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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的美丽哀愁
□ 空灵飘逸
2009-07-21 0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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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的美丽哀愁
——聆听德彪西的《月光》bluewindflower
二零零五至二零零八年长达几年时间的里,我是在孤独中度过的。陌生的环境,身边寥落的亲人,没有朋友。将暮未暮的黄昏时分,倦鸟归林的时刻,无数个夜晚的闲暇之余我在深木焚尽的孤寂中静静度过,所幸的是还有音乐的陪伴。无法想象若没有音乐的陪伴我要如何度过这段时光。这些音乐其中最喜欢德彪西轻盈,透明的《月光》,这首充满柔情的乐曲。
德彪西是在月亮升起的影像里诞生的名字。它是梦幻与梦幻的结合,长笛与星星的结合。 通过《月光》认识并喜爱上这位来自法国的作曲家,音乐评论家德彪西。曾有人说《月光》是德彪西的“名片”。喜爱梵高,那个用生命作画的人,那个于迷幻中存活的人将光影间的顺势抓住,光斑落点雨画布之上,如升腾的火,能够回旋大地,搅动星辰,俗世框架。倏忽那火熔去,化成清冷澄澈的烟气,绕着星光打转。教堂、山峦、树木、宇宙,都被点化,乾坤沆瀣,上下通明。音乐中最爱德彪西,同样是印象派,可以用音符着色的画家,来自德彪西早期创作的钢琴组曲《贝加莫组曲》中的第三乐章,(其他三首分别是《前奏曲》,《小步舞曲》和《巴斯比舞曲》。)尽管可能不算是一位音乐家的鼎盛之作,但也堪称是完美之作。
《月光》描绘月光的美丽与神秘。正如意大利音乐评论家加蒂所述:“那轻盈的上行琶音,犹如向天空喷涌的清泉,然后在主、属音的交替中恢复平静,主题在这一背景中延伸扩展,宽广而富有表情。”
万籁俱寂月光如洗,一幅诗卷徐徐铺散开来。
皓月清辉,天地剔透犹如水晶。黑色的夜空天鹅绒般舒展着,坠着钻石般的星星,透过轻轻浮动的云,灵艳的月光泻洒下冰一样的银辉,影影绰绰的洒在平静的水面上。轻柔流动的银色在水面在房间在你周围舞动游移。渐次弥漫开来的潮湿氤氲,若梦之旋律,轻轻抚慰着你的心情。月色下的人们陶醉于倾听一只灰雀在白玫瑰的花冠丛中沐浴的轻柔拍水声……
一、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夜空清冽,若幽涧里的泉水,我已经在它的宽容里沐浴了好久,好久。
我需要,需要水的抚摸。我的嘴唇沾满了旷古的冰凉,我在悠远的期待里成为记忆的面具和符号。
我需要水的抚摸,需要在水抚摸我的时候抚摸水。在我抚摸水的时候,许多许多晶亮的水珠跳了出来。迷人的嬉戏里,它们在我轻轻的拍打下互相撞击,在狂热里粉碎,化为闪闪银光。
淡薄的流云弯曲被银光染白的手臂,遮拦水珠的碎片。昆虫们半睁着梦幻的眼睛打着盹,飞鸟儿都入睡了。野风阵阵,树叶沙沙。
银河是晶亮碎片聚集成的永恒河流,闪亮澄澈。
我是一片贝壳化石,是覆盖冥冥大地的汽化了的蓝色岩石上的小小斑点,我需要聆听那天外传来的大海的回声。
我是听着波涛的絮语长大的,我用它雕凿青色血液的意中人,她的美好是如此离奇地天然生成,独一无二而无可代替。波浪的絮语不疲倦地把我摇晃,摇晃,一天又一天。我细心地在她身上铭刻海的音符。她身上的彩色花纹里收藏着海的恋情,胴体的隐秘处,沉郁的记忆的芳香由淡而浓,由弱而强。
有谁能读懂它们记录的是什么?向往和期待是这么多,多得连我自己也数不清。就因为这样,我需要聆听大海的回声,大海的回声里有我需要的水的抚摸。
我在寻找,寻找失落在广大世界上的另一半。我是破船的碎片,我是失去桨叶的一把桨柄。
我寻找被拆散了的我的另一半,只有它听得懂我无穷的惆怅,只有它能忍受我绵延不断的诉说。
静静的,静静的深沉的夜随手撒出银针,化为成串成串的光环,构筑成深邃的宆窿,银光在这里被过滤,然后铺展成平整的光毯。银色海滩是一片银色海绵,滋滋地吸收清冽的夜气,发出轻烟和微光。
每一粒砂都在展露各自不同的形体,海滩伸向茫茫夜雾,这么多的脚印缩小在隐隐约约的模糊里。这么多次的徘徊,这么多次的踽踽独行,都消溶在从流云中洒落的清冽里。
那时候,正是我们从这里动身远航。如今,我这块破船的碎片,只有痴痴地凝望着远方,幻想那丢散在波涛中的另外一半,会向这一片沙滩,向着我,缓缓漂来……
这静静的夜太清冽了,你好像也在等待什么,寻找什么。你不想离去,你也需要水的抚摸,需要在水抚摸你的时候抚摸水,是吗?
我还是从前的我,一百年、一千年以后的我。要是你按一下我的太阳穴,你就知道我冰凉的血里凝聚了多少喧嚣的波涛。
苦涩的时间乘着遗忘之翼往返。我不是被挂在、被钉在旋转的蓝天里的一只圆球,我是跌落在湛蓝海域里的一口沉钟。
深海的漩流是最最温柔的,我并未喑哑。水的抚摸,使我发出最悠远动人的钟声。以你的心潮的起伏来敲响我吧,在我的钟声里你将听到最无保留的信任和最美的许诺。那就是你给我的抚摸,我给你的抚摸。
沉迷如斯梦幻般的世界中,静静的,一份莫名的感动便沉醉了千年的月。
套用一位作家的话:艺术的天比生活中的要蓝,艺术的水比生活中绿。
漫步这样的天这样的水,无须喧闹,只需一颗心欣然前往。
作为印象派音乐的鼻祖,德彪西的音乐作品可称是名副其实的“音画”。人们对王维的诗曾有过这样的评价: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借用这一评价,德彪西的作品可以当之无愧地称为“曲中有画,画中有曲”了。
11岁的德彪西进巴黎音乐学院,15岁便获得法国钢琴大赛二等奖。26岁开始把象征派的诗人魏尔伦的诗歌《遗忘了的小咏叹调》,波德莱尔的《诗歌五首》谱成歌曲,30岁把马拉美的象征主义诗歌代表作《牧神的午后》拿来创作了一首交响诗,并化了十年时间完成了唯一一部歌剧《佩里亚斯与梅丽德塞》。
最使德彪西心醉神迷的是水、空气、风、所有流动的东西,所有活动、反射、闪光或轻拂的东西——尤其是水,在召唤他,吸引他,而他是它们独一无二的诗人音乐家。《二十四首前奏曲》使德彪西成为肖邦以后最伟大的钢琴家,使古典的钢琴迈向了现代,正如波德莱尔的《恶之花》使文学从巴尔扎克,狄更斯走向了乔伊斯和卡夫卡。《二十四首前奏曲》的每一个标题总很意象,很怪异。它们分别是:《德尔斐斯的舞姬们》、《帆》、《原野的风》、《暮色中的声音和芬芳》、《阿拉卡普里的山丘》、《雪上足印》、《西风见到了什么》、《亚麻色头发的少女》、《被打断的小夜曲》、《沉没的教堂》、《倍克的舞蹈》、《游吟歌手》、《雾》、《枯叶》、《阿尔加勃拉宫门》、《仙女们——出色的舞娘》、《雷万将军是个古怪的人》、《月光下的凉台》、《水妖》、《向匹克威克先生致敬》、《卡诺普》、《交替的三度》、《烟灰》。
二、月到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当玫瑰指尖
在远方划落露滴
请允许我
站成一棵树
倒影月光水中
以圣洁曼妙舞姿
徜徉洁白芬芳梦境
当池水缓缓沉睡
当月夜喃喃低语
当启明星自肩头升起
黑夜挤出自己的乳汁
让浪子的嘴唇抹一层蜂蜜
欲望沿着涨潮的月光睫毛生长
庞大的朦胧抚摩着远山
黎明在一溪月光中静静期待
你说,醉吧。
在这比深更深的夜
是谁在拂晓前呐喊
当易逝的流星为流亡者更名
落入沙滩寻求一方净土
一些美妙的情节,乘着螺旋的浆叶
在充满梦幻和渴望的天空中漂移
大地乘自己有翼的种籽飘游
正如诗人用自己的话语游历
是谁的思念悬挂在月色的水里
是谁的叹息掠过旧日笑靥
柔软地唤起酒红的温度
是谁为闪亮的梦洒满露滴
——如果塞纳河也在倾听
载走快乐和时间
你究竟从那里来
你这尊贵骄傲的王子
你本该在月光森林里优雅的拉着小提琴
抑或是坐在一株缠绕千年的藤萝之上
用你那蓝宝石般深邃的眼眸勾引那些漂亮迷人的精灵
你怎么会这样突兀的降临到凡俗而污浊的人间
你总是那么潇洒而又趾高气扬
你总是会漫不经心的勾起唇角,绽放出云淡风轻的笑容
掺杂着一点点罂粟的意味
我分不清究竟是在地狱还是天堂
谁为白玉雕香
谁挽起雕刻在风里的时光
当所有花朵都已睡去
请允许我迷失在回家的路上
收藏心跳和陶醉
我是如此爱你
寒夜梦境里,你优雅的背影便足以温暖我一整个冬天
轻轻触碰你洁白指尖
你冰凉的温度也足以将我完整融化
像是在沙漠里被枳烤
我犹如扑火的蛾
一次次在伤口中醒来
于你燃烧的光芒中颤栗
日夜渴望着你那朝露般甘甜的唇间
你过于美丽的瞳孔
靠近它我惟有窒息
那就请允许我
留下黎明前的最后断章
卑微的将伤口缄藏
比起拥有,我更愿意看你展翅翱翔
我希望你活着,璀璨夺目的活着
你就该是这般,永远优雅从容
带着些许不屑,些许漫不经心
让所有人都为你倾倒
——我不需要天堂
那就请允许今夜的月光
穿透我的灵魂
和我轻柔的流淌
我最最亲爱的王子
愿上帝赐予我以神来之笔
让我创造一束炽热的光束
无需打动别人,我只渴望燃烧自己
让我心中那小小灼热的火焰
悬在亘古与旷远之间
亲吻盘旋不走的声音
沐浴永恒温暖的纯净天界
月照白玉殿堂
令人欣慰的是,中国最优秀的双人滑选手申雪、赵洪博就曾用《月光》作为他们的短节目音乐,优美缠绵的音乐伴随着两个冰上精灵的起舞而引起人们无限的遐想。
德彪西当初一定未曾想过自己的这首心血之作在二十一世纪还是这么受人喜欢吧。然而我想他一定会喜欢中国选手美伦美奂的用运动来诠释他的音乐。
德彪西的月光是晨间的轻风,月色中的花香,淡雅,自然。
是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是“云破月来花弄影”的静寂
是“月到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甜蜜回忆。
德彪西的月是夏夜的。流动的,蓝色的,流动且斑斓着。
德彪西的月光就是月光本身,一夜倾城……
克洛德·阿西尔·德彪西,死于1911年,1862年出生于圣·日尔曼。在他周围没有一个人从事音乐,也没有人认为他会成为音乐家。他的父亲原本打算要他从事航海。
二零零九年七月一十五日/三稿
作者签名: 可否
以短暂之风华
慰平一生的寂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