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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者的歌声——为《默子文存》序
□ 落花风雨
2008-12-29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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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凡为人,匆匆的来,静静的去,多数湮灭无闻。一个人来了,不曾增加世界的喧嚣;一个人去了,也不曾衬托世界的冷清。人们依旧忙着各自的事情,仿佛这个人不曾来到这个世界上。然而,她曾确实来到过这个世界上,就象那枯荣的草木。今年的草儿又黄了,一如去年一样,好象没有什么不同。但是草儿却也经过了春风的吹拂,抽动了细嫩的新芽,咿咿呀呀的唱着歌儿,将自己柔弱的身躯托举向天空。夏天呀则浸淫在雨花中疯长。秋天来了,萧索的秋风夹裹着冰霜降落在草儿身上,草儿黄了枯了,仿佛去年的情景,但谁能说是简单的重复呢?!一个人来到世上,历尽了人生的苦与乐,悲与欢,将人生的滋味尝遍,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尽管最终默默的离去,但谁能说他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
默子,虽然你已经走了,就象你默默的来,你的灵魂最终归于这片养育你的大地。但我却分明感知到你依然徜徉在永恒的时空中。那天空深处仿佛有一双深邃的眼睛在凝视着我。
默子,你这个盛事的默者。在你沉默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人生故事?!或许你在这个浮华喧嚣的世界里,承受了太多的荣辱沉浮,你感觉到疲惫了,你选择了沉默。你的沉默是缘于你的洞察还是出于一种无奈。虽然,我并不认为你就是甘于沉沉默的人。今天,你的灵魂终于可以安息了。在这半坳青山,一弯绿水的地方,只有朦胧山,飘忽的云来陪伴你。我知道,这是你极为熟悉和喜欢的。想想你的一生,终生都在试图寻找一方净土,来寄寓你那孤寂的灵魂。在你看来,大地多彩是天下绚丽的文章,天籁婉转是人间美妙的音符,燕鸥无猜是人类真正的朋友。默子一生纵情山水,放浪形骸,与鸟兽为群,花鸟为友,于天地万物圆通无碍的交往,正可用苏子的一句话来形容你,“盖公之所能者天也,不能者人也。”
默子,你这个盛事的隐者,在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上,你是怎样束缚住你那躁动的灵魂的。人生天地间,万物动其心,百感摇其志。能有几人能够作到心静如水般的宁静。因为我们都有一颗躁动的心,存着各种欲望去进取拼搏。步履匆匆,不曾有片刻的时间停下脚步来静静的想一想。默子,你分明做到了,尽管你行走在稠人广座中,居住在通衢闹市里,你没有那些隐士们结庐草野,垂钓水滨。但你却是正的隐士,一个大隐于市的隐士。曾经有那么多的所谓的隐士。但他们却还做着各样的梦,寻找着一条终南捷径。默子,你能在滚滚红尘中笑看人生,仿佛人生的看客,躲在静静的一角去欣赏众人的表演,以一种从容的心态来演绎你的人生。
默子,你这个盛事的歌者。是心有郁结而不得不发吗?我不知道。一个人来到世界上,受了种种的磨砺,于是就有了种种感受,或欢愉,或苦闷,或激昂,或低沉。心有所感,发而为文。默子一生,半世蹭蹬,一言不用。或许是困于今而择于古。你结交先贤,浸淫文典,精骛八极,心游万仞,周流宇宙,上下求索。司马迁有言:“-----《诗》三百,大抵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韩愈也说:“物不得其平则鸣。”默子之言,大概有其不得已而言之。记得默子曾对我说:“人生天地之间,秉承阴阳二气,交感呼应,情动于中而感于外,发而为文则气象万千。或如长江大河,汪洋恣肆。或如幽径小溪,迂回九转。”默子之文,淡定从容,若一位睿智的老者谆谆之言。其诗则阔大雄浑,有盛唐气象。其词则婉娈华丽,接婉约之绪。其文、诗、词的迥异风格,可以想见其人生多彩的一面。大抵在我看来,其文为隐者遗音,其诗为傲者心声,其词为情者波澜。
当年庄子过惠施之墓而心情落寞。今天,当我站在默子的墓前时,心情何尝不是如此呢?!郢人运斤成风,那是一种千古知音的境界。想当初,我与默子相知契合,以道为朋,诗词相赏,气节砥砺。那该是我们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了。如今,默子静静的走了,我的心情更加落寞了。逝者已去,做为活着的我,还能做点什么呢?
窗外雪花飘飘,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我坐在窗前,翻检着默子的文稿,读着默子的文字,仿佛又回到了过去,默子就坐在我的对面,与我促膝而谈。我砰然心动。哦!原来厚厚的文稿就是默子精神的化身,那灵动的文字不就是一个个活脱脱的默子吗?于是我编纂其文,辑出目录,取其名为《默子文存》。
这是一个沉默者的歌声,我不忍使其泯灭,因而做此文,希望后来的人知道曾经有这样一个思索着的沉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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