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依墨-个人文章】
伤鉴
□ 依墨
2009-03-14 0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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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一想起来,就没来由地黯然消魂。譬如青春,譬如爱情,譬如理想。
曾经也少年血性,洒脱放狂,穷达有志,输得起放得下。
却不知何时起,一些东西烫在心里,就再也无法释怀。
嗜伤成性。没完没了,甚时可至茶饭不思。原本好好地走自己的路,一不小心入了鸳鸯蝴蝶派,生长了一双多愁的翅子,令自己既着迷又有些倦怠。
也曾细想为何所伤,直面天地,难以找得到慨而慷的答案。世上本没有伤,对自己感觉得多了,也许会成伤。
于是把文字弄得沾香带雨的,常常是满怀抱痴,却无从下笔。
文字是经世的工具。在我手里却只是编造心情篱笆的枝条。也许也会偶尔闪烁一下人文的光辉,但它实在过于孱弱——它并不是群体性人生的投影。
其实并不胆怯什么。头一昂,依然是贵贱不移,傲骨无欲,死生无惧。
只是厌弃政治,发自心底。很久前就听说,政治是最肮脏的(确切说是政客肮脏)。李敖先生厌之而“吐它一口痰”,却因吐得爽吐得富于技术竟上了瘾,从此招招要害,刀刀见血,成就旷世狂客。
而我的厌恶则很有源渊,可溯至童年,感受世态炎凉的那些懵懂岁月。而后虽没出落成愤青,倒也算一介耿夫,疾俗尤甚。再以后,就疾得麻木,终于视而不见了。
文字若不能经世,也只有用来浇灌心灵了。岂知心灵是最玩不得的冤家,你待它好与不好,换来的都是泪水。
而伤就在不觉间成了气候,弥漫在生命的四季。你的一叹一吟,一笑一颦,都会在无意识中隐隐抻裂着伤口。
玩世不恭如李敖先生,面对着暮色中再次绽放的玫瑰时,竟也“迟疑了很久”,幽幽地叹:“它已经不再是去年那朵”了。因为他想起了一个叫Rose的女人。
突然就想,倘若李先生懒于做政治斗士,骂人骂倦了,会不会彰显了掩藏的性情,因Rose们而伤成鸳鸯和蝴蝶呢?
想来,在每个人的心底,都藏着一坛伤;而每个伤心的背影,都裹着扛起社会的骨头。伤与不伤,在乎示与不示也。
这么些年了,经营着伤痛虽然早已疲惫,却并无撒手的意思。这也许有些残忍(突然耳边响起一个男低音:男人就要对自己狠一些,呵呵),实在也是无法放手。夜色凝涩,回眸处,依然是那首《千千阙歌》哀怨地守候在老地方:
……
何年何月,才又可今宵一样
停留凝望里,让眼睛讲彼此立场
当某天,雨点轻敲你窗
当风声吹乱你构想
可否抽空想这张旧模样
……
2008/08/28夜
作者签名: 想说的时候,我选择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