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目成书
　　——你在那里
　　
　　文/sunny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有一天我忽然懂了，于是我学会了写字。
　　 起初只是诗，或者连诗也不是，是长短句是只言片语是几页日志是一些故事，也许其实什么都不是。
　　 只是我的心跳、我的呼吸、我的脚步，我的……衔文字以巢，让我们住在一起吧！
　　
　　 于是，我跌进去了，就像我不知道风在哪一个方向吹，我也不知道该把你在文字中如何安置。好象每一篇的出场你是开始还是结束？是过渡还是高潮？是小丑还是主角？
　　 那不由我，从来都不由我！
　　
　　 也许你可以在星月之上，像一个美丽的童话，让人深深地凝眸仰望，却又遥远得无法触及。而我只是被惊蛰了一下，在四月的夜晚。
　　
　　 霹雳的一声笑，
　　 从云空直透到地，
　　 刮它的脸扎它的心，
　　 说：“醒吧，老睡着干什么？”
　　
　　 于是，我真的跌进去了，跌进了这人间的四月天，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是梁间的呢喃。原来，所有的爱其实都在这个月份，在那个季节我和诗人一起都跌了进去。
　　 所以，你也许可以在水中央，是《诗经》里的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所谓伊人在水之湄。原来你就是我的眉我的眼我的唇，你是我的康河！
　　
　　 我爬不上岸！
　　 我连一根浮木都找不到着！
　　 旋涡把我整个人给漩进去！
　　 我挣扎！
　　 可是水草更绊着我
　　 我喘不过气，几乎窒息！
　　 然后，我放弃！
　　 我感觉自己沉
　　 又沉
　　 沉到一种莫名的狂喜和痛苦！
　　 我想我是回不去了！
　　
　　 其实，我从不要回，我只想写，所有的文字里都有你！都因了你！
　　 我就像一个狡猾的杀人犯，从此我要比岁月更无情，我要比生活更冷酷。我要！
　　 我要在文字里一点一点把你拆骨分尸，让你支离破碎，甚至血肉模糊。于是，没有人再能猜出我的秘密，你化整为零荡然无存，好象从没有来过。
　　 不，你还在！你就在那里！因为他们也根本无法阻挡，谁都不能阻挡，阻挡我——
　　
　　 傻酸角，我的哥，和块黄泥儿捏咱两个；
　　 敲碎一个你,打碎一个我,和水成泥,再捏一个你,再捏一个我！
　　
　　 你在那里！在文字里！零落成泥碾为尘，于是，我低低地竟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这一字是你，那一句是你，你是首是尾，是我的起笔也是落笔，每个转承里还是你！翻开、阂上，写你、读你……
　　 在所有的岁月里！
　　
　　
　　二00九年一月十二日 《青丝帐》随笔系列（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