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阿边-个人文章】
红尘深处的歌声
□ 阿边
2009-01-16 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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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难以想像,一支凄美而又悠扬的曲子,竟然从中学校园学弹他吉他开始就一直伴随着我跨越西江,走进五羊城,流连于白云山,一如灌注于我灵魂中的情愫,缓缓地在岁月的长河中流淌,不曾离弃,不曾淡化,不曾停止地相拥着走过十几年的风雨人生——她,就是台湾校园歌谣《秋蝉》!
“听我把春水叫寒,看我把绿叶催黄,谁道秋下一心愁,烟波林野意幽幽。
花落红花落红,红了枫红了枫,展翅任翔双羽雁,我这薄衣过得残冬。
总归是秋天;总归是秋天,春走了夏也去秋意浓,秋去冬来美景不再,莫教好春逝匆匆。”
多么唯美的歌词,把“秋蝉”这个抒情主体写得那样的怡人心怀情意飞扬!那凄美的意境,竟然与我酸酸的心弦那样的吻合而痴缠共鸣。
“听我把春水叫寒”。那是何处传来的天籁之音啊?一份美丽的执着,把世态的炎凉都尝遍,把纷纭的情绪都梳理,一直从春走到秋,一直从青葱的年华走到漫山红遍的岁月!还记得吗?那个春天,我们在金鱼山上遥望红日的破晓东升,在西江河畔撩拨春草苏醒时睁开生命晶亮的童眸;那个夏日,我们在九塘湖畔收集缤纷五彩的落霞,在白木沙滩弹唱邰肇玫的《如果》,在轻浅的浪花旁抒发少年稚嫩的心事……
“看我把绿叶催黄”,那是一种怎样的动人爱恋?大自然多为绿色主宰,那是生命情意的激扬,而秋蝉的痴心呼唤,催黄了满山的叶子,让那因奋斗而疲惫的灵魂得到了休憩,让那因追逐而流散的情绪有序地依偎宁静!这,不是一种美丽而深沉的怜爱么?那披着薄羽的蝉,不是因为有这无私的爱意支撑着才有这样持久而神奇的力量么?
谁曾为秋之来临而伤怀?谁曾为秋之冷峻而悲鸣?“草拂之而色变,木遭之而叶脱”,苏学士落寞于秋声;“罗衾不奈秋风力,残漏声催秋雨急”,林妹妹失魂于秋窗风雨夕;“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杜夫子痛心于风雨无助的黄昏——这一切的情殇,不是万物之灵所期待的。“谁道秋下一心愁,烟波林野意悠悠”,歌声中漫满了杜牧“霜叶红于二月花”的温暖情愫。烟波曼妙,林野安详,“花落红/花落红,红了枫/红了枫”,黄了的叶子醉了的秋颜,飘飞着落满暖意汩汩的大自然的心宇,那是梦中编织的天堂吧?那是史前森森古木旁的清澈明湖吧?在蝉的吟咏中穿越时空的雾霭,我们仿佛看到了“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绚烂绮丽,又仿佛临江翘首遥望“在水一方”的穿着红色凌纱的“所谓伊人”!
“展翅任翔双羽雁,我这薄衣过得残冬”。迷人的歌声唱醉了秋天原野的蝉啊,此刻没有“双羽雁”般的舒心“展翅任翔”。但不要紧,只因在蝉歌的旋律里,你的自由便是她于高枝上明示的真诚祝福,你的飞翔便是她孕育于前尘早春的期待!不怕霜雪的兼程而来,傲然白云的对月而寒,歌唱中的蝉依然的“薄衣”裹身,在凌虚的时光中跨越“残冬”横渡“奈河”,追逐下一轮回的浪漫歌唱!
“总归是秋天,总归是秋天,春走了夏也去秋意浓”。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乎?岁月的流逝总是世人亘古无奈的悲歌!季节的使命结束后,追求生命的轮回也许便是俗尘最真诚的祈愿,而浓浓的秋意并未向你挥别,你还得在辉煌的秋光中编织自己的旅程神话!“秋去冬来美景不再,莫教好春逝匆匆”,谁又在美景的渐行渐远中不曾挽留呢?其实,你旷远的嘹亮早已把流逝了的“好春”点缀得四野芳菲明妍光亮。又或者,你正在不厌其烦地殷勤与世人唧语,把“惜时”的谶言刻进每一个少年充盈的血脉之中!
忧郁而有点悲怆的旋律,配以轻快的慢三节拍,在刘文正宽宏而有点苍凉的声音中演绎,歌曲哀而不伤,忧而不郁,确具震撼力和穿透力,每每欣赏过后,那悠扬而凄美的袅袅余音持久地流淌于心扉,萦回于脑际,挥之不去!
其实,我何曾愿意挥之而去呢!每次为路途的崎岖而唏嘘莫名之时,每次为恶俗打击后而痛心梦回的午夜,《秋蝉》便如天籁旋起于天心一般,轻轻地在我灵魂的隐秘之处飘飞而至,澄澈心中的杂尘,荡涤心中的颓废,心境便会慢慢地变得有如黄叶满坡的秋原般宁静,然后收拾好心绪,迎接新的黎明!
握住你,这穿越时空的红尘深处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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