便跟着启兵去到宝安区开拓市场。当时绿页驻宝安区的办事处租在好运来写字楼,白天跑业务建立渠道,晚上我就睡那。那时候好运来写字楼隔壁还是好运来家居广场,后来被国安居吃掉就变成了国安居建材城在宝安区的连锁店。再后来是零七年十月我从宝安调回了福田,住总部的员工宿舍,才吃到了宿舍楼下的潮州卤味。所以,我是扎扎实实地转了一个圈。在金意陶宝安店的一个多月,我还常常走一楼后面的通道,因为那里可以直通好运来写字楼一楼大厅。
  
  关于绿页公司,我无所谓留恋。就像对深圳这座城市的感觉,更多的是一些记忆,却无所谓思念。但关于绿页,有三个人我是一定要提的。启兵。我的顶头上司。我非常之瞧不起他,现在想来,作为一个“夹心饼干”似的中层领导他是有可取之处的。榔之。你一直负责龙岗区的市场,我一直维护宝安区的渠道,向来是王不见王。后来在那个中秋佳节的公司聚会上,你我互看不爽,还彼此灌了不少啤酒。结果那个男人在深圳唯一一个兄弟不是别人,就是你。丹丹。他们不知道,我所有的工作成绩都是因为有了你默默的支持。个中滋味将是你我之间永远的秘密。还记得那次公司组织大家去江门泡温泉,晚些回到宾馆收到你的短信问我饿不饿因为你那有泡面。呵。我想你了,矜持又乐天的娄底小姑娘,你还好吗?
  
  两千零八年五月十二号,十四点二十八分。四川汶川县发生8.0级强震。截至6月10日19时,全省地震受灾累计遇难68636人、安葬68615人,仍有1129人失踪。我不想再多说什么。
  
  整个五月,我都尽量从多方面去熟悉陶瓷这个行业。很感谢曾总的搭档X在专业上给了我一些指导。另外还要感谢跟我同期加入金意陶的静,一个可以当哥们儿相处的益阳女孩儿,在那段枯燥的学习阶段幸好有你的存在。对于你小时候经历的异事件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为我比较信这个。
  
  两千零八年五月三十号(农历四月二十六),我干女儿宁宁出生。当然,我认识她老子是她出生半月以后的事了。在那座我即将奔赴并注定不枉此生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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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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