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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远方】 第三章 奇怪的女子

羽翼.妖精
2009-06-17 17:33   收藏:0 回复:0 点击:4000

    “盏?”岳云唤她,“是不是我又做错了?”
  “你没错!错的是这几个不要脸的家伙!”何飞盏仍是怒视着小偷们:“偷东西还敢这么嚣张!”
  “吊女人!”三人被叫破了机关,恼羞成怒地破口大骂:“上!”
  岳云将她拉至身后:“别出来。”正待动手,却被围观市民的喊声吓了一跳。只见原本袖手旁观的市民们在听到“偷东西”三个字后立刻群情激奋地围上来。没法子,公交设施内扒手实在太多太猖獗,市民们早已恨之入骨。近几年若是逮着小偷,八成都是先在车内揍个半死才扭送公安局。
  三个偷儿见势不好,立刻退到出口处,第一时间从打开的车门蹿了出去。
  长长地松了口气,何飞盏也拉着岳云下车,边还数落他:“有伤你还逞什么英雄?!万一再被扎一刀怎么办?”
  他默默地听着,并不辩解。半晌,他问:“为何要救我?”
  “为什么要救我。”她纠正,随后坏坏地一笑:“救人需要理由吗?需要吗?不需要吗?需要吗?”然后她对着岳云一头雾水的脸呵呵大笑。
  路过的行人有几个听见了他们的对白,忍不住边走边看着他们乐。更有一个老大爷,竟伸手往他肩上拍去:“小伙子,你女朋友不好搞,幸苦了哎。”
  下意识地闪过,待那老者走后他问:“盏,什么是‘女朋友’?”
  何飞盏还在笑:“没什么,他误会了。”
  她会担心他。岳云低下头,知道有人会在乎自己的感觉……很温暖。
  
  原本何飞盏是说他有伤在身,今天太晚了,还是明天再去剪头发的。岳云毫不犹豫地坚持着一定要现在剪,他既然答允了她,便会做到。理完发已是晚上九点多了,离家很近的时候下起雨来,两人匆匆跑进大楼时已是浑身湿透。
  将岳云塞进浴室,命令他就算干擦也要洗澡;大概讲解了下浴室用具的使用方法,何飞盏回到卧室换下湿衣服。虽然曾经威胁过自己,不过岳云是个好人来的。也因为他,自己终于有勇气面对面地对那些坏蛋说“不”。这感觉太好太好,她开心得不得了,并深深庆幸同车的市民们皆有见义勇为的优良品质。
  将采购回来的东西归类放好,她洗了几个苹果搁着,打算一会与小云一起吃。这么漫长的一天终于就要过去,越发地欢喜。找出恩雅的CD放入音响,躺在沙发上排队等洗澡。
  剪成板寸的脑袋很容易擦干,看着镜中既熟悉又陌生的自己,岳云有些不适应。这是个生活太舒适的国家,衣食住行皆是他做梦也不敢想象的奢华便捷;每个人看上去都面色红润,想来都不曾饿过肚子。自己虽然重伤,可在两顿大吃之后似乎已经恢复了不少元气。套上新衣服,他出来道:“盏……”
  声音在见到她的睡颜后戛然而止。这个女子未免太不知检点,或是对他太放心?竟就这么睡了。缓缓走近,发现她唇角仍含着笑意。盏有一双清澈的眼睛,虽然常常会失神;此刻闭上了,面孔便有很安详的感觉。
  这歌声是什么?岳云环视左右。整个晚上在外头都能听到声音很大的歌声乐声,有时很嘈杂,有时很哀怨。盏会因不同的乐曲露出不同的表情:忽而很享受忽而很不耐烦,表情千变万化,煞是有趣。这支曲子又是什么呢?那样地空灵隽逸,完全不懂在哼些什么,只是听起来很舒服。该是她喜欢的吧,只是睡着了还听这个,会不会被吵醒?
  被音响闪烁的音频灯吸引,岳云蹲下身仔细地看那一排按钮、旋钮。声音是从左右两个怪东西中传出来的,那这个又是什么?好奇心起,他试探地转动最大的那个旋钮。
  “轰~~~~~”巨大的乐声几乎没将他惊翻在地。跳到门口,他拔出银刺全身备战——
  被吵得七晕八素的何飞盏跌下沙发,痛呼出声。一时也顾不上别的,她先跳起来关掉CD机:“我还以为世界大战又爆发了呢!”天,吓死她了。
  “小云,你在搞什么鬼??”她很不善地瞪着还僵在门口摆POSS的罪魁祸首,“想吵醒我“也不用这么大声吧?”
  “我……抱歉。”收起银刺,岳云犹有余怖地瞪着音响,小心翼翼地绕着走。
  她失笑:“干嘛吓成这样?!来,我教你……”
  
  经过一夜的调息,伤势已无大碍,伤口也并未化脓。如同盏说的那样,那种黄色的药片似乎真的很有神效。岳云坐在地板上对这个奇怪的女子越发好奇起来。一个独居的女子,竟会让一个大男人与她同住;挥金如土的气概;不怕死的大胆;疾恶如仇的性子……她莫非是皇亲贵胄?可又没发现有侍卫保护;要不便是大户千金?
  “铃铃铃铃——”好尖锐的声响!岳云一跃而起。这个国家什么都好,就是太多吵闹的杂音。昨夜不断的有古怪的声响吵得他心浮气躁,盏却说那只是汽车路过而已。那她房间内传出的这个声音又是什么?
  响声停住了,而盏没有动静。她……没事吧?
  岳云站在房门前,实在很想进去看看她是否安好。她是他的恩人不是吗?那他会担心她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只是女子的闺房,他一个大男人又怎好擅闯?
  “铃铃铃铃——”一波更大的声响传来,他真的忍不住了!伸手转开门锁闪进去。
  何飞盏将第二个闹钟关掉,习惯性地又把头埋入凉枕中。毛巾被乱糟糟地缠在腰间她也不管,只将身体团成球状来抵御开得太低的冷气。她最爱做的蠢事之一便是边开空调边盖被子,而且喜欢开得很冷,然后蜷在被中享受温暖的触感。
  “盏?”
  她纹丝不动。
  “盏?!——”
  她酣睡如故。
  岳云返身奔入厨房接来半碗凉水喷下去。
  “吓??”睡美人终于被唤醒了,抹抹脸上的水珠,她对岳云大叫:“你干吗啊!?”
  岳云脸色十分凝重:“你中了迷香,我——”
  “迷香?!你武侠小说看多了啊?!我只是赖床而已!!”她哭笑不得,有点起床气。无可奈何地斜了他一眼,何飞盏抓抓长发,进洗手间洗漱,然后含着牙刷和满嘴的白沫出来说:“拜托你明天千万别再搞错了,要叫我起来只要把我推醒就行,OK?”
  岳云还呆呆地捧着那只碗。赖床?有人会贪睡成这样吗?
  “你刷牙了没有?”她怀疑这古人会懂什么是刷牙,将他拉入卫生间,塞支新牙刷给他:“快学,万一有口臭我就扫你出去睡马路。”
  
  因为岳云的乌龙事件,她今天比往常早起了半个钟头。一般她都是在楼下买个煎饼卷就算午饭,不过考虑到他的伤,今天她特意煮了一锅米粥,又取出猪肉松,切了两个咸鸭蛋。
  看岳云吃东西总会让人有点心酸的感觉。她是不知道古代究竟是什么样子啦,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食物一定不够吃。他那种吃法活像是没下顿了似的。
  收拾好碗筷,时钟正指着八点半。何飞盏换好衣服,出来对岳云说:“你今天好好在家休息,中午自己泡方便面吃;无聊的话就看电视,方法我昨天都教过你了。晚饭我会买菜回来做,对了,别忘了吃药。”她背上背包,开始穿鞋。
  “你要出门?”他跟到门口。
  “嗯,我去上班。”她站起来照照镜子,“晚上见。”她走了。
  上班是什么意思?岳云飞速套上鞋子跟出去,自安全楼梯奔到楼下,打算跟去看个究竟。
  从远处看来,她是不一样的。虽然大街上穿裙子背背包又带耳机的姑娘很多,她偏偏就是给人很特别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她总会抬头去看天空?又也许是因为她将两手插在裙子口袋里?路人常常会回头看她,带着惊异的神色。
  盏走路很慢,而且懒洋洋的,一点点着急赶路的意思也没有。阳光下,她一身白衣,裙上的两只蝴蝶栩栩如生,竟是如同与周遭毫不相干。岳云小心地尾随着她,猜测她要去做的事。万一她真的是曹参的奸细……他又真能下得了手杀她吗?
  随她进入地铁站,他没钱,也不懂怎么买票,于是从警卫身后跃过围栏闪了进去。电车来后,他跃上车顶,注视着车门。
  盏,你究竟是什么人?
  
  “睡神,今天没等我电话催魂就自己起来啦?难得难得。”刚进卖场就听见刘菊的调侃。何飞盏先与营业员打过招呼才转脸面对老友:“哭完了?我还以为你会哀哀欲绝地吐血身亡呢。”
  “呸呸呸!真是狗嘴。”刘菊推她的头,“一大早也不忌讳!”
  何飞盏笑笑,取下背包:“看你满面春风的样子就知道你家那位又把你哄好了。这次是什么?项链还是戒指?”
  “都不对。”她双眼溢满向往,“他要来看我。”
  上下打量了好友一下,何飞盏耸耸肩:“爱情!爱情使正常的刘菊变成花痴还自以为神智清醒。”
  “我哪有你花?!”刘菊怪叫,“我可没对着男人流过口水!”
  “流口水也犯法?”何飞盏不服,“遇见帅哥多看两眼有什么不对?”
  “你们两个——都几点了还在这里混?!”上司咆哮。
  两尾小工只得捧起传单,干活去也。
  
  岳云躲在扶梯后头注视着工作中的何飞盏。她在做什么?为何不断地将手中的东西送给别人?与她站在一起还老喜欢推她的那个女人是谁?还有……总是靠近她对她唱歌的那个男人又是谁?
  
  午休时两人去卖场对面的鸭血粉丝汤店吃午饭。何飞盏并不喜欢粉丝,但在鸭肝鸭汤的美味引诱下总忍不住吃光光,还要再来两只鸡汁汤包才过瘾。
  “你有没有发现,那家伙换歌了?”刘菊边吃边说,忍不住笑,“以前唱的是《有多少爱可以重来》,今天改成《我这个你不爱的人》了。”
  “下个月也许他会改唱《你好毒》。”何飞盏也在笑,“这家伙五音不全也敢现,我真是服了他了。”糟蹋了两首好歌。
  “你魅力大哎!”刘菊感叹,“怎么就没人唱歌给我听?”
  “你男人不是马上就要来了?叫他唱《十八摸》好了。”
  “死女人!”
  成功地转移了好友的注意力,何飞盏不期然记起岳云磁性的嗓音。他唱歌不知好听不好听,晚上回去一定要记得磨他唱。
  “喂,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动心?”刘菊拿胳膊肘顶顶她,“还是说你还没忘了那个人?”
  忘记?何飞盏淡淡一笑:“我永远不会忘记。”
  刘菊有些担心:“你没事吧?”
  她还她一笑:“我会好的,一定会好,只要给我时间!”虽是笑着,眼中却布满茫然与伤痛。
  为着她的眼神,岳云的心震动了一下。
  
  “我这个你不爱的人~~~还单身一个人~~~”七零八落的音符硬是被凑成一堆喊出来,凌虐着方圆十米内所有人的耳鼓与神经。
  刘菊已是咬牙切齿地将那音痴的祖宗问候了个遍,转头哀叫:“上帝啊!请降下一道雷来劈死他吧!!”她伸开双臂作乞求状。
  何飞盏则一直维持着职业性的微笑。连续唱了四个月,单凭这份痴心她就不会忍心开口伤人。于是微笑着躲闪他炙热的眼光,只在他离开时才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盏不喜欢那个人。看了一上午的岳云得出结论。他在那男人去仓库取货时堵住了他。
  “这里是仓库,你不能进来。”音痴指了指墙上贴着的告示牌,心下琢磨该怎么演绎才能把爱意传达到小MM那里。
  岳云立在门口拦住他的去路,冷冷地开口:“不要接近盏。”
  “谁?”音痴一呆,这人说什么,他怎么听不懂。
  他抬手,亮出兵刃:“不要接近盏。”
  音痴愤怒了:“你想干什么?!你有病啊?!”随家仓倒了?哪跑来这么个神经病。
  挥手划破他的衣领,岳云最后一次警告:“不要接近盏。”说完闪人。
  音痴男脚软地瘫在地上:“……起码也要说清楚‘斩’是什么再走啊…………”
  
  “咦,那音痴怎么不唱了?”刘菊意外这两小时的清静,“他不是还在嘛,我还以为他走了咧!”
  何飞盏皱眉:“别告诉我你被他的歌喉打动了。”
  “算了吧,我只是奇怪他怎么突然死心了而已。”
  即便他对自己有意,也不过是泱泱人海中的路人甲一名。何飞盏的世界中从不曾记得他是圆是扁。是,她是有情伤,但那不代表她会随意抓个人来排解寂寞。她,何飞盏,与寂寞相守了二十年,早已认清了自己孤单的命运。周围朋友的际遇也使她明白随意找人填补空白的下场只有更加被人轻贱。不,她不会,即便终老都独身一人,她也绝不将感情轻易交付出去。
  一个人,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她还有庄,她们可以养一条狗,两个老太太互相扶持着过完这一生,想来也不算太坏。
  
  
  

作者签名:
当妖精的羽翼缓缓扇动,周围的人,全都开始做梦.

原创[文.爱的传说]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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