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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远方】第二十章 岳云的思念
□ 羽翼.妖精
2009-07-31 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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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何飞盏进门便是一愣:“老刘呢?”
“人家当然是去见男朋友了。”卞丽正写作业,说话头也不抬。
王慧在电视机前扭头看着她笑:“怎么,难道你以为她会在宿舍跟我们混?”
要死,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她走了,岳云怎么办?何飞盏苦恼地在桌旁坐下,王慧不用提;卞丽是本地人,也要回家的……
蒋珍珍恰好洗完衣服进来:“小飞,你回来啦?老师没骂你吧?”
“孩子他爹!”何飞盏蓦然看见了希望,“你真是我的救世主呀!”
“干嘛干嘛?”蒋珍珍被她吓一跳,“每次你一说这话就准没好事!”
“也不算什么坏事吧。”何飞盏拉她坐下,摸出一张红票子:“我要回家去,岳云的饭就拜托你了。”
“啊?可他又不听我们的……”蒋珍珍犯愁了,“万一我叫他他不出来怎么办?”
何飞盏拍拍屁股站起来:“那就让他饿着。几十岁的人了,饿不死他。”
蒋珍珍瞅着她收拾东西:“你这也太……好歹人家对你那么好,你都不等他一起回去?”
将背包背好,何飞盏收起笑容:“我这一生,永远也不再等待。”
工地的活儿是辛苦的,饶是强壮如岳云,乍干也觉得有些累;但是一想到中午可以见到盏,他内心便无限欢喜,干活儿也有劲了。好容易耗到11点,他连饭也顾不得吃便向学校奔去,在宿舍楼下正遇上打算去食堂的王慧和蒋珍珍。
“咦!岳云?”王慧一见是他,忙喊。
岳云点点头,有些局促地问:“盏在吗?”
“你的盏回家去咯,”王慧是从来不会兜圈子的,“她不要你啦!”言毕大笑。
岳云心中猛地一颤。
“王慧!”不忍见他失落的表情,蒋珍珍忙走过来:“她每个星期五本来就要回家去住的,你别听她瞎说。小飞临走前还叫我带你去吃饭呢,走吧。”
盏不在,他哪有胃口吃东西,岳云摇摇头:“我告辞了。”
“哎!别走!”蒋珍珍忙叫住他,“这是小飞给你的饭钱,你拿着,饿了自己买点吃的吧。”
接过钞票,岳云有些不置信地问:“盏给我的?”
“对呀。”蒋珍珍点点头,“那是一百块,吃完记得叫他们找钱。”她对他挥挥手,与王慧一起走了。
盏给他的,特意托人交给他的。她自己那么重的心事,却还记挂着他有没有饭吃。岳云将那张钞票看了又看,半晌才小心地收起:她实在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他何德何能,竟让她费心至此?
想见她,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想要见一个人。盏今天有没有吃饭?夜里会不会哭泣?他想知道,想陪在她身边!
牵挂着盏,岳云原本就不多话,下午更是格外地沉默。方伟国还以为他是为着厨房事件心情不好,在旁百般开导;岳云也没精神解释,任他去说。
“明天星期六,咱们去城里玩玩怎么样?”方伟国陪他铲着沙子,“咱们去夫子庙、新街口逛逛,也算来南京一趟。”
盏说过,新街口夫子庙都是外地人才喜欢去的地方,本地人嫌那里人太挤,一般都不肯去。岳云只是心里这么想着,没说出来,一会儿才道:“明天上班呢。”
方伟国笑道:“傻瓜,我们每星期有一天休息的,我们这一班是礼拜六,不用上班喽。”
不用上班?!太好了!那他可以去看盏了!岳云的脸上顿时现出光彩。
“去不去?”方伟国还在旁边等着。
岳云摇头:“我要去看盏。”只是说出她的名字便是温暖,他忍不住露出笑意。
刚刚还乌云密布的,怎么转眼就开心成这样。方伟国试探地问:“你女朋友?”
女朋友?这个词不是初次听说,岳云不禁问:“女朋友是什么?”
“就是老婆呀,你的女人。”方伟国看了看岳云平凡的五官,心说也难怪你不知道,女人都喜欢又帅又有钱的。
“盏不是我的女人,”岳云实事求是地说,“我是她的仆人。”
都以仆人自居了?看来陷得不浅。方伟国伸伸舌头,与他交情不深,也不好多问,心里好奇的要命。
晚上吃饭时岳云原是不去的,他急着要走,被方伟国拉住:“岳云,再怎么闹,饭总是要吃的。你不会因为她就从此不吃饭了吧?”
为了盏少吃几顿饭有什么了不起的。岳云有些焦急地道:“我真的不想吃——”
“唉呀,别怕,有我呢。”方伟国只说他是怕了厨房的那个老娘们,把他拖了便走:“有兄弟在,她再闹就把她抬起来扔出去。”
谁?岳云越听越糊涂,一面跟着他走一面自己琢磨:他好象不是在说盏,那是谁?他不认识别人了呀。
走入厨房,还没等方伟国张口,等待已久的谢红忙将洗了又洗的大碗送上,一面麻利地为岳云装饭盛菜,堆得高高的,末了还添了一句:“吃完再来装哦!”
“哦,多谢。”岳云点点头,捧着碗出去蹲下。
方伟国装好饭盒追出去与他蹲一起:“你认识她?”
“算是吧。”见过两面,说了三句话,该算认识了。岳云大口吃饭,一心只想早些去看他的盏。
“你还真行啊,才来一天就摸上一个?”方伟国半是羡慕半是嫉妒,他都来两个月了,那小女子正眼也没看他一下。不过也算了,那种黄毛丫头没什么稀奇,他喜欢成熟型的。
岳云斜他一眼:“不可胡说。”
“少装了,真看不出你还蛮有女人缘的。”齐人之福永远是男人们的美梦,正如女人们总是奢望男人专一。
可对岳云来说,女人是可怕的。204的那拨狼、厨娘的泼、谢红的大胆都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蒋珍珍虽不若其他几个那般吓人,却面目模糊。在他心里,唯一清晰明朗的女子是盏,微笑的她,哭泣的她,生气的她,顽皮的她……只有她,他看不见别的女子。
“今天你可得把碗洗干净了才能还给人家。”方伟国好心地提醒。
“哦。”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岳云已经吃完了。他站起来问:“在哪儿洗?”
“你不吃了?”方伟国可是曾亲眼看过他连吃五碗的。
正说着,谢红出来了:“吃完啦?来,给我,我去给你装。”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接过碗便走。
这么耗下去他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盏??岳云下定决心,对方伟国说道:“我先走一步。”
“哎——人家给你装的菜——”方伟国对着他的背影大叫,不解地拿筷子搔搔头皮。真是怪人。
谢红捧着饭碗来了:“咦,人呢!”
“走了。”方伟国不客气地接过吃。
走了?!怎么也不等她出来说一声?谢红撅起嘴,足尖在沙地上划着圈圈。他也太害羞了,真是的。想到这里,忍不住一笑。
一旁的工人们看了好笑,内中有一个年轻的把碗举过来:“小妹,也给哥盛一碗?”
“你??”谢红将他从上到下打量,自鼻孔眼儿里向外喷出一股气,头一甩便回厨房去了。
众人哄笑。
将手指在木门上轻敲,有些心跳地等待着。
“谁呀?”低沉的嗓子,好熟悉。岳云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是两日未见,为何激动至此?
“谁!”一问不答,何飞盏警惕地又问一声,边将眼睛贴上门镜向外看。
“盏……是我。”岳云的嗓子有些沙哑。
何飞盏诧异地打开门:“小云?”又打开防盗门,“你怎么来啦?”
岳云贪婪地看着她。
“发什么呆?进来呀。”她拉他进来,关好门,回头才要说话,却先举手捂住鼻子:“小云!你几天没洗澡了?!”她皱着眉头硬把他塞进浴室,一面取来换洗衣物塞进去:“不刷干净不许出来!”说完又找出空气清新剂四处喷。对她敏感的鼻子而言,岳云身上那股汗馊味实在太熏人了。
这真是盏,岳云脱衣裳时含笑地想,他那有些恶霸的主人。为着她,他细细地洗干净自己的头发、指甲、每寸皮肤;套上干净的衣服,自己都觉得很清爽。
推门出去,不意外地看见窝在沙发上喝啤酒的她。岳云走过去拿开酒瓶:“盏。”
“得得得,师父您别念了。”何飞盏也是刚洗过澡,套着棉布长裙睡衣,头发湿答答地披在肩上,尚在滴水。“不喝就不喝。”她咕哝。
岳云笑笑,取来毛巾为她擦拭湿发:“盏,我有工作了。”
“唔,我猜到了。”不然他哪来的地方住。何飞盏的眼睛还盯在电视上,“扛水泥还是搬砖头?”
“是扬沙子,他们给我六百块一个月,我可以养你了。”他迫不及待地想告诉她的就是这个。
为着他话中的意义,何飞盏猛回头:“养我?!”
“是,你可以不必那么辛苦,只要上学就好。”岳云为她轻轻拭去腮颊上的水珠,心满意足。
六百块就想养她呀?何飞盏忍耐再忍耐,终于还是没忍住大笑。她前仰后合地笑啊笑啊,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岳云莫名其妙地在旁边扶着她,担心地问:“盏?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挣扎着说,“我这是……喜到极点……仰天长笑……”哦,救救她吧,腮帮子好酸。
她没事吧?岳云深悔自己没有缓着点说。大惊容易造成痰阙,不知大喜会不会也有相同的效果。
喘息一会儿,擦去眼角的泪水,何飞盏的嘴角还是咧得很大:“小云,太棒了,你这么快就自立了,主人我好开心好开心。可是呢,你也知道,我生活很奢侈,六百块不够养我呢。”她好笑地看着岳云认真在苦恼的脸,很期待这傻仆人的答案。
“我……我会去挣。”岳云想了想,这么说,“反正你只要上学就好,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不经意地玩笑竟会引来这样的回答,何飞盏收起玩笑之心,有些感动地看向岳云。这憨憨的古代人竟是认真的?这倒叫她无言以对,半晌,才温柔地问:“工作累吗?”
“不累。”他还在烦恼怎样才能再多挣些钱。
“那陪我出去走走,散散步?”她歪着头。
他自然依她。
作者签名: 当妖精的羽翼缓缓扇动,周围的人,全都开始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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