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
　　穿透窗户
　　照亮花瓶
　　宁静 美丽
　　达到协调
　　
　　假如我和你相识
　　在一间狭窄的屋子
　　距离就会缩短
　　你的笑声会如泡沫飞散
　　烟雾会遮住我的脸
　　
　　我活在今天的日期里
　　如鱼儿活在鱼缸中
　　我在昨日的窗前站立
　　等待今日的来临
　　
　　在干涸的杯底寻找一个瞬间
　　岁月的汁液 梦的琼浆
　　曾经循环流淌
　　
　　时间镌刻每一张脸
　　失去的 无法重现
　　
　　记忆如黄花
　　在黑暗中绽开
　　走廊深邃绵长
　　时间流淌
　　不可逆转
　　
　　一条弯曲的山路
　　一段曲折的时光
　　在回忆中延伸
　　寻找尽头
　　左转 右转 消失
　　再次出现
　　
　　有时
　　时间显得匆忙
　　如置身旋转木马
　　无法抽出僵硬双腿
　　众人的身影
　　如车窗外飞掠的树木
　　时间被时间的旋涡吞噬
　　岁月流逝
　　如热风穿过夏日长廊
　　
　　有一会儿
　　我在旋转的木马上睡着了
　　
　　月光
　　纤细的手指
　　轻推梦的摇篮
　　我在月光下寻找
　　消逝的街道
　　人群
　　一个蹒跚的身影
　　童年时的面孔
　　十字广场
　　和一个盛夏的傍晚
　　我在无忧无虑的奔跑
　　
　　我努力向下一个影像张望
　　往事斑影再现
　　渐渐如炉火般烘烤脸颊
　　我开始拼凑那些碎片
　　
　　墙壁 门窗 交错的桌椅
　　一些身影似在废墟间出现
　　摇曵 迟疑 叹息
　　在面孔的丛林中隐现
　　
　　在一个秋日的清晨
　　一只奇异的山歌
　　在寂廖的山间游荡
　　
　　一条弯曲的山路
　　一段曲折的时光
　　在梦境中伸展
　　寻找尽头
　　左转 右转 消失
　　再次出现
　　
　　乡间之夜
　　夜空似海
　　炊烟在山野间盘旋
　　蚊虫在草丛中嬉戏
　　群山环绕
　　如青色矮墙
　　月亮低垂睡眼
　　一座沉睡的村庄
　　漠然躲藏黑暗深处
　　黑夜伸展巨大翅膀
　　回忆的灯影慢慢拉长
　　
　　让时间静静划向黎明
　　一条若有所思的鱼
　　慢慢游去
　　
　　第一刻的清晨
　　光线芳香
　　光线行走在乡间的黎明
　　湖水通透
　　微风拂动
　　忧郁的森林
　　淋浴晨光
　　鸟儿
　　将地上的欢乐带到天上
　　
　　一条弯曲的山路
　　一段曲折的时光
　　在热望中延伸
　　寻找尽头
　　左转 右转 消失
　　再次出现
　　
　　汽车驶过喧嚷的街头
　　子弹穿过肮脏的肺叶
　　光线透过暗室
　　生命穿越死亡
　　
　　随着整座城市
　　在正午的日光下爬行
　　伸展萧条的四肢
　　抬起受伤的下巴
　　吐出浓浓的烟雾
　　匆忙咀嚼食物
　　苦度时光
　　
　　雷声传至梦乡
　　闪电将额头照亮
　　不安在枝头跳跃
　　善恶纠缠
　　总有一星雨点滴落脸上
　　
　　一条弯曲的山路
　　一段曲折的时光
　　在睡梦中延伸
　　寻找尽头
　　左转 右转 消失
　　再次出现
　　
　　一些声音在头顶盘旋
　　奇妙 低沉 徐缓
　　我在声音中昏睡
　　
　　有人倾听和眺望
　　难以入睡之夜
　　寂寞象一滴油漂浮在水面上
　　
　　生命如路旁的积水
　　躺着休息
　　或憧憬蓝天
　　给自己套上神秘面沙
　　
　　微风纤细
　　宛若舌头轻舔过脸颊
　　日光照射
　　雾气升腾
　　沙土无声吸允
　　雨滴留下伤痕
　　
　　有意或无意
　　自然或非自然
　　总使它走向干涸
　　达到枯竭
　　永远跟随消失的时间
　　不可逆转
　　
　　 哈尔滨 1997.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