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剑客_Z-个人文章】
08 记忆:春之曲溪——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图)
□ 剑客_Z
2009-01-27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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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写过这样一句话“生活在路上”,那是因为对于我来说,每一次出行,都是一段生命的历程,琐屑平淡的时光,只有被每一次行旅中那些微小的快乐所连缀,才能构成生命中的喜悦,也只有这种快乐和喜悦才使我经历过的日子有了生活的意味,而不仅仅是生存。
喜欢一个人在路上,是因为喜欢心灵的自由。虽然也经常会感觉孤单,但和一个人走在陌生城市或无人的荒野、面对陌生的人群或奇丽的风景时身心的极度轻松相比,那种安然的欣喜足以使我忽略独自行走的寂寞。
2008年春,随着河岸边小树的绿意越来越浓,蛰伏了一个冬天的心又痒痒起来,大病初愈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对山野溪流的渴望就开始肆意蔓延,终于,4月初有清明节假期可以挥霍一下,我决定到天水曲溪一试腿脚。考虑到身体尚不宜负重,我没有带繁琐的户外行头,有位朋友对我身体不甚放心,执意陪我一起出行。
天水素有陇上江南之称,这里的山水地貌、民俗风情都很有特色。到天水后,我们在大街小巷里闲逛、品尝各种小吃,第二天早上10点多才赶到麦积山下,正式开始了徒步曲溪的驴行。曲溪景区在离麦积山40多里的一个山涧中,因其小溪弯弯曲曲十余里而得名。从麦积山前一个岔路口拐进去,就是到曲溪的路,我们沿着盘山公路曲折前进,走过一弯又一弯,走到身上开始有细微的汗的时候,翻过了第一道山梁,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村落,这是罗汉洞村。走进村庄,路边不知谁家的院墙上伸出一两枝桃花来,在明媚的阳光下肆意的喧闹着,衬着白墙黑瓦的农舍,分外惹眼。路边一个农家小店前,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一起拉家常,得知我们要步行去曲溪,都十分诧异,并善意的告诉我们路还遥远,要乘车进去。告别老人出了村庄,一条山道通向更远的山林。农历三月,正是耕种的时节,远远近近的农田里,不时能看到农人的身影。原野辽阔,梯田错落,绿意盎然的麦苗,随风摇曳的桃花,一切都在春光里尽情的舒展着。山坡上每隔一段就能看见一个茅草房,走近去看,空无一人,其间有灶头和炕的痕迹,想是农人在秋收时看护庄稼的住所。行进间,山坳里有放羊的小孩坐在地头,温顺的羊群和孩子的呼喊,恍然带来了几分诗意,引发了我们对这块陌生土地的亲切。
山路行走,速度比较慢,也没有具体的里程,出发两个多小时后,我已经感觉有些疲惫,但从一个路人口中得知,我们才走了不到四分之一的路程。闻言我有些泄气,对徒步能否到达景区有些怀疑了。躺在路边一块草地上休息了一会儿。恰好过来了一辆车,我们赶快跳起来拦住车,请师傅捎我们一程。
上了车才知道剩下的路还有多远,汽车在山林中摇摇晃晃的跑了快一个小时才到达景区。在曲溪深处的一个农家吃了午餐,下午2时左右,我们又逆向而行,沿着河谷向外走。曲溪尚未开发,沿溪皆为山路,只是路在谷中,曲折环绕,风光和别处大不相同。路的一边是青翠的石壁,另一边是涓涓流水,河水不深,却绿得澄澈。沿着溪涧漫步,途中时见陡峭处小瀑倾泻,或于平缓处聚而成潭,闲适之情使人不觉间忘了尘世的种种烦恼,油然而生几分惬意与快活。曲溪交通不便,外面的人很少光顾,十几里的路上我们只遇到很少的几个游人,除了叮咚溪流,再没一点嘈杂声,在这样幽静的地方,或于水流平缓处悠然垂钓,或于浅滩河岸边静坐遐思,都是无比幸福的事情。
沿着河谷一步步地走,散漫地观望或者遐想,所有经历过的忧伤和欢笑、快乐和磨难,都会远远的从脑海里消失,耳中听着流水和风声,脚下踩着青草和泥土,四野寂静、烦嚣远遁,小路弯弯、流水潺潺,其美妙不可用言语来描述。
沿河又走了三个多小时,山间暮色已然来临,我们就在路边一处叫山野小筑的地方住了下来,准备第二天再继续行走。山野小筑是几间供游人住宿的农家小屋,虽地处逼仄的山谷中,却临河而建,清雅可人,尤其是桃花丛中的茅草小屋,更有山情野趣。山里夜间潮冷,睡的都是热炕,看到有客人投宿,主人家赶快抱了柴火到屋后去烧炕,我们则坐在屋前木凳上放松疲惫的身体,听幽谷鸟鸣,品农家清茶,等待享用山野美食。
山里的夜非常寂静,不时能听到不知名的鸟儿的夜鸣。就着一豆烛光,我们坐在炕沿边闲聊,傍晚刚烧过的火炕烟还未散尽,浓浓的柴草的烟味直冲鼻孔,打开门窗通风,外面漆黑一片,真真是伸手不见五指。好不容易烟雾小些了想赶快睡着,那农家火炕却发起威来,越来越烫。睡不惯热炕的我们就象热锅上的蚂蚁,从炕的一头滚到另一头,却总是难以入睡。翻来覆去一夜未眠,好不容易等到天蒙蒙亮,我们就爬了起来,继续徒步的雄心壮志早已随着夜风飘远,我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快回家好好睡一觉。
早晨的山林非常安静,偶尔有几声鸟鸣从山谷深处传来。天有些阴沉,浓浓淡淡的云雾,随意的流淌着。绕着茅草屋走了一圈,清新的空气,让我又有了几分精神,但身体的疲倦没有缓解,再徒步肯定是不行了。在炉灶的火光中,我们很快的吃了早餐,告别主人,在路边等候每天一趟的乡村班车,离开这个还很原始的村寨。
出山的路经过一片地势平缓的川道,村庄多了起来,小桥流水的景象一一在眼前闪过,绿油油的麦田、粉嘟嘟的桃花、古旧的房子和房前屋后的栅栏、高高的粮仓以及屋檐下悬挂的老玉米、红辣椒都极能入画,可惜时间仓促,无法描绘下来,只能在记忆中徒留几声赞叹和惋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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