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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故事

云中月
2009-01-06 09:00   收藏:0 回复:3 点击:4784

    周六洗了一天的衣服。所有床单被罩也都洗了。
  周日早晨,被此起彼伏的猫叫声惊醒了。我家只养了一只猫啊,怎么出来这么复杂的叫声。
  推门一看,闹鬼了,厅里多出一只白猫,短毛、猎豹体型,脑门上两道黑色花纹像两道剑眉,好英武的猫!细看身上还挂着几根干草,一定是只野猫了。再绕到身后,尾巴下边赫然一个毛毛球,和我家的猫一样是个雄性。这只短毛野猫弓着背,我家那只长毛白猫竖着毛,一个呜呜呜,一个嗷嗷嗷,剑拔驽张,一场好戏正在上演!
  “你醒了?”丈夫问(不醒才怪),“我刚刚听到门口有喵喵的的叫声,一开门它就闯进来,象进自已家似的。咱家猫马上迎过来,对峙上了。”
  “原来是你做的好事!”我也顾不得梳头洗脸,把他两引到屋里,一猫分一个鸡肝。我家猫是毫不理会,鸡肝是它的家常偏饭,这只野猫可是如获至宝,一边吃一边断断续续嗷嗷叫着,生怕我家的长毛怪偷龚它,狼吞虎咽吃完继续和敌人对峙。但必竟是强龙斗不过地头蛇,野猫且战且退,缕着墙根,一点点退到了墙角,发现无法移动,转个身,顺另一个墙根继续退,慢慢退到电视柜前的凳子底下。我家的猫寸步不离。野猫突然用鼻子使劲嗅了嗅,原来又闻到了鸡肝的味道,刚才我家猫没稀得吃的鸡肝被我顺手放在电视柜上了。野猫一边盯着我家猫,一边把爪子伸到电视柜上,又稳又准的勾下了鸡肝,又是嗷嗷叫着边观察敌情,边吞掉了鸡肝。
  我家猫尽管步步紧逼,也不敢轻举妄动。我在旁边聚精会神地观战,丈夫什么时候走的、儿子什么时候醒的都没注意。二猫就这样折腾了有半个小时,我在心里嘲笑道:原来猫也不过是纸老虎,骂阵骂了半天也没人敢动手!那些比猫大好几倍的狗居然也被它们吓住了,真是可笑。
  怕它们着凉,我拿走凳子,把野猫抱起来,放到床上。我家的猫紧随它跳上床,向它靠近,离半尺远时停下了,就这样嗷嗷呜呜地又过了一个小时,我家猫累得趴下了,但绝没有放弃的意思。野猫显见没把我家的猫放在眼里,居然闭着眼打起盹来。可能是在外边流浪又冷又饿又累(这天刚好是冬至),现在吃饱了,屋里又这么温暖,自然想美美地睡上一觉,可眼前这位大哥偏不成全。
  可能是因为太放松了,也可能是因为太瘦了,这只野猫下半身居然缓缓滑到了床和墙之间的缝隙里,这会儿要是被偷龚,岂不要吃大亏!野猫立时提高了嗓门,一边扬着爪子大吼着向我家的猫示威,一边拼命往上爬,样子即可怜,又可笑。为防止我家的猫乘人之危,我急忙起身把我家猫抱走。只听“旺旺”两声,我家猫居然发出恶狠狠的狗叫声,随着我的一声尖叫,猫从我的怀里挣脱,我的毛衣上迅速被血染红,原来我中招了!我家的猫居然疯狂到不认识我了!我缓缓捊起袖子,右臂上有四个眼,其中三个眼渗出大大的血珠,另一处象泉眼一样往出涌血(应该是有根静脉被咬穿了),涌出的血淌到地上迅速形成盘子大的一滩,床边雪白的帘上也溅上了血点子,简直象杀人现场!这就是我嘲笑它的报应么?我颤声喊到:“儿了,妈妈被猫咬了!”儿了跑进屋,大呼一声,飞一样跑回自己屋,拿来云南白药,倒满满一盖,对着我涌血的伤口准准地扣压下去,马上止住了。看见其他三处的血珠也在逐渐增大,我儿子果断地又倒出三盖,纷纷扣在另三处伤口上,血都止住了,我叹了口气。儿子问我怎么了,我说你和你爸一样浪费,那三处哪用得着一盖的药啊,撒点沫就足以止住了,现在可是全球经济危机啊----不过,你将来可以考医了。
  这边搞定了,那边还很危险,怎么把它们分开啊。儿子就是比我聪明,比我有经验。拿来条帚,一点一点把我家猫赶进他的屋关起来。我家猫气得差点把条帚吃了!
  那只野猫看我家的猫走了,立刻变得无比温顺,在我身边蹭来蹭去,还用爪子拍我玩。看举动,他也就四、五个月大,属于“半达子”猫。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正要打扫战场,听见上楼的脚步声,丈夫出完早市回来了。不如吓吓他玩!我抱起野猫塞进厕所,放出我家的猫,然后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对刚刚走进屋的丈夫说:“咱家猫把野猫咬死了!”
  “真的么?”丈夫不太相信。
  我指了指床前那一大摊血。
  丈夫大吃一惊,即而又笑了:“咱家猫这么厉害啊?”居然露出得意的样子!还蹲下身摸了摸我家的猫(由于没有了那只猫,我家猫又恢复了乖顺的本色)似有鼓励之色!这个狠心的人!
  “那只死猫呢?”丈夫问。
  “扔大野地去了”我生气地说。
  “把他埋了吧” 还有点人性。
  “冰天雪地的,上哪找镐刨冻土啊?”我没好气,“你怎么一点内疚的心都没有呢,还是你把它放进来的!”
  “一只野猫,死就死了。”丈夫笑嘻嘻地说。
  “那要是它把咱家猫咬死了呢?”我穷追不舍。
  “那可不行,那样我就踹死它!”里外分得倒清!
  吓他也没吓住,真扫兴,我打开厕所门,那只矫健的野猫蹭的窜出来,他大吃一惊,我捊起袖子说:“看看,受伤的是我,咱家猫把我咬了。”
  “哎呀呀?”丈夫立时脸色就变了,上去踢我家的猫。我急忙拦住,“千万别碰它。它不是故意的,那只野猫一出现,它就象疯了似的。”说话间它两又对峙上了。
  “都怨我,都怨我,放它进来干啥。上医院打一针吧。”丈夫无比懊恼。
  “我才不去呢,他咬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只是没这次重而已,该疯早疯了。”我家猫咬我挠我有证,谁叫我惯它呢。
  “那你以后可别咬我了”,丈夫一本正经地说,“把野猫扔出去吧。”
  “不行,外边这么冷,它会冻死的。我给他另找个主吧。”我本来打算养它一冬,开春放回野外的,没想道一山容不得二虎,还出这么大个差头,真是我留天不留!我用条帚把两只猫分开,给妈妈姐姐打电话,让它们帮忙给猫找主人。可到了下午,也没找着。
  我去了附近的一家宠物俱乐部,遗憾的是那里不收养小动物。我胳膊上还有伤,不能走太远。儿子自告奋勇,骑车去了另一家宠物医院。那家医院经常收养小动物,然后卖给或送给喜欢的人。
  儿子空手回来,我就知道有好消息。儿子说:“那家刚开始说不要,说冬天没人来买猫。我想他也许担心这只猫又病,就说这只猫可健康了,是只野猫,还是只小猫,特别乖,要不是我家的猫老和它打架,我们就留下了。他说那拿出来看看吧,我刚拉开兜子的拉链,它就跳出来,蹿上楼梯,跑到楼梯顶一回头,那人才看清楚,说健康是看出来了,不过哪是小猫啊。已经上楼了,不要也得要了。他说养它一冬,天暖和还放它做野猫去吧。”
  野猫走了,我家的猫在野猫呆过的地方闻来闻去,后来在我随手放在床上的鸭绒服上尿了一小泡尿。又在我儿子随手放在床上的校服上尿了一小泡尿。又在A窗台笔筒上留了一小泡尿,在B窗台的小镜子上留了一小泡尿!原来,人家发现有入侵者,开始划地盘了!
  无耐,我忍着胳膊的疼痛,重擦了一变屋子,换下血衣、床单,拿来尿骚衣服,又大洗了一遍。丈夫在那哈哈大笑,说这就是对乱扔衣服最好的惩罚!
  从此,我儿子做下一个毛病,家里一来人,把衣服脱下放在床上,他就会跳起来冲过去迅速把衣服挂起来,常常把客人吓一跳。所以我家现在变得更加利落,床上、地上、桌上总是光光溜溜。我家的猫咪看到没有什么外来的东西,也就没再重复做记号划地盘。
  从此我也做下了一个毛病,只要猫一张嘴,我就哆嗦。而且我终于明白了,那些大动物为什么不敢惹猫。人家嘴里那四个獠牙如四把尖刀啊。
  教训:别人打架千万别看热闹。
  
  
  
原创[文.浮生杂记]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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