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马兆玉-个人文章】
一粒藏在雪夜的红草籽 (组诗)
□ 马兆玉
2008-12-29 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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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夜》
这列火车是从新疆开过来的
我不知道,它满载着旅客和我要接的人
一路上,经历了多少风沙苍云
以及困兽之夜吞噬的野性黄昏……
这个常年多风的小镇,现在正用盛大飞扬的雪
将它徐徐迎进灯火迷朦的小站
噢,这样迎接的仪式是不是太不近情意了!
噢,看样子它累极了!
它进站的汽笛,有气无力
它的前额上积满冰雪,缓缓滑行的身子
每一节铁轨的对接处都能听出它瘸着一条腿
接车员在大雪里晃着红色的信号灯
它最后被刹车刹定的那一瞬间
我的心身,刺的一声,向前倾了一下
《现在是4点过12分》
多年前的一个人
骑着一匹白马来到我的身体里
她微启的芳唇,刚要对我说什么
那匹白马,一声长啸,我竟从梦中惊醒……
现在是4点过12分
打开的灯和墙上的挂钟
都不适合我在这一时刻思念遥远的阿尔金山
夜,为记忆腾出的空间太大了
大得飞翔的心,不敢对难忘的鹰说一声:爱
《给红柳》
半截香烟会在石头里走向南方
一个用文字记录行程的人,她的心
一半是空的
栀子花我没见,这辈子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命
她的南方不是她南方,即使她学会了粤语、客家话
她固有的语系里,北风、黄土、甚至习惯的冰雪
必会让她在火红的木棉面前
走露出一匹塞马的马脚
黄河的涛声缠着一座梦城
走廊走到一眼带有烈酒气味的泉水边
谁的笑,嘴角上翻开了一首吟咏天地之情的古诗
古堡不语抱着落日
石油不语存着沉香
哦,下雪了,起风了
这样的夜不能入诗
却又一不小心,被诗,缠了一个跟头……
半截香烟会在石头里走向南方
《午夜雪和一杯红酒》
一种散漫适合于醒着做梦
夜是一只熟睡的乳房。走在外面,或坐在里面
舒心的颜色是一杯红酒的颜色
灯光、玻璃钢茶几、半掩的粉色落地窗帘
这是需要爱情、需要连绵之吻的长夜?
雪在窗外不停地落着
那些树木,屋舍、冰层下汩汩流淌的河水
它们此刻被梦击中的
是一只白色的鸽子,还是一群欢快的红鱼鲤鱼
八百里是一杯红酒
一千里只是同一场雪
午夜:手没有接近杯子,嘴唇一直守着空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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